我們要去的是位於和平鎮的一所公辦初中,名字就是和平鎮初級中學,雖然名義上是所公辦的,但是在鎮裏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慢慢的變成了公私合辦。而關寒水就是該中學董事會的董事長。


    我們去的路上,因為困乏我便打開了收音機來提起自己的精神。廣播正在播的貌似是一個曆史相關的節目,因為我在裏麵聽到了一些中國古代的神話故事。向來對曆史很感興趣的我聽的饒有興致,而隊長把自己的座位放倒,睡起覺來。也許節目的無聊才讓他這麽做的。


    “刑天與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於常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幹戚以舞。”


    “刑天”我小聲嘀咕,收音機裏播放的曆史神話故事正是山海經裏刑天的故事。我饒有興致的心情瞬間被這個故事打斷,我馬上關掉了收音機,我不想繼續聽到這個故事的譯文。刑天的樣子和尤琪死的時候的樣子很是相像,聽的我不禁迴想起案發現場那恐怖的畫麵。我想一定要把這個殘忍的兇手繩之以法,想罷我便加快了車子的速度。因為這所學校位於和平鎮所以並不算很遠,很快我們就到了。


    “隊長,我們該從什麽地方開始調查起呢。”


    “你是否聽到過這麽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當然。”雖然是當然但是我依舊不知道隊長跟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


    “首先,我們調查的校長和董事長,那麽在這所學校裏誰最恨他們倆呢。”隊長一邊說一邊點起了一根香煙,他貌似很期待我的迴答。


    我原本想答是學生,但是這麽簡單的答案應該不是。我左思右想後帶有疑問的態度迴答道。


    “難道是,學校其他的管理層,例如副校長?”


    “沒錯,我看韓同那小子應該不是什麽好教師,他在校長的位置上我看肯定有許多人不服,我們不如從副校長調查,這樣機會更大。”


    說罷隊長便把手上的煙掐掉。


    “該進去了。”隊長說到。


    其實在我的記憶中,這所學校是很破的,在我小學的時候我的家人總是拿這所學校嚇唬我,什麽不好好學習隻能上這所學校。當時的我還實地看過,的確破爛不堪,可是現在完全變了一個樣。雖說跟市裏的學校還不能作比較,但是在城鎮學校範圍來說是相當不錯了。我心裏不禁對關寒水產生一點敬意,雖然這個人我很討厭但是他投資教育的這個做法我很讚同。


    因為是在學校我和隊長並沒有在門衛那裏聲張隻是讓門衛知道我們的來意後進來了,副校長站在教學樓門前迎接我們。通過介紹副校長名叫蔣力今年五十歲,我們也介紹了自己。


    “請問可以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談嗎?”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你們來這要問我什麽,但是我很願意。我的辦公室你看可以嗎?”


    “當然。”隊長非常有禮貌的說到。


    副校長的辦公室位於頂樓,因為這裏不會有學生來迴上下樓。但是與其說是辦公室不如說是一間普通的房間。而在副校長隔壁的校長辦公室卻很是龐大,足足可以放下四五個副校長室。


    “我這裏不是很大,請見諒,請問你們喝什麽嗎?”


    “沒事,這裏很好,我想要一杯開水可以嗎。”


    我看隊長都要水了,我也在旁邊要了一杯水。


    隊長接過水思索了片刻說到。


    “我們來找你,是來打聽你們韓同校長的。請問他不在這裏嗎。”


    聽到韓同的名字,蔣力明顯有些不高興。隻見他皺了皺眉,五十歲的臉上露出許多的皺紋。


    “韓同校長不在這裏,他一般都不在學校。”


    “嗷嗷,那你怎麽看待他的呢,你一定要實話實說。這對一起非常嚴重的案子很關鍵。”


    “我不想說太多,但是看您為了他親自來學校來看一定是大事,所以我也不隱瞞了,韓同的教學水平很差,放在以前還好。教學差也就忍了,他的人品也是相當差的。”


    “人品差具體是指什麽?”


    蔣力喝了一大口水謹慎的說。


    “他其實是靠賄賂坐上現在的位置的,他對教學置之不理。對學校的事情不曾過問。更甚至是最近幾年他越來越囂張,行賄不說還貪汙。他和管理層一起虛報建設款並貪汙。雖然他們這麽做了,但是學校的樣子還是有了變化,變得越來越好,所以我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管理層是否就是指關寒水。”


    “嗯嗯,就是我們的董事長,其實我對他不太了解,畢竟他也不是經常來學校。”


    說完這些蔣力深深的唿出一口氣,像是多年的積怨終於說了出來。就當我覺得調查結束了的時候,隊長從兜裏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問道。


    “你認識這個人嗎。”


    “認識,她叫尤琪,她好像在這裏念過書並且在一年前來我們這當實習老師,與其說是實習不如說是當助教。但是她隻當了幾個月便辭職不幹了。”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那就是尤琪的。我也不知道隊長什麽時候身上帶了這個。隊長拿出煙盒,但是看見牆上寫著禁止吸煙的字樣後又放迴兜裏,尷尬的說到。


    “不好意思,我有的時候問起話就喜歡抽煙,請見諒。我問你,你知道她為什麽辭職嗎,或者說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蔣力認真思索了許久,我在他思索地功夫,我又去接了一杯水,也許這個房間給的暖氣太足,穿著厚厚衣服很容易口幹。


    “我曾經聽說過這個事情,但是這個事情的真實性有待考證。那就是尤琪發現了他倆貪汙的證據,並且拿這個威脅他,可是結局嗎?我當時聽的版本有很多,最多的就是韓同和董事長拿錢消災了。”


    “很好,謝謝你,在您百忙之中打擾您。”隊長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也跟著鞠了一躬但是並沒有那麽“深”罷了。


    我和隊長從學校裏出來,我看著隊長。


    “那下一步我們去哪呢?”


    “迴市裏,我們是時候迴局裏再一次整理證據和今天咱們得來的證詞了。”


    迴到局裏已經晚上了,我已經感到困倦。而這個困倦多數是來自在坑窪的公路上帶來的舟車勞頓。我們簡單的吃了口晚飯就開始了今晚的會議。


    參與會議的隻有我們四個,也就是隊長,我,曹洋和劉小彧。


    “我今天也在市裏查訪了當時的住客,除了韓同和關寒水。他們的迴答和旅店老板的證詞差不多,但是依舊有所收獲.”曹洋在旁邊一絲不苟的說。


    “什麽收獲。”隊長兩眼放光的問道。


    “首先我們去問了馮旭,他呢對我很是討厭,但是他也相當的害怕,因為我們的來訪肯定能說明我們已經懷疑他了。他把當時的情況全都說了。他說他十二點來的旅店,在旅館呆了整整一個多小時,不管怎麽敲門尤琪也不開,但是他可以確認尤琪當時還在裏麵。因為他聽到裏麵的聲音了,他還跟我們透露他來的時候帶了剪刀。”


    “剪刀?”我在一旁不解的問。


    “沒錯就是剪刀,他說他是為了和尤琪同歸於盡,他坦言自己怎麽追也追不上尤琪,她便心生怨恨,想和她一起來個了斷,當我問他為何這麽快就說的時候,他抱怨說如果被警察發現就說不清了,不如自己想說出來,反正也沒有殺人。”


    隊長聽後露出了一股微笑,我想那是覺得這個案子很有趣的樣子吧。


    “那其他人呢?他們怎麽迴答。”


    “羅婷呢,他說自己一點半離開的,之前都沒有離開過房間,並且和死者的關係也很好,因為她給我們看了最近她們倆的合照,手機上的日期也是最近的。至於那個孫凱他一直說自己從來沒有出過房間,所以沒有所謂的不在場證明,但是他說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什麽事情。”隊長聚精會神的聽著。


    “那是,孫凱透露他在一點三十五分的時候,收到了來自死者的微信語音,內容是想和他談談,希望傍晚一起去對麵的飯店去。”


    “你確定?”


    “確定,當時的聊天記錄還留著,是一點三十五分。”


    隊長雙手摁住自己的前額,小聲的說。


    “這麽說,一點三十五到兩點才是死者的被害時間,那麽這個看的話兇手就隻剩下,關寒水,韓同和孫凱了。而關寒水和韓同還擁有不在場證明。可是如果是孫凱的話,他怎麽能說出對自己不利的供詞,是混淆視聽還是有什麽隱情。”


    隊長說完也把我們的訪問遇到的問題說了出來。整理了所有的證詞後我們就下班了。我還是老樣子打車迴家,坐在出租車上不禁在想。孫凱對尤琪的恨最為強烈,因為是毀掉自己家的仇人。可是孫凱的證詞上來說並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在沒有不在場證明的情況下還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證詞很是奇怪。其次韓同在自己的貪汙交易被無關的人知道後殺人滅口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他的不在場證明很充足,從一點到兩點都在開會,而關寒水從迴到旅店後也進入了網絡會議。可馮旭雖然坦言想和尤琪同歸於盡,但是他當時也說了自己並沒有做說出來純是為了讓自己不受警察懷疑,羅婷呢雖然沒有不在場的證明但是和死者關係很好。可是如果相信孫凱的證詞的話,後兩位的嫌疑就會消失。


    這些謎一樣的證詞再加上今天的舟車勞頓讓我頭很痛,我不知道該相信哪一份證詞,而又哪一份證詞是謊言。就這樣在糾結中我迴到了家,洗漱後就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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