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到現在算是停滯不前了,每個跟這個案子有關的犯罪嫌疑人似乎都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或者都有一套理由自圓其說。最倒黴的是鑒識組在案發現場竟然沒有找到一點點有用的指紋。


    在這段時間裏我幾乎每天都沒有合過眼,平均一天也就休息個三個小時吧。我開始懷念那無所事事的工作日子,這也是真累啊。每天早上都會覺得有點破案的曙光可是一到警局核實證據的時候都會失望而歸。


    這個案子發生後的第五天,我又起了個大早。我的身體已經如同機器一般僵硬十足。而伴隨著僵硬的還有疼痛,我已經沒有力氣洗臉刷牙了。我癱坐在沙發上,下意識的打開電視。很巧那是正好播放的是早間新聞,我半看不看的在那裏發呆。


    “2018年9月22日,星期六,在中秋節前夕,我市發生了一起惡劣的事件。一名名叫徐靜靜的女子死在了出租屋內,具體細節尚未知曉。公安局正在偵破中。”


    這就是當時那個報道的前言,我聽到後身體的疲倦全無,開始仔細聽了起來,也許媒體會給我們帶來點破案的靈感呢。


    主持人邀請了一位著名的專家據說是犯罪心理學教授,具體的名字我早一記不清了。因為這跟案子沒有太大的關係。接下來是他的分析結果。


    “在我看來,公安局也許都已經掌握了兇手,隻是不敢把她公之於眾,據我了解死者是個性工作者,而兇手就是她的老板,而她最近就要接受組織賣淫的審判,而兇手動用自己的關係讓刑事組對他取消了起訴,反正都要判刑。我沒有任何陰謀論,我隻是覺得這個麽簡單但案子發生一周了竟然還還沒有破案。”


    我聽到這裏我瞬間火冒三丈,如果那個電視不是我花錢買的我一定會砸了它。這完全是無中生有,血口噴人,一個教授沒有上過一次的案發現場就可以說出這麽主觀的話嗎?我又在網上找了幾篇報道,他都是這麽迴答的。我馬山截了圖,穿上衣服去上班了。


    再去的路上我越想越氣,我便跟劉小彧打了個電話。他剛一接通我就聽到電話那頭吵鬧的聲音,我問他怎麽了他始終都沒有聽到。也許是我的信號不好我隻能這麽想了。


    在距離警局不到100米的地方出租車突然停了下來,師傅告訴我前麵好像堵車了。我當時還很納悶這個點不應該啊,可是我抬頭一看。就在前麵密密麻麻停著大大小小的車子,如果再仔細看的話可以看見有人裏三層外三層的站著。可能又是倒黴的交通事故,交通組的同事沒有來嗎。我納悶的走向人群,外麵的一層無疑是看熱鬧的人群,就是附近剛剛鍛煉完的大爺大媽們,我撥開人群之間裏麵有幾家媒體人士在那利用麥克風一直喊道:“群眾需要真相,群眾有知情權!”


    在我眼裏麥克風就好像清末時期的抵抗外國人的長槍一樣,既是有識之士不甘墮落的手段也是愚昧者在反抗時不知進步的武器。在長槍的那頭正是我的同事劉小彧,他一邊說著我們也不知道一邊解釋他們問的問題。可是那幫記者可不管這些一直在那裏質問,愚昧的質問。突然在人群中不知是誰在那裏喊道要抓住那個死者的上司他就是兇手。這一喊不要緊,其餘的人也跟著喊了起來。“抓住兇手,抓住兇手。”就這麽喊著。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麽盲目的參與進去,我慶幸自己我沒有穿警服上班,我溜著邊蹭一下擠一下的終於進來了。我不知最後他們是怎麽走的,也許他們也喊累了需要迴家吃飯了吧。現實就是這樣,他們不知真相就敢在這裏撒歡打潑可是累了之後我們又不能懲罰他們,而他們也馬上拋在腦後去完成自己無聊的人生了。


    我進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被通知8點要開一個局長主持的會議,我一猜就知道肯定跟這個案子有很大關係。也許我早就猜到那時的結局可是誰也不敢相信,真相也有可能被逼著掩蓋掉了。


    我們的局長叫雷“**”,出生在1966年正是“**”開始的時候,他長著不高,胖胖的,臉上很是慈祥,他的為人也沒有辜負他的那張臉,對待下屬也很友好。他還姓雷,我一見他我就想到福爾摩斯裏那個矮矮的蘇格蘭場警察雷斯垂德,可他比雷斯垂德好的一點就是他可不是蹩腳警察。


    當我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我感覺到的氛圍我好像似曾相識,沒錯就是隊長開會的那次。我感覺到了比上次還要濃烈的緊張感,我這次可不敢坐離局長太近的位置,況且我的職位也不允許我坐在那裏。我找了一個最靠邊的位置,心想這次的會議我可不要發言。


    會議開始了,好巧不巧這次的會議我們的隊長正好坐在我的旁邊我猜他也在躲避局長的質問。開始的問題就很勁爆,直接質問我們刑事組兇手是誰?我們當然會迴答得很委婉,就說還沒有找到指認兇手的證據但是我們已經鎖定了幾個人了。但是這個迴答似乎讓局長很是惱火,他接下來的問題我一一記錄過。問題全是局長問的,迴答均是隊長地迴答。


    “最大的嫌疑人是不是那個叫費豔的女子?”


    “是的,他現在有很大的嫌疑。”


    “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的話他現在會被判處什麽刑罰?”


    “根據《刑法》第三百五十八條之規定:組織他人或強迫他人賣淫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者判十年以上或者無期徒刑。根據她現在的情況來看處於無期徒刑的幾率會大一些。”


    “那就給她背上殺人的罪名吧,無期徒刑和死刑差不了多少的。”


    這句話說完嚇得我不敢相信,我看著坐在我對麵的曹洋他又看看旁邊的小彧都不敢吱聲。這不是真相啊,雖然她的疑點最多但是我們不可能沒有確切的證據下叛人,現在可不是那個命案必破的年代了。


    局長似乎看出了我們的想法,他試著提高一些嗓門來表示他堅決的態度。他義正詞嚴哦不對應該用不知羞恥來形容,我想局長看到這句話也不會生氣,因為他深知當時的他自己是多麽的醜陋。


    “後天就是中秋節了再過一周多就是國慶節了,上麵已經派下巡訪組來到我市,記者們不嫌事大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我們不能控製記者和老百姓的口,那就隻好先這麽做,等著風頭過去了再判他個無罪。對她的補償從死刑變為有期徒刑唄。這樣是三贏的局麵,這個案子我已經這麽定了,馬上對她提起公訴,檢察院法院我已經聯係好了,不用在座的你們勞煩。”


    話說完,我旁邊的隊長突然起身,我見他臉上的樣子很是難看,他推開門就離開了。我很膽小我剛工作不到3個月,如果就這麽對上司這樣我的後果可想而知。我的尊嚴告訴我必須站起來,可是我的欲望卻在製止我。最終我還是沒有勇氣,現在我看當時的我是如此的可笑,但是如果我現在在經曆一次也許還會選擇坐下。


    之後局長又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會議就結束了,我記得每次會議結束後都會進行很長的討論,這個討論可以在辦公室也可以在食堂甚至在廁所裏。可這次沒有人討論,隻有默默地等待結果,也許除了隊長之外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討論是沒有意義的,在政治家手裏正義往往沒有那麽的正義。


    我們迴到辦公室很快就接到通知,費豔被以組織或強迫他人賣淫和謀殺罪提起了正式公訴。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已經知道我們已經無力迴天,警察、人民公安這些頭銜我們都不配擁有。經過反複的心裏鬥爭我打算去找隊長進行理論,看看能不能有翻盤的希望。我找遍除了那個神秘房間之外任何地方都沒有找到隊長。


    這個神秘房間在我剛入職的時候就被鎖鎖上,雖然和我們是一個樓層但是它位於走廊的盡頭,幾乎沒有人去過那裏,就連清潔阿姨打掃衛生時都有的時候為了省事不打掃那裏。我鼓起勇氣來到那個涉密房間,這個房間和其他屋子的裝潢沒有什麽區別,上麵的屋牌也被人拿掉。再當我仔細觀察的時候,我發現這間屋子的鎖被人打開了。難道是隊長在這裏麵,雖然我當時不知道這個房間到底是幹什麽用的但是我就覺得這個房間一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剛一推開屋內的味道就讓我咳嗽不止。屋內長時間沒人打掃已經落滿了灰塵,屋內的窗簾也被拉得嚴嚴實實。就當我剛要進屋的時候有一個聲音在後麵叫住了我。


    “誰讓你去那裏的?”


    我驚的迴頭一看原來是我們的隊長,他笑著朝我走來。我可以肯定他的笑是裝出來的,笑的背後是巨大的悲傷。隊長跟我說我的級別還不能進入這個房間,說罷就鎖上了房間。


    原來真的是隊長來的這個房間,可是這個房間究竟藏著什麽樣的秘密我並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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