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敏一下子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站在那兒,臉漲得通紅,卻又沒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言帶著我離開了,那眼神裏滿是不甘心,可又不敢再強行阻攔,畢竟沈言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了呀。


    而這個時候呢,蘇煙剛好不在這兒,她忙著去給裴浩繳費了,畢竟這醫院裏的各種手續得趕緊辦呀,裴浩還在急診室裏等著後續的治療呢。馮敏就在那兒等著蘇煙迴來,等蘇煙一迴來,她可就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一樣,立馬對蘇煙好一番添油加醋地描述剛才的事兒,把我說得那叫一個十惡不赦,好像我就是故意要害裴浩似的,她那嘴呀,就沒停過,說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就盼著蘇煙能更生氣,好替她出出這口氣呢。


    蘇煙本來就在氣頭上呢,一聽馮敏這話,那火 “噌” 的一下就又冒起來了,不過她還是先壓了壓火氣,問道:“剛剛那個人叫什麽,還記得嗎?”


    馮敏稍微迴憶了一下,說道:“我看了一眼他的胸牌,好像叫沈言。”


    蘇煙一聽沈言這個名字,心裏瞬間就明白了,畢竟她知道沈言和我的關係,也清楚,在這兒呀,恐怕也就隻有沈言會站在我這邊了,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沈言都會相信我,維護我的。她皺了皺眉頭,說道:“我知道了,您先在這等著,我去去就迴。” 說完,就轉身朝著沈言帶我走的方向去了,看那架勢,是要去找沈言理論一番了呀。


    沈言呢,把我帶到了另外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準備給我清理傷口。她看著我身上的傷,說道:“把褲子脫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就愣住了,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心裏挺不好意思的,趕忙說道:“還是不要了吧,把手清理一下就可以了呀。” 我是覺得這脫褲子多難為情呀,而且我想著手上的傷才是比較要緊的,膝蓋那兒的傷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沈言本來就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性子呀,她可不管我同不同意,直接拿起一把剪刀,二話不說,幾下就把我的褲腿給剪開了,一邊剪還一邊說道:“別動啊,我可保不準我的手會歪,要是不小心剪到你別的地方,我這剪刀可不負責呀。” 她這話雖然說得挺嚇唬人的,可我也知道她是為了能盡快給我處理傷口,所以也隻能乖乖地躺在床上,任憑她把褲子一直剪到了膝蓋的位置,露出了膝蓋上那一片觸目驚心的傷口。


    她看著我膝蓋上密密麻麻被紮的傷口,停頓了半晌,那眉頭都皺起來了,估計是難以想象,我每走一步得是多麽的艱難呀,這得多疼啊。


    裴浩當時是仰麵倒下的,那些酒杯之類的東西砸下來的時候,還有半邊的桌邊遮擋了一下,所以他傷得雖然看著嚴重,但其實也還算好點兒。可我就不一樣了呀,之前蘇煙推我的時候,我是直挺挺地直接跪在了那大片的碎玻璃上,那股鑽心的疼呀,當時就像有無數根針一下子全都紮進了我的膝蓋裏一樣,疼得我整個人大腦都一片空白了,感覺都快疼暈過去了呢。


    不過我當時硬是咬著牙,沒說話,也沒有表現出來我有多疼,因為我心裏清楚得很呀,在他們那些人眼裏,根本就沒人在乎我,沒人心疼我,更沒人會關心我疼不疼了,我就算喊疼,又有誰會在意呢?


    看著他們一家人在那兒圍著裴浩忙前忙後的,看著蘇煙對裴浩那滿滿的偏愛,相比身體上的這種疼痛,其實當時我更痛的呀,是那顆原本溫熱的心。我從來不曾真正享受過親情,我深愛的人如今也站在了別人那邊,這一切呀,可比我身上那一個個傷口,讓我難受多了,那是一種從心底裏蔓延出來的痛,怎麽都消散不了。


    “你是不是木頭人呀,這麽多傷口不疼嗎?不知道喊一聲嗎?” 沈言一邊清理著傷口,一邊忍不住埋怨道,她覺得我太能忍了,這得多疼呀,怎麽也不喊出來呢。


    我無奈地擠出一絲苦笑,說道:“叫出來又能如何呀?有人會心疼和關注我嗎?” 我這話裏滿是悲涼,心裏想著,在這兒,除了沈言,估計也沒人會管我了呀。


    “你難道不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嗎?喊出來才能得到迴應呀!” 沈言看著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她是想讓我別總是這麽自己默默忍著,要學會把自己的委屈和疼痛表達出來呀。


    是啊,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我心裏明白呀,那隻是基於原本就有顆糖是留給你的前提呀。而我呢,原本就什麽都沒有,一直都是一場空空的期待,我就算叫給誰聽,哭給誰看呢?又有誰會真的給我那顆 “糖” 呀,所以我早就習慣了把這些苦都自己咽下去了。


    “嗯嗯,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會叫出來的。” 我嘴上這麽應著沈言,可心裏卻知道,下次真到了那種時候,我可能還是會選擇默默忍著吧,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哪能一下子就改了性子呀。


    沈言見我這樣子,又氣又惱的,皺著眉頭問道:“剛剛那個人是你後媽呀?”


    “嗯嗯,受傷的那個是她兒子呢。” 我迴答道,心裏想著,這馮敏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呀,今天這事兒,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事情是什麽樣的,說給我聽聽唄。” 沈言一邊繼續清理著傷口,一邊抬頭看著我,那眼神裏滿是好奇,她想知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兒,怎麽我就被冤枉成這樣了呢。


    我疑惑地看向沈言,心裏挺意外的,畢竟之前其他人都不信我的話呀,於是問道:“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沈言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又低下頭,繼續手上清理傷口的動作,那意思就是讓我趕緊講講唄。


    “你為什麽會相信我說的話呀?別人都不信,難道你不覺得我是個很倒黴的人嗎?” 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沈言居然這麽輕易地就說相信我,忍不住又問道。


    沈言停下了手裏清理傷口的動作,目光很認真地看向我,說道:“我信,怎麽不信呀。” 她這話雖然說得很簡單,可語氣卻特別堅定,讓人聽了心裏莫名地一暖。


    聽到沈言的話,我的胸口一下子泛起一陣酸澀,那感覺直衝鼻尖,眼眶都有點泛紅了,我已經好久沒有聽到有人這麽堅定地說相信我了呀,心裏別提多感動了。


    沈言見狀,再次說道:“你要問為什麽,大概是我覺得你這個人比較傻吧。”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沒見過幾個人,會真的把自己的命掏給自己愛的人,可你就是這樣的人呀,所以我信你。” 她這話裏其實是對我的一種認可,雖然說我傻,可那也是在誇我重情重義呢。


    就在我們說話間呀,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緊接著,門 “砰” 的一聲被人從外麵用力推開了,一個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打破了屋裏原本還算平靜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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