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送完最後一單我就可以下班迴家休息。


    可是當我拿著外賣站在包廂外時,我的腳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因為裏麵熟悉的聲音,正是那個我曾經拿命去愛的人。


    也是我曾經狠狠傷害過的人。


    我捏了捏手裏手裏的黑天鵝蛋糕,在快要超時時,推開了那扇門。


    包廂裏全是我認識的人,我卻隻敢壓低帽簷裝作不認識。


    “蘇煙,沒有想到你今年還會來參加同學聚會。”


    聽說,自從我離開後,一向不愛參加同學聚會的她,卻年年不落下。


    而以往每年都參加的我,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過,怎麽這幾年都沒有看到裴延。”


    有人解釋,“你不知道吧?當年裴延可是在煙煙最無助的時候跑了。”


    “他哪敢出現啊,他還有臉嗎?”


    眾人發出嘖嘖不已的唏噓聲。


    蘇煙沒有說話,她坐在人群中,昏暗的燈光將她的臉一般隱入黑暗中。


    另一半的臉清晰可見,清冷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沒想到我跟蘇煙的重逢會是這樣的場景。


    我走到包廂中間,低聲問,“請問,哪位是徐先生,這是您定的蛋糕。”


    徐陽揮了揮手,“放那吧。”


    “好的,我現在開箱給您檢查一下。”


    我單膝跪在地上,把禮盒打開,一步步的確認流程。


    極力的克製著自己的緊張,怕被認出來,以至於聲線和手都有些顫抖。


    而旁邊的他們正在開心的暢飲,好在沒有人注意到我。


    可在這昏暗的燈光下,我總感覺有些目光盯在我的身上。


    有人問蘇煙,“蘇總,聽說你又換了男朋友?今天沒帶來?”


    蘇煙隻是笑了笑,“別急,等會他就來了。”


    大家都很期待她的新男朋友是誰,可我隻想快速逃離這裏。


    “已經都這個點了,估計裴延今年還是不會出現。”


    班長說,“我在微信上給他發了信息,顯示已讀。”


    其實大家都知道,蘇煙能來同學聚會不是想繼續什麽同學情誼。


    而是為了等我出現,我卻隻能裝作毫不知情。


    “我給他發個視頻吧,問問他,前幾天還迴我信息來著。”


    聽到班長的話,我匆忙收拾好禮盒,起身準備逃離現場。


    可就在轉身的時候,我突然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人,酒撒了她還有旁邊的蘇煙一身。


    “你搞什麽?走路不長眼睛啊,把酒灑了我一身!”


    薑南十分不爽,她的白色裙子被紅酒浸濕,看起來十分的突兀。


    而蘇煙的衣服也被沾了不少汙漬,雖然不明顯,但是那個衣服看著價值不菲。


    我低著頭,急忙道歉,“抱歉抱歉,剛剛是我不小心。”


    “您這個裙子多少錢,我賠給您。”


    薑南厲聲道,“我這裙子是沒多少錢,但是蘇煙的禮服是你能賠的起的嗎?”


    “你一個臭送外賣的也不看看,那可是高定!你送多少單才賠得起!”


    我不敢看旁邊的蘇煙,那衣服的價格,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我確實賠不起。


    我看向蘇煙,“對不起,這位小姐,我想辦法賠您禮服的錢,您給我一段時間...”


    她抬眸看向我,我戴著帽子和口罩,除了眼睛,她認不出我。


    可是她盯著我看了許久,那目光似乎要將我看穿,我急忙低下了頭。


    “這可不是你一個送外賣的賠得起,你別告訴我你先打個欠條,然後人跑了。”


    眾人發出一陣哄笑聲。


    我局促的攥著手心,“您放心,是多少我不會少一分。”


    眾人笑道,“你全身上下的錢,恐怕都買不起蘇煙的一隻耳環。”


    “別說這禮服了,還是報警吧,送去警局他老老實實的賠。”


    不能報警,如果報警那樣我就暴露了,而且母親還在家中等著我。


    就在我緊張不安,想著怎麽能糊弄過去的時候。


    我的手機視頻鈴聲響了起來,班長驚唿。


    “你的鈴聲怎麽跟裴延的一樣?”


    班長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再三確認那鈴聲是從我身上發出來的。


    眾人迅速將目光投向我,我就這樣站在人群中被所有人都認了出來。


    “居然是你!裴延你怎麽在送外賣?”


    那一道道詫異的目光將我貫穿,震驚之餘,有人開始唏噓不已。


    我攥緊手心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難堪。


    發現是我後,蘇煙直接起身來到我跟前,親手拿掉我的帽子。


    確認是我後,她冷笑了一聲。


    “原來真的是你。”


    我不敢看她,隻能將目光移開。


    “抱歉,蘇小姐,您的禮服多少錢,我會全部賠您的。”


    有人開始調侃,“裴延,就你現在的經濟能力恐怕得很久很久才能還上。”


    “當年要是你不放棄煙煙,現在蘇家的公司有一半都是你的。”


    “也不至於在這送外賣!”


    聽到這句話,蘇煙直接冷笑道。


    “就他,也配?”


    她的話裏帶著怨恨和嘲諷,狠狠的打臉了我當年放棄她的事情。


    當年蘇煙家遭受重創,集團麵臨破產,父親病重。


    然而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跟她提了分手。


    那時的她一方麵要頂著所有的壓力,不僅來自公司的股東。


    還有有外麵的追債,迴家還得照顧病倒臥床的父親。


    本應該是最需要我的支持和安慰的時候,我卻殘忍的丟下了她


    我不敢想象,當時的她內心是多麽的絕望。


    所以,我很明白,她內心是有多麽的恨我。


    我從兜裏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錢,“抱歉,蘇小姐,我暫時隻有這些。”


    “後續要多少,可以先寫個欠條,我會賠清。”


    她看了看我手裏皺巴巴的錢,輕蔑的笑了笑,然後指了指桌上的酒。


    “把這些酒喝完,這事就算這麽過去了。”


    我看著一桌子的酒,想起前幾天醫生告訴我的檢查結果。


    “疑似胃癌晚期,謹慎抽煙喝酒!穿刺活檢的結果會在五個工作日內出,記得來取。”


    可眼下,如果我不喝,她未必能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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