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風水氣運,快速消耗。


    重重喘了口氣。


    此次上迎秋宗。


    趙闕打算,將剩餘的得自餘康城一地的風水氣運,全部用光,剩下的,靠不知名姓的大煉氣師送予的,景樹城的氣運,拖延八相龍蟒不會猛烈的反噬。


    自景樹城到梅塘州,滿打滿算,至少還得近兩月,快的話,一個半月。


    此,是趙闕的估算,他從南揚州青石城,西行到西塞,便在那打了七載的仗,不了解中原,中原亦是不懂他。


    “大將軍,您知道迎秋宗在何處嗎?”


    趙闕望著夜幕,輕聲道:“迎秋宗,於景樹城如此之大的名氣,從街市的行人嘴裏,便知道,他們的宗門位於,景樹城東邊的秋山。”


    從趙闕身上,強烈散發的那種亦正亦邪的氣息,使得柴星香心驚膽顫,如此奇怪的術法,莫說見過了,聽也未聽說。


    不愧是輔國大將軍啊,修煉的功法,極為罕見,轉念一想,西塞獨抗寒山王朝,從戰場上,哪會搜羅不到稀罕的秘笈?


    確如柴星香所想,次次打掃戰場,西塞軍皆能掃到一些好東西,神兵利器、武林秘籍、稀世甲胄乃至罕見珍寶,西塞軍的軍庫裏,當做賞賜的寶貝,用堆積成山來形容,半分不為過。


    若是將西塞軍以江湖的眼光衡量,早已超出了,武學聖地的範疇。


    換句話說,柴星香想的仍然太瞧不起西塞了,西塞的諸多名將,所修的功法,哪個不是放在江湖上,必定引起腥風血雨?


    即便是立了大功,從軍庫裏賞賜下來的寶貝,亦是江湖人,想都不敢想的機緣。


    寒山王朝給西塞,造成了太多的傷亡,亦是送出了太多的好東西。


    柴星香盡力鎮定心緒:“大將軍,迎秋宗經營秋山數十上百年,在秋山,布下了大陣,您千萬要當心,那大陣殺力極大,一個不留心,便會受傷。”


    趙闕邊走邊笑:“柴星香,趙某隻是去取一個人的人頭罷了,又不是和其他人一樣,不惜代價的爭搶寶刀,況且,趙某經曆最多的便是大戰,小小的一場江湖爭鬥,說實話,趙某並沒放在眼裏。”


    柴星香暗道,大將軍是血與火當中磨練出來的,別看年紀輕輕,經受的大小戰鬥,自己一輩子都比不了,擔心大將軍,著實是杞人憂天了。


    “我走後,趁著銀花派掌門和其餘長老,無暇他顧,趕快把鋪子裏,盯著你的眼線,妥善解決掉,莫要留下‘小尾巴’,省得日後,一個不留心,因小失大。”


    柴星香鄭重點頭應下:“此事交給我,大將軍放心。”


    “柴星香,趙某對你極為看重,千萬不要粗心大意。”趙闕再一次警告道。


    她突然背靠到他這棵參天大樹,或許自籌靠山大,行事放開手腳,說不定會出現破綻。


    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銀花派掌門,當然不是易於之輩,但凡找到柴星香的破綻,把她一鍋端了,也不是不可能。


    趙闕吩咐給柴星香的事,聽起來,不算難,真正做起來,步步都是險境。


    一步錯,便滿盤皆輸。


    柴星香一字一句道:“大將軍,柴星香既然成了您的屬下,自當時刻警醒自己,我們是要做大事的!”


    趙闕聽聞此言,頓時哈哈大笑:“不錯,以後你我,足夠成一番大事業。”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打的就是一個錢糧,沒錢沒糧,莫說是現今大夏的百將之首趙勾陳了,誰也不行。


    而趙闕早前在西塞,靠的是朝廷的錢糧,一旦天下大亂,群雄逐鹿中原,靠的就是他自己的勢力了,雲雀為諜子組織,有偵探敵情的大用,兵馬,隻差一個良機,為他搜集錢糧的人,眼下卻是無人可用,而柴星香,恰巧符合趙闕心中的人選。


    讓她負責一州的商事,是假的,將來,與其餘人,負責一支大軍的後勤,方才是真的。


    景樹城躁動了起來。


    趙闕自銀花派的這間胭脂鋪子,憑空消失。


    再度出現時,便到了兩條街外,一處房頂。


    明月星辰高懸於天。


    環繞在他身邊的三十六顆星辰,隱隱約約,與上天,有絲絲縷縷的牽引。


    自《景星麟鳳》悟得的如此術法,趙闕,盡管知其並非兩傷術法,但是真正的戰力怎樣,此前斬殺的兩位邪道妖人,僅僅是初試鋒芒,且兩位邪道妖人,雖是旁門術法詭異,也就賣猴的壯漢,戰力是有一點,卻被景星麟鳳壓製的死死的,不值得參考。


    今夜一戰,方是看看,景星麟鳳到底如何的時機。


    三十六顆星辰,排列的順序,蘊含某種大道,曾登臨山巔三境的趙闕,自然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不過,由於他眼下的修為境界,離真正發揮景星麟鳳的威力,差的遠,就算展現的大道模模糊糊,消耗風水氣運的速度,亦是令他吃驚的很。


    迎秋宗占據的秋山,離景樹城頗遠,躍到一處酒樓的高處,足夠看得見,身負各色氣運的江湖人,穿越市井小巷,往迎秋宗的方向奔去。


    他們似乎有十足的默契,互不幹擾,隱而不發的殺氣,卻是讓蟄伏市井的有心人,驚心動魄。


    以這些江湖人的架勢,不在乎讓迎秋宗知曉,反正迎秋宗的眼線遍布景樹城,肯定提前已有察覺。


    “不知道躲在幕後的布局人,現在的心情如何?用一把寶刀,讓迎秋宗陷入眾矢之的,無論怎麽看,寶刀吸引來的江湖人,足以令迎秋宗手忙腳亂,要是暗中藏著幾位江湖大高手,嘿,迎秋宗得喝一壺的了。布局人的心情,定然是極好吧,畢竟,這一戰之後,不論迎秋宗有沒有勝了,實力一定大幅的下降。”


    布局人,是景樹城其他幾家武學宗門,此事,趙闕認定了,迎秋宗一被削弱,甚至滅門,受益的就是他們。


    很多事,其實不需了解的太深,看看誰是最大的受益者,就能一目了然。


    秋山地勢極佳,自山上,遙望四周,平闊開朗,且易守難攻,在此經營多年的迎秋宗,當然有底氣應付群敵。


    趙闕站在秋山的一處山腳。


    靜等來攻打迎秋宗的江湖人。


    其實,已然能看見他們了。


    成群結隊。


    仿佛一隊一隊的士卒。


    有人出現在趙闕身邊的不遠處。


    他轉身看去。


    是位極年輕的少年。


    十六七歲左右。


    少年見到趙闕,並不感到害怕,乃至露出笑容,饒有興致的打量他。


    “你也是到此爭奪寶刀的?”


    趙闕問道:“你是哪家的弟子?這般年輕,便涉身險地?”


    少年的雙目極長,在星月的光輝下,似乎兩道鋒銳無匹的劍光,麵容陰柔,似女子多一點,穿著倒是普通,簡單的禦寒衣物,衣角處打了補丁,然而,少年的氣質,映襯著衣物,仿佛上佳的綢緞。


    “哈哈……笑話,你又是哪家的弟子?莫要一不小心,丟了命!哦?看你散發的氣息,不像是正道,難道是邪道妖人?!不對不對不對,亦正亦邪,奇怪了。”


    少年前半句,還是譏諷趙闕,後半句就自言自語了。


    趙闕繼續打量著少年,“小小年紀,已是半山三境的大高手?!”


    “哦?居然被你看穿了?”少年活動著手腕,散發的殺氣,半點不加掩飾。


    趙闕道:“如此年紀,便有這麽大的殺氣,可不好。”


    “要你管?”少年桀驁說道。


    不過,他也清楚,站在此處的年輕人,不好惹,趙闕身上亦正亦邪的氣息,令這位不知根腳的少年,竟然有些恐懼。


    趙闕輕笑:“你是用刀的?”


    “走了,走了,我就不該到此處看看你,話怎麽那麽多?”


    少年轉身便走。


    趙闕靜靜站在原地,注視著他的背影。


    剛走沒幾步,少年頓時停下腳步,身上的殺氣霎時大增,很快,漸漸消失。


    又轉身嬉皮笑臉道:“你同樣不是本地人吧?”


    趙闕無所謂,小小年紀就是半山三境的大高手,少年擱在江湖上,以天才來形容,已然不夠。


    “不錯,我不是當地人,你呢?莫非你是迎秋宗的弟子?”


    少年對迎秋宗嗤之以鼻:“就這麽個破宗門,怎能教的動我?!再說了,以我的資質,我敢拜師,迎秋宗敢收我嗎?”


    趙闕失笑:“知道了,你是江湖上的大宗門,下山行走的嫡傳弟子吧?不知你所在的宗門,離武學聖地隻有半步之遙,還是,便是武學聖地?!”


    “你管不著,哎,我發現你這個人,話真的多,剛想好生和你說幾句話,因你東扯西扯,我想說什麽都忘了。”少年埋怨道。


    他嘴上說什麽,趙闕不在乎,倒是少年一直在尋他的破綻。


    沒關係,趙闕故意賣了個破綻。


    刹那之間。


    少年殺意陡漲。


    右手,頃刻間,握住一柄長劍。


    直刺趙闕的麵門。


    長劍直入,如月落心扉,渺無蹤跡,可就真切的令人能夠感覺到。


    換成尋常人,早就遍體生寒。


    少年的這一手劍術,出神入化。


    非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一流宗門,亦或劍道宗師,不可教的出來。


    趙闕丁點不慌,點了點頭,內心對少年的這一劍,評價極高。


    轉眼握住大音希聲。


    一邊出刀,趙闕一邊笑道:“少年郎,試探我的身手,直說便是,耍什麽心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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