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四位耄耋之年的老者,意味著四人皆是金露城世家的家主。


    而那方才四位天極境大高手,想必便是四家一家出一人。


    趙闕嗤笑,走近四位身世顯赫的老者。


    “趙某若非此般,早在西塞疆場上便被寒山王朝的大高手給殺了,哪會再來金露城找爾等的麻煩?!”


    一位氣閑神定的老者,幽幽開口:“大將軍如果戰死在西塞疆場,肯定名留青史,後代萬民,一同緬懷大將軍的威猛,但,大將軍活著到了金露城……”


    “哼,如何?”


    趙闕譏諷的看著他。


    老者頓了下,繼續說道:“請大將軍不要忘了,史冊到底是誰編纂的,殺了那麽多人,大將軍今後的名聲可就不太好了。”


    “拿身後事威脅本將軍?”趙闕鄙夷的說道。


    另一位世家家主認真道:“絕非是用身後事威脅大將軍,而是大將軍要一錯到底的話,這便不僅僅是威脅。”


    “好啊!好!”


    趙闕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


    薛堅一腦門的汗水,麵對著四位趾高氣昂的世家家主,絲毫不敢吭聲。


    南揚州水深之處,便在於此。


    “我等佩服大將軍,滿身血汙,殺氣仿佛活物,我們一幹人存了死誌,大將軍依舊滿不在乎,笑的爽朗!”


    “大將軍縱橫西塞疆場,為大夏擊退寒山敵軍,此,為天下萬民共尊之事,然而,天地間不單單隻有殺戮,還有禮法,有人情,有家法,有各人的欲望,大將軍想憑借一己之力把這些全部打個稀碎,恐怕,結果要令大將軍失望了!”


    “我丁家先烈為大夏立國之戰,前赴後繼,死而後勇,丁家一年到頭積攢下的錢糧,百年以來,每年俱都抽出三成上繳國庫,丁家自金露城開設分家,本本分分賺錢,沒有礙著任何人,更未曾禍害百姓,大將軍假如鐵了心要以馬蹄丈量金露城世家大族,丁家上下子子孫孫,無半點愧疚,無半點苟且偷生之念!”


    人人說的冠冕堂皇。


    仿佛他們便是金露城禮法的表率。


    趙闕漸漸收攏笑聲,看向一位頭戴儒冠的老者:“老先生在儒家學宮混了個君子的頭銜是不是?”


    “學宮的王祭酒看得起在下,點了在下掛名學宮君子虛名。”


    君子頭銜,並不是儒家學宮的官職,而是一種榮譽。


    能成為儒家學宮的君子,足見於儒學一道上,有著極深的鑽研,且道德高尚。


    趙闕頷首:“老先生既然是學宮君子,為何不點評下,金露城外為何有那麽多的災民?”


    這位世家家主冷哼道:“大將軍有話就說,何必拐彎抹角的揶揄在下?”


    “老先生作為季家在金露城分家的家主,剛才說,本將軍雖存一身血汙,殺氣似活物,麵對你們存了死誌,仍舊笑的爽朗,老先生可是說錯了,本將軍並未笑的有何爽朗的地方,而是苦笑,寒冬臘月下,苦笑爾等穿的錦衣華裳,外麵的災民衣不蔽體,苦笑諸位吃的滿肚肥腸,外麵的災民卻弄出了個肉磨的玩意,磨食同類,無異於野獸。”


    趙闕字字句句道。


    這位季家家主聽完趙闕的言語,臉色不變,心緒沉穩,緊接著辯駁道:“他們本就缺乏教化。”


    “哈哈……好!好一個他們本就缺乏教化。”趙闕抽出大音希聲,逼問,“在本將軍的刀下,諸位是不是同樣缺乏教化?”


    金露城的這位季家家主,主動挪動了幾步,把胸膛頂著趙闕的大音希聲:“大將軍殺就殺了,殺了一個季存意,會有千千萬萬個季存意站出來,為我鳴不平,莫非,大將軍還能再殺千千萬萬個人?”


    趙闕扭頭問薛堅:“季老先生,用季家和學宮君子的名聲威脅趙某,薛刺史請說,該殺還是不該殺?!”


    薛堅汗如雨下,咬牙切齒:“迴大將軍,您是大夏百將之首,輔國之名,縱觀史冊,也無人能承襲此名號,季存意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威脅輔國大將軍,該殺!季存意又是學宮君子,丁點不體恤百姓疾苦,竟說百姓缺乏教化合該餓死、凍死,簡直是書魔!一肚子的聖賢道理,成了他青麵獠牙吃人的底氣!更該殺!”


    薛堅一言一語,直戳季存意的要害。


    戳的季存意的脊梁骨,寒的不行。


    趙闕看著這位季家家主,藐視道:“原來這便是學宮君子嗎?王日月祭酒和本將軍有過一麵之緣,他不是許你一個君子名頭嗎?那好,事後,本將軍把你在金露城做過的醃臢事,一一告知王祭酒,看他剝奪不剝奪你的君子名號!”


    季存意這才心慌了:“敢問大將軍,在下到底犯了何等天怒人怨的罪行,大將軍非要讓在下身敗名裂?”


    趙闕蔑視:“季家的確未曾和歡喜金佛寺做過生意,但是要論誰家圈占百姓土地最多,你季家可名列前茅啊,


    另外,金露城商業繁華,季家使了許多陰損手段,把人家的鋪子整的開不下去,你們再廉價的收購,空手套白狼,無故多了近百家鋪子,


    而那些被你們搶走鋪子的百姓,生活一落千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季存意喘了口氣,“大將軍,圈占百姓土地一事,季家並不承認,我們可以數出地契來,交予大將軍觀看,是那些百姓誠心賣予我們的,


    至於金露城的商鋪,大將軍所言更是無稽之談。


    季家砸出了大把的銀兩,從商家手裏收過來,那些商家得了錢財,好好的活著呢,怎會有大將軍口中說的生不如死的事?”


    趙闕歎了口氣:“強占商鋪,你是圓不過來,你要人證,本將軍馬上便給你拉來一二十人,先說圈占土地一事,


    你季家農莊,可是遍布金露城周邊農田,你們巧言如簧的哄騙百姓,讓百姓無恆產,皆賴給季家種地為生,確是實情,


    罕見的雪災以來,百姓生活悲慘,壯年者背井離鄉,老弱婦孺淪落成城外的災民,有父母夫妻同縊死者、有先投兒女於河而後自投者,不計其數,


    遑論,區區數百錢,賣兒鬻女,刮樹皮抉草根而食者,數不勝數,


    至於死在路邊,讓兀鷲豺狼當做食物的人,更不知幾何。


    本將軍又不是瞎子,季存意,你難道以為能騙的了我?!”


    趙闕冷眼斜視:“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肚子聖賢書的你,連此等俗話也未聽說嗎?”


    季存意臉色大黑,他旁邊的三位老者,明顯神色有變。


    大將軍一番話,直指死穴。


    大家都在金露城,麵向偌大的南揚州斂財,誰家幹了什麽事,其他世家肯定心裏門清。


    就像是季家,季存意嘴上說的一套接著一套,半點不防備季家在南揚州瘋狂收斂家產。


    何況季存意還是學宮君子的身份,做起這些事情來,更是有光明正大的身份。


    學宮君子的名頭,極為不好得到,需要四位祭酒,兩位大祭酒,半數以上,點頭同意,方能有這君子的名聲。


    趙闕冷笑問道:“季存意,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雲雀早就知道膽敢反叛他的世家裏,有季家,急匆匆準備將季家巧取豪奪的商鋪的主人,請來了十六人。


    “大將軍,他們到了。”


    銅羽穿著鎧甲,小跑到趙闕的身邊,輕聲道。


    他轉身一瞧。


    十六人惡狠狠的瞪著季存意,恨不得將之抽筋拔骨。


    趙闕看向頓時大驚失色的季存意,問道:“老先生,我敬重你在儒學上的學問,但是,不知眼下你還心存死誌嗎?”


    他走到十六人身前,深吸了口氣:“把季家怎樣搶奪你們商鋪的經過,不需要隱瞞,一絲一毫的說出來,往日沒人給你們作主,幫你們洗刷憋在心裏的怒火,今日不同往日,本將軍為你們洗刷!


    你們有多大的火氣,全部發泄出來,無妨,眼下,我看誰敢把你們的怒火再塞迴去!”


    十六人霎時俱都跪下。


    朝著趙闕唿聲震天。


    “多謝大將軍!大將軍簡直是我們的青天大老爺啊!”


    “大將軍!!您在前線為國殺敵,到了南揚州為民做主,您功德無量!!”


    “大將軍!有您在!小的終於能把憋了幾年的火氣,鬥膽往外放一放了!”


    趙闕擺了擺手:“恭維本將軍的話不必再說,為你們做這些事情,隻是本將軍的分內事,天經地義,沒人能說本將軍做錯了,隻會說本將軍不該做!


    但是,本將軍既然做了,自然不會把這些諸公們放在眼裏!


    留他們狂吠就是了。”


    莫說季存意跟另外三位家主了。


    這些世家大族的子子孫孫,全都渾身顫抖的不成樣子。


    輔國大將軍把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


    就算將他們全殺了,大將軍也能做的出來!


    一位家主,沉默少許,語氣哆嗦,“大將軍,您是否太霸道了一些?”


    “霸道嗎?趙某不覺的,別打岔,讓這十六人把季家的惡行,全說完。”


    趙闕不屑的望著這位家主。


    丁家家主思前想後,竟是走到趙闕的一丈之內,拱手作揖:“請問大將軍,我丁家如何做,大將軍方能放過丁家?”


    趙闕理所當然道:“把丁家在金露城的錢糧,悉數留下,你們卷鋪蓋,都迴丁家主家去!”


    丁家相比於季家,和其他兩位世家,稍顯遜色。


    丁家家主點點頭:“大將軍派兵到我丁家接收錢糧吧。”


    一語既出,所有人皆驚駭的看著丁家家主。


    “老丁,你怎麽迴事?”季存意瞠目結舌的問道。


    丁家家主重重歎了口氣:“老季,大將軍是帶兵打仗的人,你還看不出來嗎?而今,大將軍穩穩占據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和大將軍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你忘了我們僅僅是分家,主家會為我們撐腰的!”季存意又道。


    “老季,你又忘了,大將軍現在金印紫綬,為大夏百將之首,大夏目下又不太平,將來朝廷有用到大將軍的地方,像虞王那般,被封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異姓王,隻是遲早的事!


    你我兩家俱都不是門閥,如何能對抗一位實權異姓王?”


    這位丁家位於金露城的分家家主,想的長遠,把趙闕往後可能做到的事,細細思量了遍,直接選擇放棄。


    大將軍不是要錢糧嗎?


    全都給!


    留得青山在,何怕沒柴燒?


    季存意沉默以對。


    “丁家為什麽要站出來,跟季家同流合汙呢?”趙闕問。


    丁家家主笑迴:“嚐試而已。”


    薛堅代替趙闕點了一百兵卒,隨同丁家灰心喪氣一行人的身後,一位銅羽,混進兵卒,跟著前往。


    薛刺史注意到了,身子一怔,沒說他話,當做未看見。


    接下來,那十六人把季家如何設圈套,把他們的商鋪搶了去的經過,詳實的說了遍。


    莫說是季家人聽的心驚膽顫了,剩下兩世家的子弟,亦是看向季家,目光不明。


    明顯認為季家做的屬實太過分了。


    “敢問大將軍,把錢糧全部留在金露城,其餘人返迴主家,大將軍就不會為難我們嗎?”


    就站在季存意身邊的世家家主,突然開口問道。


    趙闕看了他一眼,拿出趙穗寫給他的紙張,“你們家,可以。”


    “難道大將軍放不放人,需得看往日的罪行?”一位世家子弟大著膽子,喊道。


    趙闕看都不看他:“趙某在來此的路上,有四位高手希冀把趙某襲殺,趙某不會追究到底是何人派他們來的,因為,對比於城外數不清的災民的性命,趙某的命,無足輕重。”


    並沒有正麵迴答那位世家子弟的言語,確是自側麵迴答了。


    沒走遠的薛堅,聽到大將軍的言語,目色越發的堅定。


    “好!決定了,有請大將軍派出將士,到我們家接收錢糧!”


    自是有在趙闕一旁的銅羽,點了百十位將士,跟隨他們離開。


    隻剩下季存意和臉色陰暗不明的家主了。


    而這位家主,便是剛才問趙闕是否太霸道的那人。


    趙闕不待此人說話,主動說道:“你們家不行。”


    “為何?”此人陰狠的詢問。


    趙闕失笑:“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嗎?你史家做的惡事,不比季家少多少。”


    “好啊,我老史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遇到像大將軍這般的大人物,敢拿我史家開刀!大將軍可要想好了!”史家家主威脅道。


    趙闕點點頭:“史家百年間出過兩位首輔,的確有門閥世家的滋味了,然而於趙某的眼裏,還是太嫩了些。”


    史家家主喚做史昀。


    史家在趙穗寫的紙上,標了紅。


    雖是排名靠後,趙闕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大將軍貴為百將之首,自然能夠瞧不起史家。”史昀冷笑道。


    趙闕嗯了聲:“天晚了,黃泉路大開,史家主,早些上路,去做那地府客。”


    話落。


    不再廢話。


    一步跨至史昀的近前,抽出大音希聲,一刀砍下。


    近乎把史昀立劈了。


    由不得史家作祟,馬上有將士一擁而上,把他們看押起來。


    趙闕看著史家子弟,說道:“你們若是認為,本將軍懼怕出過兩首輔的史家,可就大錯特錯了。”


    “哼,窮兵黷武的蠢將罷了!”


    不知是誰,小聲的呢喃了句。


    趙闕迴道:“若沒我這窮兵黷武的蠢將,西塞已被寒山王朝洞穿,爾等哪來的榮華富貴可享?”


    “即便西塞沒了,我史家仍然高高在上,凡人可望不可即!”


    “蠢貨,西塞沒了,寒山敵軍居高臨下,衝入中原,你們這些世家子,亦得體會體會,城外災民的痛苦!”


    稍頓。


    “凡人?”趙闕訝異的問,“原來,史家不是人!我想要親眼瞧瞧,你們史家終究是不是人!”


    留下季存意原地唉聲歎氣。


    趙闕輕易找到史家頂撞他的年輕人,一刀劈下。


    熱血滾滾。


    怎會不是凡人?


    “這不,是人呀,怎能不是人?你們是不是人?”趙闕故作納悶。


    史家其他人,嚇尿褲子的有之,無助痛苦的有之,失魂落魄喃喃自語的有之,神智正常,迴答趙闕,他們是人。


    “是人啊。”


    趙闕嗤笑。


    遍望世家眾人,哪還有方才那樣死誌堅定?!


    當認為自己不怕死,感受到了死亡,方知,哪會有不怕死的人呀。


    那些真正不怕死的,心中必定有堅定的信仰。


    亦或,如災民一樣,生,比死,更要痛苦百倍。


    季存意最後重重歎了口氣:“大將軍殺了我吧。”


    趙闕讓人備好紙筆,好似沒聽見季存意的言語,照著適才的做法,在生與死的抉擇上,逼迫季家之人,寫下季存意的罪狀。


    當然,亦是少不了史家。


    謄抄兩份。


    一份送予朝廷,上書天子,稟明自家家主的為非作歹。


    一份送予主家,告知真正的家主,分家家主作惡多端,罄竹難書,死有餘辜,趙勾陳幫你殺了他,是為你剪除禍害。


    做完這些事。


    趙闕迴到季存意的身前,問道:“自戕,還是趙某動手?”


    “嘿,死在大將軍的手裏,足夠是件大幸事了。”季存意恢複了平靜。


    正衣冠。


    “可惜了你君子的身份?大夏才有多少君子頭銜的讀書人?”


    “大將軍是想說,在下沽名釣譽吧?”


    趙闕大笑:“讀書讀歪了,道理卻懂得,不錯。”


    “廢話少說,在下求死。”季存意自是知曉,趙勾陳在讓他體會等死之前的恐怖。


    再表現的多麽平靜,一想到自己要死了。


    季存意依舊冷汗頻出,全身濕透。


    大冷的天兒,被寒風一吹。


    季存意越加清醒,越加悔恨交加,早知如此,當初主家讓自己做這分家家主,何必答應?


    那些族老們,難怪一個個的推薦他,道是知曉,分家早晚會出事。


    好一群讀書沒多少,個頂個是狐狸修成的人啊!


    趙闕把大音希聲放至季存意的脖頸。


    他雙目緊閉。


    渾身哆嗦個不停。


    “恨嗎?”


    “恨!”


    “恨誰?”


    “恨季家!”


    “那便是恨對人了。”


    一刀砍下。


    屍首分離。


    趙闕華麗鎧甲上,又多了熱血。


    他一步不動。


    靜等薛堅迴來。


    薛堅並未讓他等的太長。


    騎馬趕迴。


    “大將軍,下官迴來了,他們老老實實,絕無半點其他的小動作!”薛堅肯定道。


    趙闕翻身上馬。


    瞄了眼,附著在盔甲上的血汙。


    提了句不相關的話。


    “薛刺史,做完這些事,金露城的百姓該怎樣看待我們?南揚州的百姓如何看待我們?”


    薛堅想了又想:“如敬上天!”


    “那好,平了金露城的世家大族,南揚州交予你了,莫讓我失望。”趙闕輕聲道。


    “大將軍親眼看著南揚州一點點平複的時間都沒有了嗎?”薛堅驚問。


    趙闕搖了搖頭:“急事追著趙某趕,趙某委實沒時間了。”


    薛堅驟然心裏舒坦。


    畢竟,大將軍跟他說了那麽多的話,唯有此言,道出了大將軍而今的緊迫。


    “應是魏將軍吧。”薛堅悄聲。


    趙闕瞧了他一眼,笑了下,不答。


    平豐章家如趙闕所料。


    在他跟薛堅騎馬而來前,早早的把金露城的諸多錢糧,紮實的捆在推車上,等待趙闕清點。


    薛堅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的看向趙闕。


    趙闕下馬,拱手抱拳:“輔國大將軍趙勾陳!”


    一位中年男人穿著粗布衣服,大冷的天,非是懼怕他,的確被凍的打了個哆嗦,走到他的身前不遠,畢恭畢敬的迴之以抱拳。


    “在下平豐章家於金露城的家主,章瀚之,見過輔國大將軍!”


    趙闕望了眼擺滿一條街的財物,問道:“盡數在此了嗎?”


    “迴大將軍的話,章家的錢糧全部在此,至於章家的其他家產,需要些時間清點,稍後會送往大將軍的手中。”章瀚之涵養極深,不卑不亢。


    趙闕頷首:“迴平豐後,代替趙某向老家主問聲好,西塞會念著老家主在危急關頭,給西塞送去的錢糧。”


    “大將軍客氣了,平豐章家有做錯的地方,還請大將軍多多包涵,需要以殺來斬除孽障,萬望大將軍莫要手下留情,事後,平豐章家必不會埋怨大將軍,而會萬分感激大將軍為平豐章家鏟除的禍害!”


    章瀚之走近趙闕,彎腰,垂頭,等死。


    趙闕歎了口氣:“章瀚之是吧?”


    “正是在下的姓名。”


    “趙某記下了,借你人頭一用。”


    “大將軍請用!”


    章瀚之嘴角含笑,不以為然。


    趙闕揮刀砍下章瀚之的人頭。


    看著他的屍首,趙闕喃喃自語:“好一個章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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