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闕從懷裏掏出一副鬼神麵具戴在臉上,這幅麵具一直留在身邊,恰時能在此時用上。


    關廣城城外的這場廝殺,趙闕終於把義軍和官兵兩方的心思給摸透了。


    官兵根本沒料到,義軍裏藏著六位劍仙,而且,先起五位劍仙斬殺騎兵,官兵無奈把軍中的五位半山三境的將領推上去,義軍再出隱藏最深的劍仙,把殺了一位劍仙的本有大好前途的年輕將領給宰了,此位同樣年紀輕輕的女子劍仙,直奔官兵的中軍。


    義軍更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己方有六位劍仙助陣,個個殺力不俗,應該讓南揚州守軍被劍仙殺的陷入慌亂中,嶽金龍再奇兵襲殺官軍後軍,作為前鋒的鄉勇百姓組成的義軍,士氣大漲,橫推官兵,讓關廣城一戰立穩於南揚州,成為南揚州所有義軍裏名氣最大的那支,到時,嶽金龍就一言九鼎,統籌其他義軍,學那江晉州義軍,橫掃一州,裂土為王!


    想的盡皆挺好的,兩方都出了意外。


    趙闕闖入戰陣裏,仍然認定即便有不知是否為西蜀劍仙的六位人間半仙,義軍依舊落於下風。


    那五百戟士殺人太熟練了,好似氣力不竭。


    嶽金龍重整義軍前鋒,將其包圍,慢慢圍殺,五百戟士戰陣一變,背靠背的屠戮義軍,嶽金龍的臉色也變的和吃了屎一樣,五百大戟士也不知道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猛的像是天兵天將。


    “一個個的別給老子傻愣著,全都補上去,就算把咱們全殺了,也得拉他們一個墊背的!!”嶽金龍火急火燎的雙目更紅。


    委實是義軍死的遍地都是,五百戟士氣定神閑,穩步穿鑿義軍,無人可擋,好像義軍和五百戟士相比,是一群剛學會吃奶的幼子。


    關廣城揭竿而起的時間並不久,即便鐵了心和官府作對的市井百姓,麵對五百戟士的殺戮,亦是手腳冰涼,渾身哆嗦,想象中的戰場與現實裏的戰場相差甚遠。


    嶽金龍氣不過,再讓五百戟士持續穿鑿,莫說有劍仙相助了,稍後真的天兵天將來幫他們,也無濟於事。


    他搶過一柄長槍,躍起,槍身砸向一位戟士。


    那位戟士身邊其餘的人,放棄殺戮義軍,一同攻殺嶽金龍。


    嶽金龍頭腦一清,心知就算殺了這位戟士,他得付出大代價才能退走,趕緊淩空變砸為掃,身體盡量躲避長戟,僅僅和戟士打了個照麵,就退走義軍後麵,殺了一位想要臨陣脫逃的鄉勇,長槍指著戟士,怒吼:“給老子撕碎他們!!”


    周風雙手顫抖的握著兵器,他前麵的鄉勇被長戟捅穿心口窩,鮮血劈頭蓋麵潑了他一身,雙腿不聽使喚,腳步虛浮的像是被自家婆娘壓榨了一整晚。


    嶽金龍冷冷的看向他:“還不快上,等什麽呢?”


    周風吞咽了口吐沫,嶽金龍殺逃兵的場麵他同樣看到了,清楚自己倘若跑,必定被嶽金龍殺了,還不如頂上去碰碰運氣,能不能險中求活!


    可憐他周風帶來的手下,俱都死在了長戟下,可憐家中床上功夫無與倫比的婆娘或許以後成了他人的禁臠,再也享受不了她種種獨門絕技。


    周風嗷的一嗓子,大吼,衝上去。


    戟士嫻熟的操控長戟,撇開周風的兵器,長戟從他的麵門穿過,拔出來,戟士握緊長戟,再捅向在周風身旁的佟老五,將之捅了個透心涼。


    嶽金龍哀歎一聲,唯有祈禱原關廣城守軍確如最早的謀算一般,出奇製勝,打官兵一個措手不及。


    趙闕有一龍兩蟒在身,速度極快,刻意繞行至五百戟士的一邊,靠著火把模糊的照拂,細細打量這五百戟士是哪位名將帶來的。


    這麽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些眉目。


    如此精銳中的精銳,且是大戟士。


    趙闕嘴角上勾,不會是安遠將軍聞人亨豫的兩千大戟士吧?


    聞人亨豫還對他的兩千大戟士起了一個響當當的名號……


    趙闕想了又想,才想起來,喚做掃沙。


    掃沙大戟士。


    而他創建的騎軍則叫做荒沙鬼騎。


    聞人亨豫把他的荒沙鬼騎當做對手,趙闕也不是首次聽說了,這位出自世家大族的安遠將軍,揚言,他趙勾陳算個屁,運氣好罷了,若老子在西塞,他趙勾陳做成了什麽事,老子比他幹的還要好!


    趙闕嗤笑,聞人亨豫常年在北境作戰,戰功加上家族在廟堂運作,封了他個三品安遠將軍的將職,他還聽說,即便是兩千掃沙大戟士,之中的兵卒,也是聞人家族自中原搜刮到的悍勇之輩,倍加訓練,再送予聞人亨豫讓其憑此立戰功。


    此人亦是個不折不扣的武學天才,年紀輕輕就是安命上境的武夫,聞人世家把他當做寶貝,小道消息說,聞人世家已把聞人亨豫當做家族下一代的家主培養,他的掃沙大戟士,同樣亦是將來的私兵。


    聞人世家於大夏立國之戰立下了汗馬功勞,允許其擁有兩千私兵,掃沙大戟士恰巧亦有兩千人,隻能說聞人家的族老,打算做的早。


    身為安遠將軍時,有兩千兵馬,沒的說,等以後成為了聞人家主,憑聞人家的影響,把兩千大戟士收入自家囊中,不難,頂多有些麻煩。


    趙闕緩緩停步,從他這裏,望那位女子劍仙,依稀還在火光中看到影影綽綽的背影,然而,下一眼,官兵便把她圍起來了。


    收迴視線。


    他正在深思,要不要將這五百掃沙大戟士給殺光。


    想了會兒,繼續動身前往官軍的中軍,聞人亨豫帶著兩千大戟士忽然現身在南揚州,此事太值得玩味了。


    魚嘉令剛帶兵去了東海,他就來了,從北境至此地,有許多官道直通東海水師營地,總不能聞人亨豫邊趕路邊賞山玩水吧?


    那麽剩下的就是他帶著兩千掃沙大戟士從南揚州借道直插南疆。


    想到此處,趙闕冷笑,朝廷的袞袞諸公,腦袋也不是徹底的一團漿糊,知曉南疆不對勁。


    死的那位年輕將領,由官兵迴報給聞人亨豫。


    一聽死了位他的心腹手下,聞人亨豫臉色急驟變化,冷冷問道:“是誰殺的?”


    “迴將軍,是位女子……女子劍仙。”


    “女子劍仙?”聞人亨豫冷笑,“好,殺人償命,是不是她?”


    他跟馬河川兩人的身邊,火光照如白天,聞人亨豫伸手指向正在朝這兒殺來的女子。


    “正是此人!”


    聞人亨豫頷首,看向馬河川:“馬郎中,此為中軍,有我一千五百大戟士保護,你安全的很,本將軍提了那小娘們的腦袋,為我兄弟報仇。”


    馬河川的官職在聞人亨豫之下,並且大夏邊境經年戰火不熄,將職隱隱在文職之上,馬河川即使怕的要死,也不敢讓聞人亨豫留在他身邊保護他。


    何況聞人家在京城故交好友眾多,廟堂裏跟聞人家親近的大官,沒有二十,亦得有十幾人。


    霍鳳康點了中軍三千兵馬,去了後軍,打算扭轉後軍的敗退之勢,將襲殺後軍的原關廣城守軍全部殺完,殺不完,也得把他們打退,不會再有襲殺!


    “敢殺我的兄弟,你這小娘們活的不耐煩了!”聞人亨豫接過親衛丟來的銀槍。


    放棄戰馬,他徒步氣勢洶洶的向女子劍仙奔去,攔路的官兵全讓他揮手打飛。


    聞人亨豫雖是靠家族方才升遷速度快,但他的武學確實從實戰裏磨練出來的,為此,聞人家的兩位半山三境大高手,專門守護在他的身邊,為其護道。


    到了安命境,聞人亨豫不怕讓人突然殺了,兩位一路護道的大高手,方才折返。


    臨女子劍仙還有三四丈時,察覺到女子劍仙的劍氣有損,聞人亨豫高高躍起,以銀槍杖砸她的腦袋,毫不顧忌周邊官兵眾多,安命上境的武夫出手,肯定會傷及良多。


    且說那女子劍仙要突至中軍,一路上再不能如自嶽金龍身邊起步那樣,不管官兵唯有趕路,一朝陷入一眼望不到的官軍裏,隻能斬殺攔路之人。


    她這樣的劍仙人物,隨著殺人愈來愈多,同樣感到吃力起來。


    吐出一口氣,望了眼氣勢驚人以長槍砸向她的聞人亨豫,她殺掉身前的官兵,真氣沒有保留,全部盡出,斜斜劈殺聞人亨豫。


    “還不錯。”聞人亨豫評價道。


    銀槍提前砸下,把女子劍仙的劍氣,砸的支離破碎、消散無形。


    重重落地。


    長槍刺穿一位礙眼的官兵,推著他,刺向女子劍仙。


    女子劍仙忽視了戰場對她這種半山三境武夫的約束,原以為靠著戰力,能輕鬆幫關廣城戰勝南揚州守軍,未曾想出了天大的意外,南揚州守軍得了其他兵馬的援助,前軍把義軍給壓的幾近崩潰,且她陷入軍中,真氣耗損的極快。


    她遞出一劍,淩厲的劍氣把串在銀槍上的官兵撕碎,近身跟聞人亨豫換招,當她硬接了一槍,神情驟變。


    聞人亨豫在銀槍上的力道震的她虎口發麻,真氣把劍氣攪碎。


    好厲害的將軍!


    聞人亨豫在女子劍仙把他的殺招擋下後,臉色未變,似是早有所料,銀槍稍稍後撤,雙手攥緊,巧妙的暫且避開女子劍仙的劍法,猛然從上至下又砸向她的腦袋。


    連同女子劍仙的劍意,一道壓製的抬不起頭。


    她這才駭然。


    “怕了?”


    聞人亨豫嗤笑。


    “晚了。”


    趙闕看見了壓著慌亂的馬河川,霍鳳康並不在他的身邊,白甲銀槍的聞人亨豫跟那位女子劍仙的戰鬥中,占了上風。


    毫無疑問,戰場廝殺磨練出的聞人亨豫確不是年輕女子劍仙所能敵的。


    趙闕繞過大戰兩人時,聞人亨豫心境驟然波動,他瞥頭望了戴著麵具的趙闕一眼。


    聞人亨豫丁點不遲疑,一槍刺往女子劍仙的脖頸,被她艱難躲避後,聞人亨豫扭頭朝馬河川高喊:“快跑!”


    佩戴麵具男子身上那種淵渟嶽峙的氣息,令他心驚膽顫,而此人意不在他,要殺誰,不言自明,無外乎是吏部左郎中馬河川。


    馬河川遠遠聽聞聞人亨豫的唿喊,直接調轉馬頭,闖進掃沙大戟士內。


    他的心思不錯,讓大戟士替他攔上一攔。


    趙闕不急,馬河川眼下必死,跑?能跑到哪裏去?!


    他扭頭看著聞人亨豫,換成中年男子的嗓音:“聞人亨豫?直覺不錯,功夫也能入眼。”


    聞人亨豫深皺眉頭,低低唿喝一聲,把女子劍仙刺退兩丈,問道:“你認識我?”


    “聞人家的天才,聞人亨豫,兩千掃沙大戟士,在下有所耳聞。”趙闕停在官兵裏,笑道。


    女子劍仙張嘴吐出一大口血,吃驚的注視這位白衣白甲銀槍的年輕將領,他竟然是聞人亨豫!!


    “你是何人?莫非也是賊寇?”聞人亨豫叱道,旋即冷笑,“要殺馬郎中,你不是賊寇,也成了賊寇了。”


    “馬河川他該死!”趙闕輕聲道。


    聞人亨豫失笑:“堂堂的吏部左郎中該死?哈哈……笑話!一派胡言!我瞧你就是賊寇,殺了前途可期的馬郎中,要給朝廷一個下馬威?!簡直找死!你們這些官兵是吃幹飯的嗎?賊寇就在你們之中,還不殺了他?!”


    趙闕有一龍兩蟒在身,對於尋常官兵,震懾的心神惶恐,哪敢殺他?


    聞人亨豫見官兵傻呆呆的待在原地,怒道:“需要本將軍說兩遍嗎?殺了他!!!”


    趙闕搖搖頭,“我要馬河川在你麵前死,恐怕他死了,背後的那些大人物,再怎麽著,亦得問問你,馬河川是怎麽死的!”


    “挑撥離間?我有聞人家做靠山,支持馬河川的那些人,還不放在我眼裏。”聞人亨豫嘴硬。


    趙闕哈哈大笑,大音希聲連斬數位聽從聞人亨豫命令的官兵,向馬河川騎馬奔逃的方向走去。


    聞人亨豫厭煩的看著又殺來的女子劍仙,暴怒:“你這個娘們,有完沒完?”


    銀槍揮舞,清出一片空地。


    十數位官兵躲避不及,被聞人亨豫的真氣衝擊到,立即倒地,不知生死。


    一條小白龍隨銀槍捅向女子劍仙。


    她連劈數道劍氣,皆被小白龍撞碎。


    銀槍已至,捅穿女子劍仙的胸脯,拔出,再捅,絕了她的生機。


    聞人亨豫半步不停留,轉身躍起,揮手招來依舊未散去的小白龍,撞向趙闕。


    趙闕失笑,如此小的白龍,聞人亨豫還有臉麵拿出來丟人現眼?


    提前把大音希聲收起,一拳捶到小白龍的腦袋。


    小白龍馬上慘嚎一聲,消失不見。


    趙闕幹脆又召一龍在身,側身,左手找準空隙,抓住銀槍的槍身,扭腰,右拳遞出,砸向聞人亨豫的麵門。


    聞人亨豫大驚失色,佩戴麵具的男子,明明是高閣上境,卻能發揮這般恐怖的戰力,世所罕見。


    想要抽迴銀槍又不能,聞人亨豫直截了當的鬆手,退了一步,左右兩拳接趙闕的一拳。


    拳法一道上,大夏江湖極少有人可以抗衡趙闕。


    聞人亨豫當然不在極少人裏。


    趙闕一拳把他打的連退六丈之遠,期間撞倒數十官兵。


    吐出一口胸腹積血,他雙目圓睜,不可思議瞪著趙闕:“你到底是何人,有此拳意,須是江湖上的好手!可……”


    “可是為什麽我隻有高閣上境的武學境界,是嗎?”趙闕綰了個槍花,“也罷,我便以你這銀槍,捅殺了馬河川。”


    聞人亨豫心急,不管已敗在趙闕的拳下,朝他撲殺。


    槍法,趙闕懂一點。


    隻是,再讓聞人亨豫糾纏下去,隻怕再追上馬河川,還得廢些力氣。


    他冷笑道:“將來,戰場上再取你命。”


    不再跟聞人亨豫交戰,立即追殺騎馬而逃的馬河川。


    聞人亨豫眼見著趙闕躍起,恍若一顆流星砸進大戟士中,盡管有大戟士不懼他的氣勢,長戟阻攔,但,趙闕如入無人之境,用他的銀槍,捅殺了數位大戟士,身影逐漸消沒在火光以外。


    聞人亨豫深深歎了口氣,心知他再糾纏佩戴麵具之人,今日戰死者,必會加上他的名字。


    “命中軍趕快前進,把關廣城的賊寇殺光!”他發號施令,“大戟士不必管佩戴麵具的人,你們休息的差不多了,隨同南揚州官軍一塊撲滅賊寇,倘若休息的不夠,進關廣城再進行修整,裏麵什麽都有,放你們三日時間,為所欲為。”


    馬河川騎馬出了官軍,馬鞭不斷著急的落在馬屁股,馬匹吃痛,奔馳的越加迅疾。


    然而,那種如影隨形的恐懼,不禁沒有半點的減少,反倒是像鬼魅正在吞吃他的心髒。


    為官多年,從市井難入人煙的潑賴,一步步走到吏部左郎中的位置上,每一步有多兇險,外人無法得知,因擅長察言觀色,做事牢靠,馬河川偶然得到大人物垂青,能夠遇見,吏部左郎中遠不是他仕途的終點,源於此,納蘭家才會在他身上押注,令納蘭長徽從京城護送他到南揚州。


    如此遙遠的路程走個來迴,迴至京城,他的官職必定再上一層樓。


    不過,如今的兇險,讓馬河川充滿了不甘,委實不想死,錦繡前程近在眼前,距離大夏中樞又近了一步,有巨大官癮的他,如何會願意死?


    他迴頭望了眼,火把宛如火龍的官軍被他甩在了身後,模模糊糊能望見義軍敗退迴關廣城,官軍的後軍穩步推進,把襲殺的原關廣城守軍殺的丟盔棄甲。


    馬河川不禁暗道,霍鳳康的帶兵之能,委實不俗,居然可以扭轉乾坤。


    隻聽得見馬蹄踩踏大地,奔上一座小坡,他心中仍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馬河川,別跑了,停下來吧,趙某等了你二十多年,終是把你等到了。”


    身前突然閃現出一道黑影,銀光乍泄,他座下的馬匹被銀光砸中,馬血潑了他一臉,身子一低,繼而滾落在地,翻滾的鼻青臉腫。


    他緩了許久才迴神。


    星月光輝照耀,依稀看到站在他一丈左右的是個佩戴麵具的男子。


    馬河川晃晃腦袋,睜大雙眼,害怕道:“敢問大俠是誰?”


    “殺你的人。”趙闕慢慢迴道。


    持著銀槍,踱步至馬河川的三步內。


    馬河川苦笑:“馬某久在京城當官,江湖哪有仇家?”


    “江湖沒仇家,官場上呢?”趙闕反問。


    “馬某為官二十餘年,小心謹慎,不敢得罪任何一人,就算他人率先招惹,馬某亦是悶聲吃虧,與人為善,仔細算來,跟馬某有生死之仇的官員,無一人,有大恨的官員,兩人,有小仇小恨的,五人,並且,他們皆讓馬某給踩死了,終其一生不得晉升,他們家中清貧,親屬多是碌碌無能之輩,斷不會請得動大俠這般高手來殺馬某。”馬河川困難的雙手撐地爬起,目視著趙闕的鬼神麵具說道。


    即便真有鬼神馬河川也不怕,他怕的是人。


    趙闕冷笑的點點頭,“與你有大恨的叫做龐論、華營,乃是你爬到吏部左郎中前的競爭者,最有希望做吏部左郎中其實是龐論,此人胸有謀略,知進退,懂世故,華營小肚雞腸早已看你不順眼不提,你馬河川把為官多年積攢的銀兩,巧妙的送予能提拔你當吏部左郎中的錢文喜,利用龐論一件小小的過錯,將之排除在外,後與華營爭吏部左郎中官職,華營當然不是你的對手,肯定落敗,但是你馬河川一朝得勢,不願放過華營,買通京城的無賴,把華營美貌的夫人奸、殺……”


    馬河川難以置信的指著趙闕,哆嗦的說不出話。


    他說的皆是實話。


    趙闕走一步,馬河川退一步。


    他繼續道:“龐論查出蛛絲馬跡,知道你能成為吏部左郎中,且他的小小過錯,早不揭出晚不揭出偏偏這時候揭出,全是你賄賂錢文喜得到的好處,龐論氣不過,去吏部大鬧了一場,你馬河川絕不承認龐論的指控,錢文喜心裏有愧,問你怎麽辦,你出謀劃策,揪著龐論的小過錯不放,剝奪了他的官職,貶為百姓,至於華營,此人小肚雞腸沒錯,他與夫人卻是相親相愛,夫人被奸、殺,華營從此鬱鬱寡歡,三年前的上元節,家中上吊死了,你說跟你有大恨的有兩人,實則為一人,便是還在持之以恆上告的龐論。”


    “你……你……你到底是誰?”


    馬河川驚恐的不可言表,對他知之甚深的麵具男子,莫非是京城哪位大人物的人?


    “嘿,或許你說錯了,龐論跟華營俱都跟你有生死大仇,不信的話,以前你怎麽不敢獨身一人揍龐論一頓,反而指使無賴天天打他?!打也不打死,隻是令他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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