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位龍鐵衛,一人叫作祁邯鄲,另一位喚作湯遼。


    他們原是江湖上坐鎮一方的地頭蛇,唿風喚雨,要什麽有什麽,沒有什麽大出息,亦不會有什麽莫名其妙的兇險。


    兩人之所以進了龍鐵衛,還是得從秘部說起。


    秘部在江湖上數次爭奪秘寶,損兵折將,秘部尚書奏請天子允許他從江湖上再招募些聽從聖命的大高手,天子點頭應允。


    秘部兩位右侍郎之一的施庵,親自動身前往江湖,尋找江湖大高手,得到祁邯鄲跟湯遼兩人的消息,施庵覺得他們符合秘部對招募的江湖大高手種種要求,去了兩人坐鎮的一方江湖,跟他們商量。


    所謂的商量,其實是施庵,親耳聽聞祁邯鄲跟湯遼拒絕成為秘部的爪牙後,動手,一對二,揪著他們打了一頓。


    施庵作為秘部兩位右侍郎之一,安命上境巔峰的武學修為,手段茫茫多,在青石城若不是趙闕及時趕到,保護曹經絡的柳十郎,絕對會被施庵輕鬆斬殺。


    祁邯鄲跟湯遼與施庵打了三四十迴合,就命懸一線,施庵給了兩兄弟三個選擇,第一個是跟他迴秘部,第二個是他把兩人殺了,第三個是他將兩人的武學全部廢掉,斷了手腳。


    無奈,兩人隻好放棄逍遙的日子,從了秘部,成了爪牙。


    京華的暗流湧動從未停止過。


    祁邯鄲和湯遼在秘部立了幾個大功,地位直線上升,恰逢龍鐵衛缺人,要從秘部抽調大高手,而龍鐵衛的幾位將軍,調了秘部的諸多大高手的身份冊子,選中的大高手之中就有祁邯鄲跟湯遼,而兩人在秘部的地位不低,進了龍鐵衛,那幾位龍鐵衛將軍同樣大方給予了相應的官職。


    調人的過程間,兩人剛適應了秘部,卻又把他們調去龍鐵衛,打心眼裏不願意去。


    還是施庵,直接找到兩人,允諾他們如果心無芥蒂的去了龍鐵衛,施庵會送給他們一大樁富貴。


    施庵所言非虛,他們進了龍鐵衛,當真送了兩人各一份大富貴,之所以如此,且是那施庵把祁邯鄲和湯遼做成了他在龍鐵衛的諜子,龍鐵衛的諸多調遣,施庵得到的消息皆十分及時,由此,施庵收獲的財物,盆滿缽滿。


    而施庵戰死在青石城,兩人聽聞後,心裏不禁多了幾分悲傷,兩人在龍鐵衛當那施庵的諜子,好處自是不少,雖沒了做一方豪俠時的逍遙,但也享受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潑天富貴、榮耀,細細算起來,施庵還是兩兄弟的引路人,他死了,兩兄弟不免兔死狐悲。


    沒過多長時間,龍鐵衛的一位位高權重的將軍,親自選中兩人,命他們前往南揚州,給了祁邯鄲、湯遼兩兄弟一副包裹好的畫卷,千叮嚀萬囑咐,到了南揚州的金露城,方能打開畫卷,竭盡全力把畫卷所畫之人殺了,能挫骨揚灰便挫骨揚灰,不能的話,那就千刀萬剮。


    兩人滿口答應,此前也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任務,帶上畫卷,山迢迢、水迢迢,不敢一日懈怠,終是自京華到了這富庶之地。


    兩兄弟原想南揚州聲名在外,一定是亂花迷人眼的繁華景象,來了南揚州卻是傻眼了,印象當中的繁華之所哪還有半點舊日模樣,滿地皆是瘦骨嶙峋的災民,饑餓的人吃人更是見過幾次。


    風雪又至,兩人方尋了個破舊房屋躲避,便發生了和詹達、尹淑的衝突,又讓趙闕三言兩語給嚇住了,落荒而逃。


    委實不是兩兄弟膽小,而是他們出身小地方,從小沒見過達官顯貴、世家大族,兩人一路上立功升官,多多少少有施庵等達官顯貴的幫扶,京華一城之地,世家大族又不知多少,兩人平日裏見到了那些風流倜儻、雍容華貴的世家公子、千金小姐,皆是戰戰兢兢的繞著走,擔心招惹了他們,後麵的世家大族找兩兄弟的麻煩。


    因而,祁邯鄲和湯遼才對趙闕那般的忌憚。


    這亦是趙闕沒想到的。


    歪打正著!


    祁邯鄲氣的在冰天雪地裏直跺腳,怒道:“你我早先打開畫卷看一看,在那破舊屋子就把此人殺了,哪還錯過了?!”


    “大哥別急,風雪剛停沒多久,料想那人還未走遠,亦或還待在房裏,咱們馬上迴去。”湯遼也是氣的不行,唾手可得的富貴,怎能就讓它悄悄從手掌心裏跑了?


    兩兄弟連忙轉身疾奔向那間房屋,祁邯鄲擔憂道:“此人不是皇親國戚,就是世家大族、達官顯貴的公子哥,你我要是把他殺了,龍鐵衛保不保得住我們,猶未可知!”


    “大哥,既然是將軍令咱們斬殺這年輕人,想必後手都做好了,你我隻管把他殺了就是。”湯遼眉頭緊皺,他在憂心另一件事。


    龍鐵衛的眼線在金露城布置好了,原本隻待兩人到城裏,眼線便將畫卷上的人的行蹤,告知兩人,現在可好,不必使用眼線,兩人機緣巧合就遇上了畫卷之人。


    祁邯鄲亦是想到了那事:“你是在憂慮年輕人身邊的大高手?”


    “正是,大哥,年輕人僅僅為高閣上境,你我適才也說了,他的扈從也許藏在災民裏。”


    “那位大高手確實不好對付。”祁邯鄲點點頭。


    他們都未察覺到大高手的存在,那人的武學境界一定比他們高上兩籌,方能斂藏氣息,令兩人感覺不到。


    祁邯鄲頓了下:“我去牽製那位大高手,你殺這位年輕人。”


    祁邯鄲為安命下境的武學修為,在此境上駐留將近十年,打磨的圓滿,他爆發的戰力,比湯遼高上一線。


    而湯遼也不是好惹的人物,天極上境的劍客,殺力不容小視,施庵評價他,若能再進一步,到了安命境,必進江湖百劍仙的行列。


    “大哥,我來牽製,你去殺那年輕人,你快點把他殺了,迴頭幫我對付隱藏不出的大高手。”湯遼殺意充沛的說道。


    祁邯鄲轉念一想,覺得湯遼說的也沒問題,剛要點頭答應,就看見在房屋裏躲避的一夥災民,迎麵走來。


    兩兄弟約莫記得災民的人數,匆匆數了下,除了讓詹達半截劍身殺的那人,一位不多一位不少。


    湯遼暗道怪了。


    祁邯鄲的做法直接的多,撲進災民裏,肆意打殺。


    潛藏的大高手真在裏麵,難道會任由他殺?必定反抗。


    湯遼歎了口氣,大哥性子急,這還沒看見那位年輕人,便開始逼大高手現身,委實不太穩妥。


    不過既然開始殺了,那便殺吧。


    吳大牛瞠目結舌的瞧著祁邯鄲像是惡鬼一樣撲進他們人群,一拳打殺一人,殺他們就跟宰小雞仔一般。


    他屁滾尿流的轉身就跑。


    一夥災民眨眼間便被祁邯鄲殺的幹幹淨淨,唯有跑出十丈左右的吳大牛。


    湯遼納悶道:“難道是我們猜錯了?這夥災民裏沒有隱藏著那位大高手?”


    祁邯鄲看著屁滾尿流的吳大牛,殺也不想殺了,省得惹上了尿騷氣,洗也不好洗。


    就吳大牛那樣的,壓根不會是那位大高手,跑便跑了吧,在破屋裏,祁邯鄲還覺察到吳大牛心存死誌,當真經曆了此般事,還不是想著苟且偷生,寧肯如狗一樣的活著,也不願像人一樣死。


    湯遼問道:“就剩那人了,不殺了?”


    祁邯鄲鄙夷:“瞧瞧他滿褲襠屎尿的模樣,你想殺你就殺吧。”


    “哈哈……我肯定不想殺的,太髒了。”湯遼不屑。


    兩人的心裏漸漸明白了,破屋裏,趙闕扮老虎吃豬,兩兄弟就是那豬。


    “唉,真憋屈,打了一輩子的鷹,反倒是讓鷹捉瞎了眼睛。”祁邯鄲憋了滿肚子的火。


    湯遼還好:“大哥想啊,既然那年輕人僅僅獨身一人,這簡直是到手的富貴,等咱們做完了這單,迴到京城領了獎賞,你我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已然不愁了,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


    祁邯鄲重重頷首,兩人快速奔向那破屋。


    吳大牛跳下一座小坡,躺在冰雪裏,大口大口喘息。


    本以為見慣了生死,不怕死了,看到祁邯鄲那樣粗暴的殺人,吳大牛恍然明白,並不是不怕死,以往隻是爹擋在他麵前,使他自認為不怕死,爹死了,鄉親們都死了,吳大牛蜷縮著,抱頭痛哭。


    稍後,他抬起頭,翻滾的爬起來,咬牙切齒的往金露城方向走。


    吳大牛經曆的凡此種種,著實養了一身怨氣。


    祁邯鄲、湯遼兩兄弟到了破屋,居高臨下環視四周,模糊看到詹達、尹淑師兄妹往南邊走。


    湯遼高高躍起,抓住赤紅長劍,拖曳著劍氣,疾馳向師兄妹。


    數十息的時間,湯遼翻身落到師兄妹的前麵一丈外,目視師兄妹,問道:“誆騙我們的年輕人去哪了?”


    祁邯鄲勢若奔雷,停在師兄妹的背後,冷聲笑道:“望你們老老實實的說實話,不然,我且讓爾等成那地府的鬼夫妻,永世不得超生!”


    詹達跟尹淑嚇傻了。


    兩人如何能料到,這對中年漢子,殺氣騰騰的去而複返?!


    “快說!休讓我們哥倆的好脾氣被消磨殆盡嘍!”湯遼大喝。


    詹達咬著牙,打定主意,即便兩人把他殺了,死也不說恩公的去向。


    不過未曾料到,尹淑心思百轉之後,顫顫巍巍的抬起右手,指了指趙闕離開的方向。


    湯遼哼了聲:“他走了多久了?”


    “不久,約莫四刻。”尹淑急急答道。


    詹達目瞪口呆的扭頭看著心愛之人,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尹淑居然把趙兄如此幹脆利落的出賣了。


    尹淑垂下頭,不看他。


    祁邯鄲笑著頷首,單單瞧詹達始料不及的模樣,便知尹淑說的話,千真萬確。


    湯遼看了眼祁邯鄲。


    隻見他悄無聲息的轉身,朝關廣城的方向疾馳而去,湯遼明白大哥不殺兩人了,便也拖曳著赤紅長劍,緊緊跟在大哥的身後。


    “你怎麽把趙兄去了哪說了啊!!”詹達捶胸跺足的怒喝。


    尹淑反問道:“不說又怎樣?讓他們把你我殺了?我不想死,同樣不想你死,我還想活著迴到門派,告訴師父對你的衷腸,嫁給你,為你生個大胖小子,從此比翼雙飛,舉案齊眉,安安穩穩的過完一輩子。”


    她說的話,讓詹達沉默不語。


    尹淑幽幽歎了口氣:“走吧,別傻站了,我們沒幹糧了,快快迴至門派,好生吃一頓,再舒舒服服的大睡一覺,該做什麽事便做什麽事吧。”


    詹達使勁攥著尹淑的手,疼的尹淑皺眉,她任由他,狠狠牽著手,往丹心門走去。


    他極想撇開尹淑的手,舍命去追祁邯鄲、湯遼,即便死了,亦是為了恩公而死,詹達死而無憾。


    但尹淑的一番話,又說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事情,心裏的大義與師妹結為夫婦幸福過一輩相比,似乎微不足道。


    “師兄,你該清楚了,不是我不懂得那些大道理,而是……而是這天下早就變了,我們能在師門的庇佑下,衣食不愁,已然是上輩子做了大好事積攢下的陰德。”尹淑輕聲說道。


    詹達重重歎氣:“我如何不知?”


    “與師兄說句實話吧,咱們下山行走的一群人,除了你我之外全去了青石城參加義軍,並非師妹悲觀,而是起義軍毫無法度、軍紀,僅靠一腔血勇,等他們血勇沒了,又該有何種下場?”尹淑趁熱打鐵,“彼時你說隨他們前去青石城,我便以你我的婚事為由,阻止你別去送死。”


    詹達還能說什麽呢?


    師妹說的並非全無道理。


    他唯有說道:“多謝師妹,結為夫婦後,師兄必定一生一世疼愛師妹,照顧好你,祈禱下輩子,依舊萬幸的娶到師妹。”


    尹淑腦袋邊枕著詹達的臂膀邊走:“師兄,師妹明白師兄是有大誌向的人。”


    “有師妹陪在師兄身邊,夫複何求?”詹達徹底了斷心裏的誌向,斬釘截鐵的說道。


    尹淑自是高興不已,“抱著夫人孩子熱炕頭,才是我們應該過的日子。”


    祁邯鄲跟湯遼全力以赴的追趕趙闕,兩位半山三境的大高手,不留餘力,當真是追上了她。


    身後兩股滔天殺氣,縱馬疾馳的趙闕自是感受的到。


    他歎口氣,龍鐵衛著實不好糊弄。


    看來,唯有一戰了。


    旋即拉住韁繩,翻身下馬,握住大音希聲。


    十丈開外。


    祁邯鄲、湯遼兩人齊齊停下。


    重新打量趙闕。


    “容我問一問,於廢舊房屋你們並未認出我,怎能走了之後,就能認出了。”趙闕好奇的問道。


    這個問題,的確使人納悶。


    祁邯鄲輕笑:“是我們兩兄弟疏忽大意了,令你多活了這麽長的時間,沒關係,你救的師兄妹出賣了你,還是被我們找到了,你稍等一下,馬上送你下地獄。”


    湯遼不介意和一位必死之人多浪費一些口舌,拿出畫卷,對著趙闕舒展開。


    “哦,居然有趙某畫像啊,怪不得。”趙闕點點頭。


    祁邯鄲嗤笑:“你小子,確實有一手,裝模做樣,將我兄弟誆騙過去了。”


    趙闕搖搖頭,怪道:“我哪裏騙你們?”


    “嘿,莫非不是裝作身邊有保護你的大高手?”祁邯鄲咬定趙闕有此心思。


    趙闕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你啊你,你們啊你們,龍鐵衛的哪位將軍令你們來殺趙某?”


    “這你別管,下輩子再問。”湯遼見他死到臨頭了,猶有心思大笑,心情不爽的說道。


    “讓你們兩個蠢貨殺趙某,這位將軍打的一手好算盤。”趙闕緊握大音希聲,單刀指著他們。


    祁邯鄲眉頭緊皺,忽然感覺不太對,不對勁!!!


    趙闕又道:“那位龍鐵衛的將軍想著,定然是你們能把趙某殺了,便殺了,殺不了,賠上你們這對蠢貨,又沒什麽大不了,或許,你們的身份另有蹊蹺,送你們死在趙某的刀下,一舉多得!”


    湯遼怒極,一個高閣上境的武夫,怎麽話那麽多?就算是達官顯貴、世家大族的公子又如何?稍後,還不是死在他們的手裏?可是,這位年輕人在生死麵前,淡然的仿佛不關他事,委實令人打心底佩服。


    祁邯鄲緩緩吸了口氣,說道:“老二,你看著,我來殺吧,不與他多廢話了。”


    湯遼嗯了聲:“好的,大哥。”


    祁邯鄲雙拳一震,氣勢節節攀高,四周的冰雪揚的如夢如幻。


    連跨數步。


    數頭幽狼緊隨其後。


    一拳捅向趙闕。


    好一個安命下境的武夫!


    氣象驚人!


    趙闕不以為意。


    為了趕時間,快些把眼前兩位龍鐵衛殺掉,他連出兩龍兩蟒。


    盡皆顯化。


    麵對一位高閣上境的武夫,祁邯鄲終究是大意了。


    兩龍兩蟒分左右絞殺向他,趙闕消失在原地,祁邯鄲勢大力沉的一拳,落了個空。


    “……”


    那數頭真氣凝聚的幽狼,被龍尾狠狠掃殺掉。


    祁邯鄲大驚失色,張嘴吐出一口血。


    轉頭對付兩龍兩蟒。


    “區區安命下境的武夫,龍鐵衛怎麽墮落了?為何連你這種武學練的稀爛的臭魚爛蝦都要?”趙闕站在一頭龍的龍頭上,傲然睥睨。


    祁邯鄲遞出七拳,擊退兩蟒的絞殺。


    氣喘籲籲。


    萬萬沒想到,兩頭詭譎的大蟒,厲害至廝!


    另有兩龍蠶食他的氣運、命數,使得他的氣勢一降再降。


    “老二!此人不是扮老虎吃豬,我們想錯了,而是扮豬吃老虎!一塊上!!”


    祁邯鄲不必說。


    湯遼在兩龍兩蟒突兀顯化的時候,便吃驚的暗道壞了。


    他和大哥,全都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緊接著,湯遼握著赤紅長劍,拖曳出一道赤紅如血的長虹,斬殺向趙闕。


    趙闕迴頭看著他,輕聲道:“你不錯。”


    他踩著黑龍的龍頭,轉向麵對湯遼,留一龍兩蟒吞殺祁邯鄲。


    被趙闕誇獎,湯遼好像十分屈辱,真氣滔滔不絕的灌注手中長劍。


    大音希聲震顫。


    趙闕駕馭黑龍,直來直去,撞向他。


    刀氣橫貫此地田野。


    好像那仙界刀仙,奮力一擊。


    湯遼麵目慘白。


    黑龍咆哮。


    趙闕淩空躍起。


    大音希聲砍到長虹。


    長虹頓時一碎再碎。


    黑刀無聲無息。


    湯遼似是想到了什麽。


    世上砍殺敵手,聊無聲息的刀,隻有一柄。


    “大音希聲?!”湯遼驚唿,“你是?”


    趙闕露出白牙,換他嗤笑了:“我是誰?你們不知道嗎?”


    “……”


    湯遼的赤紅長劍不錯,生生抵擋住大音希聲的砍殺。


    他倒退十餘丈。


    黑龍遊弋至趙闕的腳下,托著他電光火石到了湯遼的近前。


    湯遼靈光一現,大唿:“大哥快跑!此人絕不是我們所能殺的,他是當朝輔國大將軍趙勾陳!!!”


    “黃花菜都涼了,你們才想著跑?!”趙闕嗤之以鼻,“原想你們走了就走了,令你們多活幾日,沒想到,你們送上門來找死,地獄無門偏要闖,怎能怪的了趙某下殺手?”


    湯遼就地一滾,之後,慌亂的連出數劍。


    似貓耍耗子。


    遠遠走來的一大夥災民,遙望此地不善,繞著走。


    趙闕歎了口氣。


    輕易擋下湯遼的數劍,大音希聲無聲無息砍斷湯遼的脖頸,繼而抽迴刀,再捅進他的心口。


    大音希聲滿足的長吟。


    湯遼最珍貴的心頭血,被它喝的幹幹淨淨。


    抽迴刀,甩去大音希聲不要的鮮血。


    湯遼存留一口氣:“將軍,當真令我們前來送死?”


    趙闕反問:“你認為呢?”


    “我……”


    仰倒在地,湯遼絕望的看著半點白雲也無的天際。


    少許,沒了唿吸。


    兩龍兩蟒在身的趙闕,還真瞧不上祁邯鄲此般貨色。


    眼下的他,被一龍兩蟒殺的渾身血淋淋,麵目全非。


    若說趙闕殺湯遼是貓戲耗子,那麽一龍兩蟒殺祁邯鄲則是逗弄。


    “安命下境的武學修為,僅僅比另一位天極上境的道行高上一線,擱成我,早就一腦袋撞在柱子上了,實在羞恥的活不下去!”趙闕譏諷道。


    祁邯鄲神智大亂,怒喊:“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殺我?你也配?!”


    趙闕拿出那顆冷血幽禪,丟向祁邯鄲。


    已然是筋疲力盡的他,讓冷血幽禪輕鬆的殺了,而後,把祁邯鄲的一身血肉煉化,似乎湯遼的屍首也令冷血幽禪感興趣,分去了四位虛幻的和尚,一並煉化。


    讓兩龍兩蟒迴去,得了兩縷精純血氣得趙闕,不禁舒服得呻吟出聲。


    翻身上馬,往關廣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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