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闕看向納蘭長徽的方向。


    她不遠處,站有一男一女,兩人的身邊自是有高手護著,同樣不打算插手銀漢鏢局的渾水。


    納蘭長徽幽幽歎了口氣,暗道,若是你的話,為何不直言自己的身份?難不成我會揭發你的身份?亦或,幾年未見,你認為我變了?


    趙闕眯了眯眼睛,迴頭望了眼趙穗。


    趙穗跟柳刃宗的掌門聯手,已占據上風。


    沒用自身神通,趙穗的戰力,仍然不可小覷,以趙闕的眼光看待,趙穗絕非江湖天才能比,與那些天驕相比,稍有不足,加上她的神通,足夠超越尋常天驕了。


    念及此,趙闕極想見識見識趙穗背負的是何神通?


    到底是不是他所認為的神通長袖折?!


    柳刃宗的掌門亦是心底震驚,與他並肩戰鬥的女子,他完全感受得到,年紀很輕,這般年紀竟有強悍至此的戰力,天下罕見。


    柳甘棠躲在掌門的背後,在她的後方,兩位忠心耿耿的柳刃宗高手,各自大戰想要擒住柳甘棠的大高手。


    戰場陷入一種微妙的局勢。


    原本求生無望的眾人,趙闕、趙穗以及聯手絞殺了思血佛的四人插手,死定了的死局,陡然多了生門。


    了思的十丈血佛比了慮的十丈血佛更加凝實,戰力亦強上一籌。


    老妖僧的武學境界,瞧他竭盡全力爆發的氣息,趙闕心裏已然有數。


    安命下境。


    了慮卻是比不過他。


    就像銀漢鏢局的總鏢頭和柳刃宗的掌門,皆是安命上境的武學修為,能短暫大戰襲殺的敵人一般。


    趙穗是何境界,趙闕看不到,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遮掩了天機,一把神識擱在她身上,便像一方深不見底的黑洞,神識如滑落深淵。


    總鏢頭沒了左丘會令、血手老祖和了思,壓力大減,他狂風驟雨的攻殺牛桓,其餘殺他的人,總鏢頭像無心他顧,稍稍抵擋下殺招而已。


    至於今天的新郎官聶昆,身上負傷多處,鮮血止不住的滴落在地,幸好一位銀漢鏢局的大高手保護他,不然,聶昆早就被蒙麵之人斬殺了。


    聶昆有意脫身去柳甘棠的身邊,看他時不時的目光瞥向她,趙闕暗地歎息,生死大戰還分神關注她,可見聶昆搏來的偌大名聲,許多為總鏢頭刻意安排、令人烘托。


    他真經曆過江湖大戰,眼前唯一的出路,便為盡量配合保護他的鏢局大高手,把難纏的蒙麵之人殺了,而不是生死攸關還關心柳甘棠。


    聶昆以為自己是天才?


    嘿,什麽狗屁天才,若非銀漢鏢局家大業大、財力雄厚,總鏢頭江湖盛名,他這個天才啊,得打上一個折扣才差不多。


    趙闕轉頭看著夜色中恍若謫仙子的納蘭長徽,靜靜不動。


    鏢局外有兩人急速趕來。


    外泄的龐大氣息,證明他們俱為安命上境的武學高手。


    趙闕見柳刃宗掌門、總鏢頭無生命威脅,平靜等待兩位突如其來的兩位安命上境大高手,目的是啥。


    納蘭長徽似有察覺,攥住了劍柄。


    其中一道殺氣,仿佛直指她而來。


    躲在暗處的秦術麵色大喜:“來了,準備動手!”


    白堪林瞬間調起體內氣機,真氣運轉全身,隻待秦術一聲令下,兩人奔著柳甘棠直去。


    納蘭長徽不遠的地方站著的一男一女,頓時被保護兩人的大高手,護著離開。


    趙闕環視了下戰場。


    銀漢鏢局的好手跟金佛寺的善男信女,依舊在衝突,死的人愈來越多,這些信眾完全不懼死亡,徹底瘋了。


    有幾人劍折刀卷刃,微微怔了下,轉瞬讓信徒撲上來壓倒,無所不用其極,幾人慘死。


    趙闕眉頭緊皺,忽然聽到秦術大喝一聲動手!


    有兩位須發皆白,身著大紅袍的老者,點了下牆沿,一人殺向納蘭長徽,另一人掃視戰場,目光定在趙闕的身上,亮劍殺來。


    趙闕亦作出反應。


    喚醒兩龍一蟒的他,頂著極大的劇痛,微微彎腰,又是拔地而起,衝納蘭長徽而去。


    本想斬殺趙闕的安命上境老者呆了下,落到趙闕剛才戰的地方,馬上一起一落,斬出一道照亮黑夜的劍氣。


    納蘭長徽上次與趙闕打鬥的輕傷,並未痊愈,她見大紅衣袍的老者仗劍襲殺,全無懼意。


    “你不必管我。”納蘭長徽朝趙闕說道。


    趙闕到了她的身邊,不再遲疑,握住大音希聲的刀柄,折身一刀砍碎追殺的劍氣。


    又以藏刀術收起大音希聲。


    右手拉住納蘭長徽的肩膀,猛地向下壓去。


    納蘭長徽驚訝的望著他。


    她一落地。


    把納蘭長徽當做斬殺目標的大紅袍老者,麵對覆戴麵具的趙闕,連斬數道刀氣。


    而想殺趙闕的老者,同樣換了目標。


    他恰好在納蘭長徽的頭頂,朝趙闕劈了一道劍氣後,卒然千斤墜的落地,兩腳踩碎地麵,劍法忽如磅礴大雪。


    納蘭長徽有所準備,劍氣縱橫,毫不講道理的與之硬拚。


    趙闕低喝。


    拳意乍然爆發。


    一拳擊碎又到的劍氣,以很奇怪的姿勢,一拳捅向結織成網的刀氣。


    他把天上地下全然不放在眼裏的拳意,使用刀的老者凜然。


    劍氣如爆竹砰的一聲飄然無痕。


    刀氣結織成網,被趙闕的拳頭一拳捅了個稀巴爛。


    期間,他又喚醒一蟒。


    兩龍兩蟒在身。


    無與倫比的疼痛令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好像看到趙闕的異常,用刀老者幹脆逼近他,想近身搏殺。


    兩人來曆不正常。


    趙闕不願放出龍蟒助戰。


    老者有近身搏殺的念頭,他奉陪就是了。


    “不用你的刀?”老者的刀法很簡單,就是要人命。


    且千錘百煉。


    趙闕閉嘴不言。


    他怕一張嘴,便疼痛的怒吼。


    拳頭似是金剛做的,硬扛老者的大刀。


    兩人的招數都沒有多餘的動作。


    拳法希冀捶開一道直搗黃龍的罅隙,大刀想要砍的趙闕無暇反擊,好意刀了斷了他。


    戰鬥的迴合逐漸增多,用刀老者瞄了眼殺納蘭長徽的同行人。


    納蘭長徽的武學自不用多說,京城納蘭家如此重視她,就能得知納蘭長徽的武學是何等樣子。


    使劍老者仗著多年的經驗,方跟納蘭長徽打的個旗鼓相當。


    趙闕冷哼。


    此人與他打鬥,還敢分心去關心他人。


    不是找死是什麽?


    他可不是殺聶昆的蒙麵人,而是於戰場曆練七載的趙勾陳,有這般機會,哪能抓不住呢?


    旋即,一拳捶偏老者的刀。


    下一拳馬上近在咫尺。


    老者驚聲大駭。


    隻是,趙闕的拳頭委實太快了,眨眼的功夫,壓根來不及變換刀法防守,一拳砸在老者的胸膛。


    他重重砸落於地。


    生生砸了個大坑。


    兩龍兩蟒的威能,絕不是一位安命上境老者所能承受的。


    捶他的這一拳,重的幾乎與天外隕石無異。


    老者左手捂著胸膛咳了口血,勉強抬起上半身,右手握刀立即朝趙闕砍一刀刀氣。


    趙闕一拳捶碎刀氣。


    想再補上一拳,了卻老者的性命。


    老者果然經曆了不知多少廝殺,轉瞬料到了他下一步動作,揮一刀刀氣斷了他的念想。


    高手過招,失在毫厘之間。


    趙闕打碎刀氣時,老者強忍傷勢,躲到用劍老者可以支援一手的位置,警惕的望著趙闕。


    “二位前輩!得手了!走!”秦術怒喊。


    趙闕聞之一凜。


    和納蘭長徽打鬥的老者不做遲疑,忽地盡出真氣,劍劍逼著納蘭長徽後退,一劍長斬,讓納蘭長徽心生猶豫,依然側身避開。


    就在此刻,用劍老者抓著另一人,翻越牆頭,朝銀漢鏢局外疾奔。


    但,納蘭長徽不願押注性命,強行留人,趙闕便不一樣了。


    他聽了秦術的大喊,凝神望去,秦術抱著已然昏迷的柳甘棠,急匆匆離開銀漢鏢局。


    白堪林斷後,與一位柳刃宗的高手過了幾招,緊接著將之斬殺在劍下。


    兩位老者翻閱牆頭之際,趙闕亦跨步一躍而起,緊隨兩人其後。


    遞出一拳。


    拳意嚇的兩人不禁尖叫。


    還是用劍的老者幹脆,扭身破釜沉舟的連揮長劍。


    雖然照舊被趙闕捶在身上,可拳意卸下大半,又有負傷的老者咬著牙在旁協助,終究令兩人得以脫身。


    趙闕歎了口氣。


    納蘭長徽落在他的身邊,感受著他的氣息一落千丈。


    “你怎麽成這樣了?”她問。


    想明白了趙闕的身份,納蘭長徽反而不激動了。


    以一種極其平淡的口吻詢問。


    似乎多年不見的老友,見之心緒古井無波,問一句,這些年過的可曾好?


    趙闕看著納蘭長徽的側臉:“世事無常。”


    “隻有這四個字?”她臉色頓時難看。


    之間夾雜了幾分悲傷,幾分迴憶,幾分擔心。


    五味雜陳。


    趙闕重新說道:“再加四字吧,時也命也。”


    “我爹說你的積傷太嚴重了。”納蘭長徽輕聲道。


    趙闕低笑了一聲。


    她收起長劍,右手摸向他的臉龐。


    大紅燈籠高高照。


    銀漢鏢局的喧囂更厲害了。


    聶昆嘶喊不斷。


    親眼看著柳甘棠被人擄走,此間滋味,實在催人心肝。


    燈火照著趙闕跟納蘭長徽。


    倒像今日成親拜堂的夫婦,並不是聶昆和柳甘棠,而是他與納蘭長徽。


    納蘭長徽手指冰涼,觸摸著趙闕滾燙的臉龐。


    “你不能再打了。”


    幾場戰鬥,趙闕頻繁喚醒八相龍蟒,承受的壓力絕不是他如今的身軀,能夠承擔的了的。


    趙闕認可她的話:“所以我把畜生全都送迴去了。”


    “如果不是你現在的武學境界,我早該認出是你了……”納蘭長徽辯解。


    趙闕無可奈何的笑道:“莫說是你了,換成世間任何一個人,也不會相信曾經殺的寒山王朝膽寒的趙勾陳,居然是高閣上境的武夫。”


    “接下來你去哪?”她問。


    趙闕突然攥住撫摸他臉龐的柔夷,低聲問道:“馬河川在何地?”


    納蘭長徽直截了當答道:“青石城的百姓殺了郡守、郡丞等一幹官員,他和霍鳳康領著兵馬前去鎮壓了,眼下應該離開金露城沒多久。”


    趙闕的心緒咚的一聲沉入水底。


    “青石城叛了?”他認認真真的問道。


    納蘭長徽字字句句道:“正是,不過我聽聞馬河川跟霍州牧、薛刺史商量,要再把青石城叛軍養的威勢更盛一些!”


    養叛軍的意味是什麽,趙闕一聽便懂。


    鬆了口氣。


    他道:“還有點時間。”


    納蘭長徽震驚的緊問:“你要去救柳甘棠?”


    趙闕搖頭:“我殺秦術與白堪林!”


    “可是,你現在的身體……”


    “無妨,殺了兩人還是沒問題的。”


    話音剛落。


    他臉色驟變。


    納蘭長徽歎息道:“秦術、白堪林兩人來頭太大了,想必也不僅僅唯有這點手段。”


    銀漢鏢局外又快速臨近一人。


    肆無忌憚。


    也就在此刻,總鏢頭抓住機會,劈殺了牛桓。


    沐浴著牛桓的鮮血。


    總鏢頭雙眼通紅,戰力陡然上升了一大步。


    納蘭長徽疑道:“老頭早不用晚不用,偏偏這時候用?”


    趙闕收迴視線,唉聲歎氣:“旁門左道的術法,要求極為苛刻,必須在接近油盡燈枯之時,方能使用。”


    “術法叫什麽名字?”


    他道:“天悲紅蓮。”


    趙穗也沒料到。


    秦術跟白堪林突然衝來,白堪林似知曉她是最危險的那人,拚了命般糾纏住她。


    而秦術殺了兩位丟棄敵手,衝向柳甘棠的柳刃宗高手後,擋了柳掌門的一招,趁柳掌門被一人眼疾手快的砍了後背一刀,打暈柳甘棠,抱著她,半點不停留。


    柳掌門放聲怒吼,大戰這麽久,他早已疲憊,眼睜睜看著柳甘棠被秦術抱著消失在夜色中。


    沒了白堪林的纏鬥,趙穗輕唿一口氣,趕緊幫柳掌門抵擋幾招殺招。


    新又趕來的人,像是見總鏢頭不惜一死也要把來犯之敵趕盡殺絕,心裏打了怵,落到鏢局大門之上,掃了眼戰場,走了。


    了思妖僧死了。


    四人聯手把他斬殺。


    應是東海蓬萊閣的道人,吐出一口濁氣,朝三位三山島的道友抱拳:“為民除害,天經地義。”


    說完,不管銀漢鏢局,踩著長劍,迎著星光,很快消失在公子哥的眼裏。


    了思如被五馬分屍,屍體支離破碎。


    公子哥和兩位中年漢子落到地麵。


    “銀漢鏢局在劫難逃。”一位漢子可惜道。


    銀漢鏢局是死是活公子哥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另一人。


    “殺了慮的人,你們看到了嗎?”


    “看到了。”


    “他必是一位年輕人。”


    公子哥沉默了。


    一位年輕人?


    委實太不可思議。


    “那兩位紅袍老者,到的時候,分明想殺光我們所有人。”


    “我明白,也不看看在場的都是些什麽人,竟敢有此心思,想必是朝堂的人吧?”另一位漢子嗤笑道,“也隻有大夏的朝廷,不把江湖放在眼裏。”


    公子哥收起兵器:“我想找那位麵具青年談一談。”


    “讓他成我們三山島的客卿?”


    “不錯。”


    兩個漢子搖搖頭。


    有如此武學修為的年輕人,若不是哪個底蘊深厚的大門派傾盡資源培養出來的,誰信?!


    公子哥齜牙笑道:“即便他是哪個武學聖地的天驕,到我們三山島當個掛名的客卿,足夠有麵子了。”


    三山島,與武學聖地僅有一步之遙。


    能成為掛名客卿,就算是武學聖地的長老,足以拿出來炫耀一番了。


    “公子,不是我說,麵具青年定然是心高氣傲的主兒。”漢子潑冷水道。


    公子哥不以為然:“三山島一直讓蓬萊閣壓一頭,多一名天驕客卿,或許機緣巧合之下,跨出最後的一步,成為天下的武學聖地,好好吐一口怨氣!”


    就在三山島的這位公子哥想找趙闕聊一聊時,趙闕對納蘭長徽問道:“既然馬河川隨大軍去青石城平叛了,你怎麽還來銀漢鏢局?”


    此言令納蘭長徽心頭歡喜。


    她就怕趙闕不聞不問。


    “馬河川自認在大軍之中,安全無虞,又經銀漢鏢局大喜事,便讓我來代為慶賀了。”


    “你……”


    “我?我怎麽了?”納蘭長徽背著手問道。


    趙闕歎了口氣,有些言語,他還真說不出口。


    “我不是保護馬河川嗎?不是應該寸步不離嗎?不是當他的未婚妻伺候他嗎?”納蘭長徽笑意濃濃。


    她自問自答:“上次我們打了一架,有些話我沒與你說明白,納蘭家確實派我保護馬河川,但並未說需要寸步不離,一路上,我玩山遊水,馬河川趕自己的路,大致說下在哪裏匯合,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趕過去便是了……”


    “至於,最後一個問題……”


    納蘭長徽牽住他的手:“上次騙你的啦,我怎會嫁給他,老爺子一旦逼著我嫁給馬河川,我就敢離家出走,到你身邊。以我的武學,除非納蘭家請到山巔三境的大宗師,否則,誰能攔的下我?”


    趙闕笑道:“嗯,的確像你的行事作風。”


    “一定是我的行事作風!!!”納蘭長徽重重道。


    之後,不待他開口,納蘭長徽悄聲問道:“這下,是不是放心了?”


    “放了一半心吧。”


    “其實……其實你想多了,在滄衣巷我認不出是你,隻覺得像,這些話不敢隨便與你說。”


    “哦?現在為何認出了?”


    “因為你太像趙勾陳了呀!我不相信,天下還有一人,和你那般相像!”


    “萬一呢?”


    “嘿嘿,那位安命下境的紅袍老者殺我,你不顧一切的衝向我,我便明白,沒有萬一!”她肯定道。


    廝殺戰場無敵的趙闕,在納蘭長徽這麽直白的話語下,不禁些許臉紅。


    幸好大紅燈籠的燈火照著他的臉龐,以納蘭長徽的修為,也並未察覺,不然,她可以笑話他一輩子。


    趙闕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納蘭長徽迴頭看了眼,了然。


    三山島的公子哥到了近前,問道:“敢問閣下大名?”


    趙闕轉身抱拳道:“江湖一野夫。”


    聽著趙闕如此不近人情,公子哥心下暗歎,直說道:“在下是東海三山島沈未眠,想邀請閣下成三山島的客卿,掛名也好,實打實的客卿也罷,三山島盡量滿足閣下的要求……”


    趙闕想也未想,迴絕:“沈兄,在下隻是江湖的粗鄙野夫,委實上不了台麵,三山島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沈未眠歎了口氣,抱拳道:“在下不打擾閣下了。”


    “沈兄慢走。”


    兩人的談話無比簡潔。


    沈未眠詢問邀請,趙闕客氣拒絕。


    納蘭長徽等沈未眠走後,問道:“需不需要我,幫一幫和你一塊來的女子?”


    趙闕搖頭:“此戰快接近尾聲了,不必了。”


    “她是你的誰?”


    這才是關鍵。


    趙闕笑著解釋:“她是錦衣娘的人,萍水相逢吧。”


    納蘭長徽當然不相信,但趙闕不願多說,她也不問了。


    “有些事實屬無可奈何,適才跟你說的時也命也四個字,不盡是敷衍。”


    “我知道。”稍頓,她道,“單單是看一眼你而今的武學修為,我便知道了。”


    趙闕伸了個懶腰,“好了,你住哪裏,殺了秦術、白堪林之後,我去找你。”


    換成納蘭長徽臉紅了。


    她的臉蛋比大紅燈籠的燈火更紅一些。


    “還在滄衣巷。”


    趙闕的手指點了下她的手心,走進黑暗,不見了蹤影。


    她羞的捂住臉。


    於原地呆了良久。


    納蘭長徽還是朝戰場斬了一道劍氣,幫了趙穗一個小忙,將一位側麵襲殺她的高手,逼其轉身應對劍氣。


    趙穗望了眼納蘭長徽,嘴角含笑,隔著老遠,兩人互相點頭致意。


    也算認識了。


    納蘭長徽腳尖連點,躍起,披星戴月,幾個起落,不見了。


    她心裏暗暗道,趙將軍,奴家一輩子都是你的人。


    ……


    趙闕直奔金佛寺而去。


    他斷定。


    秦術、白堪林帶著柳甘棠定是藏在金佛寺裏了。


    打定覆滅銀漢鏢局的心思,了思妖僧都出手了,而了藏遲遲不出現,必是坐鎮金佛寺,以做接應!


    趙闕忽然停了下來。


    進到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巷弄裏。


    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擦了擦嘴。


    繼續朝金佛寺疾奔。


    這口淤血,他忍了好久,到沒人的地方,才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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