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兄,誠意鏢局雖然不是蔭邱城有數的幾個大鏢局,但咱們誠意鏢局在給鏢師的待遇上,絕對不比那幾個大鏢局差!”王笠介紹道,“我們鏢局為什麽敢叫誠意?這可是數十年堅持下的結果,不單單貨主認為我們運鏢心誠有本事,連鏢局內的鏢師都稱讚鏢局誠意滿滿。”


    趙闕隻想躲開許冬榮,哪有入鏢局當運鏢的鏢師啊,見王笠迫不及待的告知他,鏢局的種種好處,趙闕惟有苦笑。


    躲進鏢局,看來也不是個好主意。


    “趙兄,感覺如何?!”


    “王兄,誠意鏢局自然是好,根本不需要在下作評,好壞都在大家的心裏。”趙闕強顏歡笑。


    王笠頓時大笑,不錯,誠意鏢局有口皆碑。


    李鳶子欣賞著誠意鏢局的庭院格局,經過習武的院子時,鏢局自己培養的學徒,光著膀子勤奮習武,乍然看到穿著紅衣紅鞋的李鳶子,眼睛都直了,納悶,為何一個新娘進了鏢局?


    鍾逾明放鬆的很,嘴裏叼了根枯黃的草根,果然跟著趙將軍,啥樣子的經曆都能體驗。


    還未至後院,就有四五位漢子,攜劍挎刀的跟他們擦肩而過,個個搖頭歎氣,臉上皆是沮喪。


    王笠向他們抱拳道:“各位,前麵拐個角有為你們準備的熱茶,還請飲茶休息。”


    “多謝了。”


    “唉,誠意鏢局門檻高,我們跨不進去,讓小總鏢頭失望了。”


    王笠笑道:“江湖既大且小,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隨即朝趙闕解釋道:“幾人都是來考核的,可惜了,過不去總鏢頭的關卡,我們誠意鏢局要精不要多,不過以趙兄的高閣上境武學修為,一定能過關。”


    趙闕的臉色愈加尷尬了。


    “我看趙兄的臉色不好,是生病了嗎?”


    “沒有沒有,稍稍有些緊張。”


    “趙兄不必緊張,咱們總鏢頭,外冷內熱,日後相處下來,趙兄一定喜歡咱鏢局的氛圍。”


    趙闕抱拳舉了舉,隨即放下,心裏卻思量著,這段時間,或許足夠擺脫許冬榮了,找個理由趕緊溜走方為上策。


    畢竟還有個譚業的生死,卡在他心中……


    之所以見過太多的人戰死在邊塞,他越想讓戰死的人的子嗣,過的好一點。既然遇上了譚業,他便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盡管有極大的可能,譚業並不是那位中年劍客的兒子。


    說白了,趙闕在邊塞前線征戰這麽多年,對戰死的將士,心裏實在難安。


    “趙兄,你看,你還在緊張,前麵便是後院了,總鏢頭在那裏。”王笠輕輕拍著趙闕的肩膀,想要緩解他的緊張。


    趙闕笑笑。


    走進後院。


    誠意鏢局的總鏢頭,年過五旬,很是精壯,穿著戎裝,正在與三位年紀相差無幾的鏢師,談笑風生。


    “爹,他叫做趙闕,是高閣上境的江湖高手。”


    總鏢頭似是打了個激靈,忽地轉身看向趙闕,兩眼放光。


    趙闕沒想到王笠居然是誠意鏢局總鏢頭的兒子,仍然抱拳道:“在下趙闕,拜見前輩。”


    總鏢頭過來捏了下趙闕的手臂,嘖嘖出聲:“果然是高閣上境的武夫,與我一樣的境界,隻是,我是從血與火裏摸爬滾打出來的,你年紀輕輕的,不知拳腳功夫怎麽樣?光有武學境界,戰力不行的年輕人,我可是見的多了啊!”


    趙闕想了下,解釋道:“在下多有得罪,其實,在下遇見一件頭疼的事,想要躲避……”


    總鏢頭稍愣,緊接著哈哈大笑:“原來臨時抱佛腳啊!”


    王笠聽趙闕的話,一時略有怒色,沒人喜歡被他人誆騙,況且還是在鏢局考核上。


    “總鏢頭若是要賠禮的話,您開口,在下能做到立即去做。”趙闕迴道。


    跟總鏢頭說話的那三位鏢師,冷冷道:“倒算小事,不過誠意鏢局也不是隨意讓人進出的地兒,既然趙小兄弟進了門,想要出去,就看小兄弟的拳腳功夫了。”


    總鏢頭迴頭瞧了眼他們,繼而向趙闕笑道:“不錯,來都來了,跟我交交手,你贏了的話,鏢局對你的欺騙既往不咎,還要管你一頓午飯,如何?”


    “……”


    趙闕不願答應,他看出誠意鏢局的這位總鏢頭,身有隱疾,即便勝了,也勝之不武。


    “在下不答應與總鏢頭切磋呢?”


    “哈哈……有意思,自然是被我們打一頓,放心,看傷、藥費我們鏢局出了,養傷的地方,在鏢局就行。”


    李鳶子捂嘴輕笑,今天趙闕出門沒看黃曆呀,不然,若是看到諸事不宜,別出門了,於客棧老實待著多好!


    鍾逾明想起了一句老話,貓吃魚沒吃到,反而惹了一身腥。


    趙闕難為情的點點頭:“敢問總鏢頭,是否點到為止?”


    “點到為止,點到為止!我話都說明白了,最多便是把你打一頓,好給咱誠意鏢局賺口氣,所謂不蒸饅頭爭口氣不是?”總鏢頭注視著趙闕的雙目,一字一句道。


    “好,既然如此,在下就與總鏢頭切磋切磋。”


    “放心吧小兄弟,關鍵時候,我會手下留情的。”


    總鏢頭幾十年的運鏢生涯,什麽樣的場麵沒見識過?別說跟嗜血如命的魔頭死戰過,就連他本人手底下的人命,沒有四十,也有五十了。


    和趙闕交手,總鏢頭權當教訓下他這個說謊的小子,讓他長長記性!


    兩人走到後院的演武場。


    拉開距離。


    鍾逾明悄聲問李鳶子:“那位總鏢頭厲害嗎?”


    李鳶子嗯了聲:“在江湖上算是位狠岔子了,真正的高手稱不上,小小高手的名頭,定然是有的。”


    “唉,先生今日是怎麽了,從比武招親開始,一路不順心。”


    “沒辦法,誰讓你家先生,喜歡拈花惹草,現在好了,許姑娘賴上你家先生了,要是到了非他不嫁的程度,嘿嘿,說說,你家先生會怎麽辦?當作啥事都不明白,一溜了之?還是放下以後的種種事,丟棄誌向,過上洞房花燭夜、攜美同遊的日子!”


    “別瞎說,先生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鍾逾明否認道。


    李鳶子頓時冷笑,些許恨恨的瞪著趙闕,她心裏想的則是立即、馬上離開蔭邱城,此城對趙闕是不是不吉利的地方她不在乎,反正此城於她而言,待著很不開心!


    誠意鏢局的總鏢頭輕鬆道:“小兄弟,讓你一招,先出手吧。”


    “多謝總鏢頭。”


    “你是小輩,作為前輩,與小輩捉對廝殺,本就是丟人的事情。”總鏢頭話裏不禁帶了些怒氣。


    王笠表現出的憤怒更重些,看趙闕不善。


    此次鏢局招收好手,他原想要在總鏢頭麵前好好展現一番,證明他不單單是總鏢頭的兒子,還是誠意鏢局不可或缺的人!


    至於,那三位老鏢師,壓根沒看這場打鬥,他們心裏先入為主,認為總鏢頭是江湖廝殺出來的高閣上境,完全不是趙闕的高閣上境能夠媲美的!


    趙闕吞咽了口唾液。


    他已經決定該如何處理此事了。


    “得罪了。”


    抱拳向總鏢頭。


    隨即。


    一步邁出。


    眨眼便到了總鏢頭的身前。


    一拳收而不發,壓低右肩,撞進未來得及作出反應的總鏢頭懷裏,隻聽一聲異常沉悶的咚聲,總鏢頭整個人倒飛出去,趙闕左手閃電般抓住他的衣領,硬生生抓迴來,仿佛抓小雞一樣,遞出右拳,似是有千斤巨力的鐵錘,又是沉悶的咚聲,捶在他的胸膛。


    總鏢頭似乎成了被投石機投向城頭的巨石,倒飛砸到後院的房屋,不算完,將牆麵砸了個稀巴爛,最終和磚石一塊滾落在屋中的地麵,捂著胸口連吐鮮血,微微撐起上身,滿眼的驚駭跟不可思議。


    後院別提多安靜了。


    落針可聞。


    王笠呆若木雞,怔怔看著站在演武場上,負手轉身的趙闕。


    你娘的,你算人?你是高閣上境的武夫?!


    三位老鏢師,艱難唿吸,總鏢頭讓人一拳給了結了?


    半點反應都沒有?!


    趙闕是從哪來的謫仙人?!


    “許姑娘,這裏便是誠意鏢局的後院,你瞧瞧,你的夫婿在沒在這兒?”領著許冬榮的鏢師,方踏進後院,就察覺濃濃的不對勁了。


    接下來。


    後院大亂。


    王笠火急火燎的喊著爹,奔向總鏢頭。


    三位老鏢師,又氣又怒的失去了思考,抓起兵器,殺向趙闕。


    許冬榮驚喊了聲趙公子,朝他疾奔,期間,揮劍攔向三位老鏢師。


    場中無事的人有三人。


    皆在預料之內的鍾逾明。


    許冬榮到來,臉色無比難看的李鳶子。


    張著足以塞下雞蛋,腦袋混混沌沌,不清楚到底發生何事,引許冬榮而來的那位鏢師。


    趙闕幽幽歎了口氣。


    見到許冬榮,他心裏咯噔了下。


    旋即,兩步跨來,壓下許冬榮的手臂,接過這柄十幾兩銀子的長劍,把劍當刀用,朝三位老鏢師攻殺來的兵器劈砍去。


    長劍恍惚是神兵利器,一劍之下,三位老鏢師的兵器,俱都攔腰折斷,掉在地麵,趙闕不願傷他們,左手握拳,帶起一陣烈風,使其三人不斷倒退。


    “趙公子,我見你落下了長劍,便想給你送來,冬榮……冬榮沒想到,趙公子不想見冬榮,街市上一聽冬榮喊公子,頭也不迴的急走。”


    許冬榮雙眼裏含著淚。


    “趙公子,莫非嫌棄冬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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