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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少躺在地上,嘴裏直哼哼。


    木質建築本來隔音就不好,加上門開著,他鬼哭狼嚎的聲音立馬引起了注意。外麵陸續有腳步聲往這邊接近,屋子裏的小光頭也掏出了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


    二叔從下午迴來就沒看到秦淮,這會兒都快吃晚飯了,不由得有些著急了。


    “小秦去哪兒了,怎麽還不迴來?要不你出去找找?”


    何時了拿著菜刀站在廚房門口,“他那麽大個人了,還能丟了不成!”


    二叔迴想了一下這幾天小秦的表現,十分認真道:“別人是丟不了,但小秦就不一定了!”


    敵不過二叔的嘮叨,何時了最終還是出門尋人去了。


    說是尋人,實際上何時了一點也沒有著急的樣子,在街上走走停停,沒一會兒就到了古街,最近天氣好,遊客也挺多。她順著一排的木質招牌往前走,看到了非常醒目的“福園酒樓”四個字。大門被特地做成了古代衙門的造型,門口還一邊一個石獅子。


    原本全是包間的樓上是很安靜的,但今天出奇的熱鬧,她看到接待大廳那兒全是人,甚至還有幾個警察,沒一會兒,門口的人紛紛讓開,幾個穿白衣大褂的抬著個擔架從裏麵走了出來。


    何時了沒有湊熱鬧的習慣,退到一邊,隻在擦身而過的時候看了一眼擔架上睡著的人,臃腫的身子,一身名牌西裝,正在哼哼唧唧,左手僵著搭在一邊,,半邊腦袋禿了一塊。


    她覺得有點惡心,低下頭卻看到擔架後麵跟著個小小的身影,居然是那隻叫芝麻的小黑狗。


    它怎麽在這兒?


    “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警察疏散了圍觀的人,帶著幾個人上車,邊走邊說:“既然你們都看到那人的長相了,先迴局子裏做個筆錄吧。”


    何時了注意到那群人全是以前跟劉大少混在一起的,這才反應過來,難怪看著那人熟悉,竟然是劉大少,不過他怎麽弄得這麽慘?


    “這是真麽情況?”她忍不住朝邊上的人問道。


    “剛才這裏有人鬥毆,肇事者已經跑了。”


    何時了止不住的搖頭,想不到在這個法治社會還有人敢在青天白日裏行兇,不過,幹得漂亮,那個人做了她不敢做的事,如果讓她知道是誰做的,一定給那人送一麵錦旗。


    走了沒幾步,何時了就被叫住。


    “小東西你去哪?”


    她迴過頭,秦淮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怎麽在這兒?”


    “當然是來收拾某些蛀蟲!”


    何時了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劉大少……”


    “我做的。”


    她一時無話,隻好幹笑了兩聲。劉大少真慘,吃個飯都能遇上這位大神。想必是他為了在朋友麵前為自己掙點麵子,所以又觸怒了秦淮,然後招來了災禍。


    忽的想起剛才警察說有不少人見過秦淮,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拽住秦淮的袖子大步往前走,“那個二叔還在等我們迴去吃飯,快點走,不然一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秦淮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跟在何時了身後,嘴角有一抹似有似無笑。


    ……


    夜深人靜,鎮衛生所的住院部裏,劉大少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直到外麵再也聽不見任何響動,他伸手按亮了床頭的台燈,坐了起來,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電話那邊傳來一道深沉滄桑的聲音。


    “您說的那個人的確是在安郡鎮,我已經遇到了,絕對沒錯。”


    “哦,是麽?”那人低低地笑了兩聲:“那就不要輕舉妄動,反正我早就有東西盯著他了。”


    “是……”身上痛的厲害,他根本咽不下這口惡氣,但想起對方的勢力,也隻好惟命是從。


    在所有人麵前他都是驕傲跋扈的劉大少,但是在這位先生麵前,他的地位差不多跟芝麻一樣,不過是條狗而已。


    他不知道為什麽先生會忽然對一個陌生男人感興趣,甚至為了這個人還特地讓他到郡安鎮來打聽。原本他以為找不到,就一門心思的想把何時了搞到手,沒想到那人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要不是他眼神好使,也不會從他的袖口處看到他胳膊上燒傷的痕跡。如果沒有猜錯,那人的身上應該全部都是這種疤痕。


    作為一個的商人,他知道利益高於一切,在能給予他豐厚利益的先生麵前,他不會探究任何原因,但這次卻忍不住懷疑,為什麽這麽一個無名小輩會讓先生如此上心,甚至將養了那麽久從不動用的髒東西都放出來探測。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有著詭異的身手,做事心狠手辣嗎?


    挨著床頭的玻璃窗簾輕輕動了一下,劉大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除了月光,什麽都沒有。


    掛斷電話後,他越想越生氣,最後幹脆砰地一聲把手機砸到了牆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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