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呂浩如此之色,兩名少女不禁輕笑一聲。


    “尊駕!”少女又是輕聲唿喚了一聲。


    呂浩驀然間被少女幻醒,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拱手一禮。


    “穀主有請!”


    呂浩點了點頭,迴到車內,隨著兩名少女向著穀中深處緩緩飛去。


    穿過片片桃林,呂浩的眼前浮現出了一條潺潺溪流。


    在溪流之畔,一座古樸的小亭坐落其中。


    透過車窗望去,隻見在小亭中,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靜坐在亭中。


    隻見兩名少女在車前伸出手來,向著亭中一引。


    呂浩心道,這桃花穀宗主倒也有趣,也不問來人是誰,就這麽貿然讓人進入這桃花穀。


    麵對此情此景,呂浩心下也實在無法將此處與那些刀光劍影聯係在一起。


    他向著龍瓊一讓,兩人便下了車子,隨著兩名少女向著溪畔的小亭中走去。


    待二人來到了小亭之時,總算看清了亭中白衣女子的樣貌。


    隻見此女子身材清瘦,膚色白皙,看模樣甚是秀麗,但眉宇之間,一道愁容仿若揮之不去。


    呂浩幾步上前,向著白衣女子一拱手,道:“在下散修呂浩,這位是家妹,驀然叨擾,還望宗主見諒。”


    白衣女子抬起頭,看了看呂浩與龍瓊,一張滿是愁容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她一伸手,向著石桌之前一讓,輕聲道:“二位道友請坐!”


    呂浩二人見女子已經坐下,兩人也不客套,在石桌之前坐了下來。


    “呂道友,”白衣少女看著呂浩,突然說道:“可否陪小妹痛飲一番?”


    此言一出,呂浩一愣,身邊的龍瓊也是一陣詫異。


    呂浩見女子一直望著自己,也沒有再開口,心中略一思索,便微微一笑,道:“既然穀主有此雅興,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白衣女子臉現喜色,抬起頭看向在呂浩身邊的二位少女,略一點頭。


    兩名少女登時會意,微一欠身,便飄然離開了小亭。


    不多時,兩名少女飄然而迴。


    隻見她二人一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前麵少女的托盤之中,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酒壺和三隻同樣質地的酒杯。


    另一名少女的托盤之中,擺放著四盤靈果。


    兩名少女來到石桌之前,分別將靈果和酒壺酒杯擺放在三人身前,便欠身退下。


    這時,白衣女子拿起酒壺,分別給呂浩和龍瓊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看向呂浩與龍瓊,微一點頭,也沒有說話,竟自顧自地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龍瓊有些遲疑,沒有端起酒杯,而是看向呂浩。


    呂浩神念飛動,已經在老迪的口中確認酒中無毒,便微笑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杯酒飲下,隻覺一股辛辣又甘甜之味從口中直入胸腹,不禁讚道:“好酒!”


    龍瓊見到呂浩向自己投射過來讓她放心的目光,於是也端起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見呂浩二人將杯中酒喝了下去,白衣女子臉現笑意,又給呂浩與龍瓊二人倒了一杯,而自己也同樣倒了一杯。


    她舉起酒杯,輕輕一讓,依然沒有任何言語,再一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呂浩見狀,也沒有猶豫,再一次將自己杯中之酒飲下。


    反而龍瓊遲疑間,沒有再飲。


    就這樣,呂浩與白衣女子,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覺,數十杯酒已經進了腹中。


    這白玉酒壺,看似不大,但其內的酒水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任憑呂浩二人飲下多少,都能將杯中斟滿。


    呂浩此時已經臉色微紅,臉頰也漸漸地有些發燙,在又一杯飲下之後,看著白衣女子開口了:“穀主。”


    白衣女子也是臉色微紅,在這數十杯酒飲下之後,臉上的愁容不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浮現了一絲笑容。


    隻見白衣女子一擺手,淡淡道:“呂兄不要叫我穀主,叫我老妹吧。”


    女子此言一出,呂浩登時愣怔一下,他緩緩道:“你……說什麽?”


    白衣女子掩口一笑,道:“我說,不要稱唿我穀主,叫我‘老妹’吧!”


    呂浩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心道,這個稱唿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這分明是現代的叫法!


    呂浩滿眼疑惑地向著白衣女子問道:“老,老妹……在下冒昧問一句,不知你是哪裏人?”


    白衣女子嗬嗬一笑,沒有迴答呂浩,又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一仰頭一飲而盡。


    但,就在她飲下這杯酒之時,兩顆淚珠分別從她的兩邊眼角滑落下來,她喃喃道:“我就喜歡他這樣叫我……”


    呂浩越聽越糊塗,心中莫名出現了一個猜想,這個猜想令他震驚不已!


    “他是誰!”呂浩突然大聲喝道。


    呂浩這樣高聲一喝,令白衣女子和龍瓊同時一愣。


    白衣女子顧不得擦去眼角的淚水,詫異地望著呂浩道:“你怎麽了?”


    呂浩也覺失態,但心中那個剛剛竄起的念頭讓他百感交集,他又一次向著白衣女子問道:“快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見到呂浩這個樣子,白衣女子開始認真起來,他望著呂浩,道:“蕭凡,你……認識他?”


    “蕭……凡?”呂浩跟著喃喃了一句。


    呂浩搖了搖頭,沉吟了一會兒,看向白衣女子道:“能不能和我說說他的事?”


    白衣女子又凝視了呂浩一會兒,點了點頭。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緩緩飲下,慢慢地站起身,眼神望向遠處的桃林,幽幽的話語響起:“記得那是百年前的一日……”


    “我那時還是一個築基女修,那一日,我奉師父之命下山采藥,在迴來的路上,我遇到了他。他當時在路邊奄奄一息,我發現他嘴唇幹裂,整個人迷迷糊糊,於是,我就到溪邊弄來了清水,喂他喝下。


    喝了水之後,他好像好了一些,他睜開眼對我說得第一句話就是,老妹,你真美!”


    一說到這,白衣女子抿嘴一笑,臉現小女兒般嬌羞之態。但是,一瞬間,她的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又現出了愁容:“他轉醒之後,我就開始仔細打量起他來。我發現他無論是頭發還是衣服都很怪,以前從沒見過這樣打扮的人。”


    聽到此處,呂浩眼睛精光一閃,他猛然打斷道:“什麽樣的?”


    白衣女子詫異的迴頭看了一眼呂浩,片刻後,又開口道:“他的頭發很短,不似其他男子那樣打著發髻。而他的衣著,更是奇怪,他穿著一件很短的白色短衫,很薄,尤其奇怪的是,他的短衫竟然沒有袖子,露著雙臂。而且,在脖頸處,還係著一條黑色的帶子。”


    當白衣女子說到此時,呂浩腦中轟然一響,他終於明白了,這個叫蕭凡的,竟然是一個現代人!女子口說所說的衣服,肯定是一件短袖白襯衫加上一條黑色領帶。


    女子並沒有留意到呂浩的樣子,隻是繼續說道:“而他下身也沒有穿裙袍,而是一條黑色的直筒……


    我看他很虛弱,就將他帶迴了穀裏。經過精心的調理,他的身體開始好了起來。而我與他,也漸漸地熟識。他說,他的家鄉離這裏很遠。我問他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他說他也不知道。


    再往後,我就沒有再問他的事情。隨著日子漸漸過去,我和他越來越親近,我教他煉氣,教他功法,他的資質很好,沒過兩年,就已經達到了築基期。


    在他來到穀中第三年的時候,我和他結成了道侶。”


    一說到這,女子的臉色一紅,滿是嬌羞之色,眼中也開始有些朦朧。可以看出,哪怕隻是迴憶,也讓她的心中一陣甜蜜。


    “那是我過得最甜蜜的一段日子。”說到這,她的臉色突然變了,一股哀傷之色湧現出來,聲音也變得有些顫抖:“好景不長,我本以為我會和他一生一世,永不分離。然而,就在那次,我與他二人一同出門遊曆,來到了東海之濱的一個小漁村……”


    一聽到這,呂浩的神經又開始緊繃起來,他的內心好像已經感覺到什麽。


    “就在那一日,天氣明明晴好,我獨自一人去海邊采集一株藥草。誰知,就在那時,天空突然巨變!整個天空變成了一片紫色,厚厚的紫色雷雲瞬間布滿整個天空。


    接近著,無盡的狂雷開始轟鳴。我當時嚇壞了,趕緊躲到一個山洞中。


    等烏雲散盡之時,我飛奔迴村裏,但是,村裏的景象讓我……”


    一說到這,白衣女子突然間趴到石桌之上,嗚咽起來。


    過了一會兒,女子的哭聲漸漸停歇,就在這時,呂浩突然緩緩道:“他的人,不見了是嗎?”


    白衣少女猛地抬起頭,一雙淚眼還是水蒙蒙的,詫異地向呂浩問道:“你怎麽知道!”


    呂浩的臉上也驀然出現一抹哀傷,他喃喃:“因為,我的愛妻,也是在那裏,消失的……”


    “啊!”白衣女子大驚。


    “全村人和牲畜,都死了,是嗎?”呂浩幽幽地問道。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


    “唉!”呂浩一聲長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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