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為了離鳶倒是可以考慮,畢竟如果救醒了離鳶,離皇可是欠了我們唐國很大的一個人情。”唐皇一臉得意的說道,對於修行資源除了化龍池,他們唐國還有別的辦法,靈丹跟靈果都能夠被他們找到,所以李軒的修行資源根本就不缺,就算不進入化龍池也沒有多大的損失,而離皇的人情可是極為難得的。


    “你啊,從來都不是會吃虧的主,隻是這次要進入化龍池的乃是一位超凡境的修行者,真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有什麽地方打動了皇兒。”皇後眼眸之中浮現出來一抹好奇,他們唐國的太子,修行境界已然是虛神境初境,年輕一輩之中除了那些絕世天驕,還有何人能及,所以能夠令他另眼相看的人,絕對是有著他出彩的地方。


    “一個區區超凡境的小子,竟是想要進入化龍池,莫不是軒兒此次昏頭了?”李天陽聽到了皇後的這句話,頓時脾氣上來了,若是一個奇才也就罷了,最次也是一個道源境之人吧。竟是一個小小的超凡境,他究竟有什麽本事進入他們唐國的秘境,本來看著離皇的人情,他算是有些鬆懈了心,可是聽到了這句話,心中似乎又是堵了一股悶氣,更是有些惱怒了起來。


    “聽說他身上有一種叫內力的東西能夠救醒離鳶,隻是他的內力還不曾修練到足以救治離鳶的地步。軒兒讓他進入化龍池,便是要他修練內力,令他足以有力量救醒離鳶,看在軒兒跟離鳶的麵子之上,臣妾就替這位超凡境的小生求一下情,陛下可不要過於的為難他。”皇後有些擔憂的說道,心中倒是對還未進入了唐都之中的那個小子捏了幾把汗。


    “放心,既然與軒兒與他交了朋友,朕自不會過於為難他的。”李天陽隨手擺手說道,隻是皇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著皇帝的態度可不見得像是真的不為難蕭白的態度。


    唐都的宏偉,已經震撼了蕭白,城牆之下,八品駿馬拉著的一輛奢華馬車之中,蕭白掀開了簾子,走了出來,望著那一座恢弘無比的城牆。這一座城牆乃是他見過最高的城牆,城牆高達百餘丈之高,巍峨如同一座山嶽一般,而站在了城牆之下的蕭白顯得有些渺小。城門之上,一個巨大的頭顱仰天咆哮,露出了那猙獰的尖牙,似乎不甘屈居在天之下,那是一座巨大的石雕,而且雕的乃是一個巨大的虎頭,而城門在虎頭之下,顯得有些渺小,如此宏偉的都城,光是看到這一道城門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何況還要攻打它。


    “李太子,不是我奉承你們唐國,但這座唐都乃是我見過最宏偉的城,絕對沒有之一。”蕭白一臉感慨的說道。


    “我知道蕭兄弟肯定不是一個奉承之人,能夠得到你的一聲讚譽,也是令我欣慰不已。”李軒也是有些爽朗的說道,在趕路的這些天,蕭白倒是與李軒一見如故,李軒是一個極重情義之人,倒是有一股江湖的風氣,也不覺得自己皇太子的身份有多尊貴,仿佛就是與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別一般。


    “你的父皇肯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想來你要我進入化龍池肯定是有著壓力的。”蕭白望著他說道。


    “無論父皇有著什麽壓力,我都會頂著,為了離鳶一切都是值得的。”李軒一臉堅定的說道。


    “有你這個朋友很好,不過想來你不缺朋友,像我這樣無名小卒你也不稀罕,如若不然我倒是真的想跟你結拜,不過很可惜,我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蕭白的眼眸之中也有一絲凝重說道。


    “蕭兄弟也有煩惱?”離鳶望著此時凝視著那威嚴的城門,漸漸有些不失神的他,李軒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蕭白肯定再想一個人,而且以他的眼力,怎會看不出來他想的是一個女人。


    “有,也是跟你一樣,為了一個女人,我們倒是很相似,都是情癡,有人說為了女子要死要活,永遠不是做大事的,想來我們都不是做大事之人啊。”蕭白歎息了一聲說道,那一年,她在汐國皇都,名動京都。那一年她的芳華之名,天下皆知,那一年一卷聖旨將他們牽扯在了一起,可是她始終看不起自己,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喜歡上自己厭惡的一個人。那一年春風樓之中,四皇子痛下殺手,蕭白命懸一錢,他最想不到的便是上官紫觴救了她,也許就在那個時候她已經與他有了這牽扯不斷的糾葛。那一年他以為自己唯一的女人不會是她,那一年她執拗的跟著他,那一年她失去了一切,她唯一的那片天地崩塌。可是他卻重新為她構造了一片天地,而他便是她唯一的天,是她唯一的地,她的世界隻為了一個人而活,他叫做蕭白。此後她心中總是期待著一個美好的願望,有一天他披著鳳披霞冠,他十裏紅妝,與她一起,坐落東湖,垂釣飲酒,男耕女織,多麽普通的願望,多麽簡單的計劃,可是天地似乎不容他們。蕭白不甘心,上官紫觴也不甘心,天不容他們,那麽他們都捅破這個天,所以他需要實力,能夠捅破這片天的實力。


    “我沒有君臨天下的梟雄之心,也沒有登上那座絕頂之峰的想法,因為我隻想與她一起,守住這片萬裏山河,他朝我為帝,她便是後。”李軒笑了一眼說道。


    “曾經的我也想這樣,與她一起隱居山林,安穩度過一生,可是這片天不能容我,所以我要打的這片天能夠容納我們為止,還有便是將那些視我們為螻蟻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腳下,讓他們也試一試淪為螻蟻的無助跟悲哀。”蕭白冷傲的直視天空,目中銳利之氣,仿若直穿虛空,李軒竟是一愣。這個時候他有種感覺,仿佛這個超凡境的蕭白,比自己這位虛神境的強者更加的傲然幾分。


    唐曆十三年春,皇都卻是迎來了春季最大的一場雨,唐都的東街民巷之中,第二十九巷之中,整條街巷最陰暗的角落之中有一座單獨的小院。大雨滂沱,這是蕭白踏入唐都第十三天,他的境界已經達到了超凡境巔峰,如此快速的修行速度,就連妖孽都已經比之不上。李軒迴到皇宮之中為他爭取進入化龍池的那個名額,卻是一直都不曾出來過,而他隻能住進了這裏,整個皇都權貴滔天,唯有這東街民巷才是普通百姓住的地方,雖然是普通百姓,但能夠住進皇都的人,都不是尋常了,而蕭白似乎就是這些人之中最普通的那一個百姓,因為這院子還是他靠著李軒給他的銀兩租下的。


    “小娃子,又來聽故事了?”院子之外,有著一個小池塘,池塘邊緣有著一些石塊,而每一天都有一個白須老人坐在這裏講一些昆吾的故事。這些故事隻要是昆吾的人都聽說過一些,而他總是孜孜不倦的講著,講著講著,一日複一日,從黑發講到了白發,聽故事之人也從大人變成了小孩,漸漸的那些小孩也都不願意再聽了。因為講著講著,他的故事便不再新,無論是什麽故事,變成了老故事,哪怕是小孩也不願意聽,他在這裏坐著講了十三天,蕭白卻是來聽了他講故事十三天。從來都不曾缺席過,沒有人願意聽他講十三天的故事,因為他講的故事隻有一個,一個故事連講十三天能夠聽得下來的,這些年老頭隻見過一個蕭白。尤其是今日傾盆大雨,蕭白依舊來了,打著傘,老頭一身蓑衣,手中拿著一個酒瓶,來到了池塘邊緣。


    “不錯,老漢今日的故事依舊是那個嗎?”蕭白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怎麽?你聽膩了了?”老頭蹙眉說道。


    “沒有,下雨的時候沒聽過。”蕭白望著傾盆大雨仿佛很是認真的說道。


    “你似乎很不著急?”老者淡淡的說道。


    “有什麽可著急的,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急切的人。”蕭白輕笑了一聲說道。


    “昊天上帝的故事講膩了,今日老頭子有一個新的故事,不知道小娃子有沒有興趣聽一聽。”老者淡淡的說道。


    “洗耳恭聽。”蕭白很有禮貌的說道,他不是一個講究之人,他也不是一個不耐心之人,他每一天都聽故事,隻要你將那個故事當作一個新的故事聽,那麽聽十三天不是什麽難事。


    “那是很久很久已經的故事了,久到來許多人都已經忘記的故事了,隻有一些真正喜歡故事的人,還記得這是一個故事。”老者一身蓑衣,與往常一樣坐在了池塘邊上的岩石之上,凝望著落入了池塘之中濺起的水花,仿佛雨水在他眼眸之中凝滯了一般。


    “久遠的故事,想來很有意思。”蕭白淡淡的說道。


    “聽了再說的,在很久很久的時候,這世間本就沒有任何事情,隻有一頭大鳥。”老者喃喃說道。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不知是否?”蕭白倒是一臉有趣的說道,畢竟在這個世界聽到一個熟悉的故事很難。


    “你的說法倒是有趣,可是老頭子書讀得少,文縐縐的詞不會說,那個時候連天地都不分,隻有一片黑暗虛空。而這大鳥因為身處黑暗,所以眼睛也就沒了用處,可是眼睛是用來幹嘛的,那是用來看的,看見光明,所以它發怒了,隨後嘶吼天地,青翼一展,橫跨無邊。振,而破碎虛空,虛空碎裂看到了滿天星河,看到了光輝,雖然隻是刹那之間,分不清真實還是虛幻,但那一刹那的美景,想來它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老人凝眸天空,雖是烏雲滾滾,似是看到了漫天黑夜,舉得看到了那片星河,看到了那輪皎月,看到了那片海。


    “一片星空,一片海,刹那之間的既是永恆的美麗,想來這隻鳥跟昆吾有著巨大的關係吧?”蕭白似乎明白那種美麗,因為他也曾見在一臉黑暗之中見過,見過這種美麗。無盡的黑暗之中看到那一抹刹那光輝,就像是冷寂的絕望世界之中,出現了一抹色彩,而那一抹色彩便是希望,無盡的希望,對於一個處於黑暗之中的鳥,想來也願意為了那一抹刹那的光輝,那一抹刹那的希望舍棄一切。


    “你果然很聰明,那隻鳥便叫做昆吾,看出了那道刹那光輝之後,昆吾大喜,引渡三千大道入體,碎虛空為天,以身化籠,封印了黑暗虛空在上清天之上,名為永夜天。而引渡三千大道化作天道碑,震住了黑暗虛空,而天道碑之下,三千大道便衍生了昆吾世界,以及多多少少的秘境。”老者歎息了一眼說道。


    “以身之力創造天地,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故事嗎?”蕭白道,古有女媧造人,盤古開天地,這等神話故事,似乎每一個世界都會有,昆吾大陸也不例外。


    “引渡三千大道創造天道眾生,這自然是一個很好的故事,可是這個故事在昆吾大陸卻是禁忌,很少有人講這個故事,便是還有一些不好的事情,世人皆以為天道三千,是以至臻,殊不知昆吾自身也是一道,引渡三千道,身毀天地間,大道化輪迴,這便是禁忌。”老者無比凝重的說道。


    “輪迴?”蕭白詫異,輪迴不是禪道之中存在的教義嗎。


    “不錯,輪迴,準確的說乃是輪迴墓主,輪迴墓主掌控輪迴道,輪迴墓主覺醒,每一次都是浩劫,上一次乃是十萬年前的事情了,遠古四大靈族血脈斷絕,如此慘烈的代價,方才保住了昆吾。”老者唏噓的說道,四大靈族,如今隻是存在傳說之中的靈獸一族,四大靈族之中強者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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