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石獸的確是非常恐怕的蠻獸,可是如果有人告訴你,別人不害怕,肯定會覺得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偏偏似乎有人不害怕,一顆黃石之上,形如鵝卵一般,而上麵盤腿而坐的白衣一塵不染,白色的靴底都是沒有一絲灰塵,周邊的塵土已經飛揚而起,卷起了漫天的煙塵,無論是什麽樣的人,都不會在這裏氣定神閑,可是他偏偏就是如此,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想怎樣?就算是帝尊境的強者,此時也不敢端坐不動,帝尊境乃是昆吾的至強者,要知道四洲的家族,以及那些大勢力的首領,都隻是帝尊境的強者而已,比如他們楚家的家主,也就是楚莊寒的父親楚旭,就是一位帝尊境巔峰的大能,如今正在家中閉關,衝擊那玄妙之境,畢竟大道通玄,能夠衝擊玄妙之境,才是擁有大道之人,而玄妙之上,還有諸多神奇的境界,比如道祖的無為境,清蓮之主的清淨境,還有亙古帝君的不朽境,湮滅君主跟暗夜冥君的寂滅境跟生死鏡,都是一些奇妙的境界,統稱大道境,也是世間已知大道之中最強的幾種大道之一,當然還有魔族的天魔境,魔道也是道,大道三千,誰又能真的修便大道三千呢?而這六種被世人稱為六道,因為這便是已知的所有大道之中,威力最大的,每一種都足以撕天裂地,尤其是太上道祖的無為大道,世人傳言,大道無為,說的便是此道,而想要修成無為大道,豈非易事,千萬年來也就隻有太上道祖修得無為大道。所以他被稱為昆吾第一強者,昆吾五位大道之能,不屬於任何勢力,不屬於任何的家族,他們便是昆吾的天,任何人都不敢對他們不敬。不過他們始終都住在上清天的深處之中,那裏號稱永夜天,聽聞都是一片黑暗,除了他們五個,絕對不會有人達到那裏,因為那裏的禁製極為厲害,就算是玄妙境的人,上去也會被禁製撕成碎片,化作靈氣成為上清天的靈氣之一。所以上清天的大能,都不敢踏上永夜天,畢竟那是五位絕世大能的地盤。至於楚家家主的實力,連踏上上清天的資格都沒有,畢竟上清天隻有玄妙鏡才有資格進入修行,也算是昆吾最大的那個秘境了,而且是靈氣最濃鬱的秘境,畢竟昆吾所有的靈氣,似乎都是從上清天的永夜天之中傳下的。每一個修行者,誰不願意踏入上清天修行,可是修行者的世界,一層境界便是一片天,尤其是玄妙境此等境界,整個昆吾境也能夠數得過來,有幾位玄妙境的大能。


    嘭,大地開裂,巨大的身軀猶如遮天蔽日,張開了血盆大口,口中那些尖齒琳琅滿目的,極為的清晰,可是他的身軀依舊一動不動,劍平靜的放在了身邊,劍穗緩緩搖擺,仿佛無形之中有之手,扶住了劍鞘,立在了楚莊寒的身邊。可是楚莊寒的身體一動不動,盤腿閉目養神,根本就不曾扶住自己的劍。仿佛是那一柄劍,聽到了楚莊寒的命令,不敢倒下去,所以立在了那裏,就像是一個仆人挺立站在了他身邊一般。巨大的血盆大口張開,吞石獸就像是一條巨大的蛆蟲,極為的惡心,可是它的恐怖自不用多說,連帝尊境都要避其鋒芒的蠻獸。在這一帶自是無敵的存在,就在巨口將要吞下楚莊寒連同身下的黃石之時,楚莊寒睜開了眼睛,劍出鞘。一劍刺出,很普通的一劍,嗤,他的劍很細,他的劍,不是靈劍,說實話楚家根本就不缺靈劍,達到了道源境,便可施展禦劍飛仙。但道源境之上,很少有人禦劍飛仙了,因為虛神境便可淩空飛渡虛空,宛如神人,且速度之快遠在禦劍飛仙之上。但楚莊寒沒有境界,給他一柄靈劍趕路也是可以的,楚家自然不會吝嗇,但楚莊寒沒有要,他離開了那個荒蕪之境,帶來了一柄劍,在這昆吾大陸之中,楚莊寒的劍,就跟玉簪一樣,根本就不該稱之為劍,可是楚莊寒依舊不曾拋棄它。一人一劍,總是握在了手中,猶如是對這柄劍生了一種癡念,殊不知楚莊寒已經入了大道,而他的道便是劍道,一劍斬眾生,一劍破萬法,劍道雖然比起六道來說,也許有些差距,但也是一種極為強橫的大道。劍刺穿了吞天獸的頭顱,轟隆隆的聲音響起,猶如高山崩裂,巨大的身軀落在了黃土之上。激起了一陣漫天煙塵,楚莊寒的劍已經迴鞘,此時空氣之中,似是有一絲絲鋒銳的劍氣,在割裂虛空,使得虛空扭曲不堪,若是玄妙鏡之上的人站在了此處,便會認出這便是大道雛形,楚莊寒不曾真的跨入劍之大道,但已經摸索到了邊緣,但已經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了。以現在楚莊寒的實力,足以與帝尊境的高手交戰,甚至都有可能斬殺,此等實力,竟是在劍閣之中被人嗤笑成為廢物,林霜雙見都不曾見他,好在楚莊寒不在乎那個林霜雙。因為他心中隻有劍,他就像是為了劍而生,劍在人在,劍斷人亡,對他來說,這裏還是江湖,一個更大的江湖罷了。


    “咦。”楚莊寒輕聲一詫,吞石獸這等蠻獸,全身處處是寶,別的不說,就說吞石獸的獸丹,直接吃下都是可以提升一個大境界的,如果拿到了外麵,足以引動一場腥風血雨。如果將蠻獸體內的獸丹拿給靈丹師,將其煉成靈丹,提升更是恐怖非凡。吞石獸的皮可以製成衣袍,那可以說是將一件防禦重甲穿在了身上,而且吞石獸的皮,若是加工出來,比七彩霓裳更加的絢麗,這樣巨大的吞石獸足以做出上百件衣袍。還有就是吞石獸,喜歡吞食蠻荒之地的黃石,這些黃石在它體內得到了靈氣的滋養,漸漸變成了珍貴的礦石,吞石獸的胃液就算是吞下一個帝尊境的強者,也能瞬間消化。而有些黃石自是也被消化,但那些不被消化的石頭,那可是真正的萬種無一,用這種東西打造出來的靈器,那都是一等一的,可以說吞石獸就是寶物,別說小勢力了,就算是楚家,也會趨之若鶩。但現在被楚莊寒像是蛆蟲一般,殺在了蠻荒的大地之上,過幾天它的身體便會被另外的吞石獸吞掉,前提是楚莊寒能夠帶走吞石獸,或者在此守著,靈符傳訊給家族,派人前來抬走吞石獸的屍體,可是楚莊寒沒有那麽做。因為他身上的衣袍很普通,乃是荒蕪秘境之中穿出來的絲綢編織的衣服,雖然是上等絲綢,可是在這裏,就跟乞丐的衣服無異。因為這裏就算是最普通的修行者,比如蘊靈境的人,都會穿一件煉製的衣服,猶如仙衣一般,可以隨意幻化。在這樣奢侈的世界之中,他的衣服怕是連找都找不到,倒也算是一件難得之物了,而他劍,更是普通,劍長三尺二,形如白玉,劍鞘與劍身渾然一體,乃是用難得的寒玉石鍛造而成,在荒蕪秘境之中當然是難得的寶物,可是在昆吾大陸之中,隨便在路邊拿起一塊石頭鍛造出來的劍,也不會比楚莊寒的劍差,就算是砍下一棵樹木,削成一把木劍,也會比楚莊寒的劍鋒利。空氣之中,竟是一道靈符化作了流光而來,楚莊寒劍指一凝,嗤的一聲,手指之中竟是發出一道劍光,擊中了靈符,嘭,猶如火焰一般綻放,漸漸化作了一張畫像,赫然便是白衣如雪的蕭白,楚莊寒實在是太熟悉了,昆吾大陸不會有人比他還熟悉這個人,隻是家族靈符為何傳來這樣一張靈符,難道是叫他找蕭白,可為何要找蕭白?他不知道,而且蕭白來了昆吾大陸嗎?蕭白沒有人帶想來是很能來到這裏的,怎會這麽快,算了,有緣自會相見的。


    “希望再次相見,不會讓我失望。”空氣之中那張畫像,緩緩燃燒消散,楚莊寒的手,捏緊了幾分劍鞘,現在的他,厲害到了一種恐怖的境界,他知道蕭白離著他還有很長的距離,所以他可以等,因為他相信蕭白有一天肯定會打敗他,他知道蕭白可以,所以他在等,等著蕭白到來。


    “找到了嗎?”一座小小的院子之中,蕭鼎文一臉舒適的躺在了一張太師椅之上,緩緩搖動這椅子,在院中曬著太陽,漸入深冬寒風冷冽,溫和的陽光就像是上天的恩賜。能夠在這裏曬陽光絕對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而蕭鼎文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身前站著的乃是蕭雲,蕭雲的確是被他培養的很能幹,至少他許多的事情,都是蕭雲出麵的,尤其是蕭雲還是他的兒子,若是這次與自己的那個哥哥爭鬥,贏了的話,他可以將那個位子搶過來,雖然他不在乎那個位置,但給自己的兒子似乎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人沒找到,玉找到了,在蕭白的手中。”麵帶銀麵的蕭雲語氣之中出現了一絲凝重,因為蕭白已經不是東都城那個人人知道的廢物,而是武林之中最頂尖的高手。而且蕭白似乎是最不好對付的一個人,不知為什麽,蕭雲總是有這種感覺。


    “兩塊都在他手中?”躺在了太師椅之上的蕭鼎文眼睛一睜,一臉饒有興趣的說道。


    “沒錯,而且他已經步入了江湖,朝著東都而來,想來是衝著我們來的。”蕭雲道。


    “當日東都出手的可是蕭鼎默那個笨豬,何時輪到跟我們出手?”蕭鼎文道,那日出手可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蕭鼎默與上官雄的聯合,若不是蕭鼎默探得蕭白手中有著武林至尊令,還有玄鐵重騎的令符。怎會對蕭白出手,蕭鼎默默默籌劃這麽多年,還將四皇子蕭琊拉入了自己的陣營,真的隻會替蕭琊謀劃?怎麽可能,他自然是要替自己謀劃,但前提是將四皇子蕭琊推上去,然後對付蕭琊可就容易多了。


    “父親能夠確定,他來東都真的是對蕭鼎默出手嗎?”蕭雲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自然不能確定,但可以讓一個人確定,還需要我教你嗎?”蕭鼎文皺眉說道,眼角之中浮現出來一絲不喜,蕭雲的瞳孔一縮,露出了一抹恐懼。


    “明白了。”蕭雲種種點頭說道,如今的東都,算是有著三方勢力,皇帝蕭鼎玄乃是最具有威脅的勢力,而蕭鼎默隻不過想要登上九五之尊位子的庸人,蕭鼎文自然不放在眼裏。在他眼中,蕭鼎默隻不過是一個螻蟻罷了,而他乃是蒼鷹,蒼鷹的世界在天上,螻蟻的世界才會在地上,螻蟻的世界永遠都不會改變,蒼鷹的世界才是無窮無盡的。可是現在有了第三方勢力介入,蕭白,蕭白他自己就是一方勢力,因為他是天下第一的蕭白,身邊還有梅二,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不懼,可是現在皇室肯定會出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那位大哥,可是一直在注意著他動向。


    “昆吾之鑰的碎玉,現在朕有一塊,蕭白有兩塊,他已經有了四塊,也就是說七塊碎玉都已經出現了。”禦書房之中,皇帝正襟危坐,而麵前站著的便是身形佝僂的白臉俊生太監,雖是佝僂著身子,可是眼中的精光,卻是將他身上的那種英氣展現的淋漓盡致。


    “是的陛下,微臣已經收到消息,蕭白已經走出了碧落穀,朝著東都進發,想來便是為了此事而來,想必玄天候也在東都附近吧。”白臉俊生太監一臉認真的說道。


    “他來東都,是衝著誰來的?”蕭鼎玄皺眉說道。


    “這還不好說,當日他可是在東都之中被四皇子刺殺,才離開了東都,蕭白怕是不會放過四皇子,而陛下怕是也在他的懷疑之列。”白臉俊生太監無比凝重的說道。


    “背後支持的乃是蕭鼎默跟深雲宮上官雄,還有傲雪劍宗的莊淩雪,他們在朝中拉攏大臣,算是野心不小之人,可朕依舊留著他們,並不是因為朕仁慈,而是沒到動他們的時候。”蕭鼎玄一臉隨意的說道,仿佛自己的兒子就是一個可以隨意舍棄的棋子,這便是皇家,帝王之家無情義,四皇子如今在朝中,可謂是如日中天,已經隱隱有將二皇子跟太子壓下去的趨勢。皇帝似乎也偏愛他,可此時皇帝蕭鼎玄的眼中卻是不曾出現一分溫情。那是因為這些年四皇子做的那些事情,他都是一清二楚的,隻不過留著他便是給那兩個人一個警惕,讓他們不至於過多那麽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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