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令狐前輩多指教。”上官白緩緩拱手,隨後灰白的那一張臉上,出現了一抹凝重的神色,二人都是平靜的站著。黃梅已經被扶起來,莊淩雪扶著她,生怕黃梅倒下去,畢竟此時黃梅臉色蒼白,劍鞘之中空空如也,她的劍,依舊在空地之中。此時場中詭異到了極致,就像是兩軍已經對壘,可是卻相互不攻,而是站在那裏,看著各自的軍中之人一個一個出來單挑。在戰場之上,見到這樣的場麵,定會覺得有些奇怪,可是江湖人物不同,因為對於他們而言,勝負不是靠著千軍萬馬拚殺而來,隻要他們之中最強的高手,打敗了對方的高手,那麽就算是勝了,也就是說此戰便是奠定正道聯盟與黃泉山的勝負之戰,此次圍剿的成敗與否,也是他們的交戰勝負,上官白勝了,那麽他們就能夠勝,而上官白敗了,那麽就敗了,畢竟令狐菲的武功,肯定是無人能敵的,而對於黃泉山來說,也是如此,如果令狐菲敗了,那麽也不會有人擋得住上官白。


    風,緩緩吹起,就像是春風一般,似乎輕柔的撫摸著所有人的臉龐,那種感覺就像是躺在和煦的陽光之下,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之下,黃泉山,山中的風,吹起了地上的黑沙,充斥在了空氣之中總是一股荒蕪的氣息。從來不會有這種感覺,這種充斥著生命的感覺,似乎不會出現在這裏,出現在黃泉山之中。


    “好刀法。”坐在了簾幔轎子之上的邢雯雯,緩緩閉上了眼睛,感受到空氣之中的氣息,感覺到了那是上官白身上散發的氣息。上官白要出刀了,那是他最強的一刀,他們的交戰,總是一刀定勝負,這是高手的習慣,因為真正的高手,總是不願意浪費多餘的時間,去傾注在那些無用的招式之上。除非二人的功力勢均力敵,就算是如此,隻要其中一人不是可以避戰,最差的局麵不過是兩敗俱傷罷了。


    “令狐菲不是說走火入魔了嗎?怎麽出來了。”遠處的一座青峰之上,站著一個人,這裏就像是兩個世界的分界線,一方便是黃泉,荒蕪一片,寸草不生,一變卻是蔥鬱翠峰,綠意逼人。而梅二與蕭白站在了一座青峰之上,他們也是剛剛到此,畢竟蕭白將上官紫觴安頓在了城中客棧。


    “可惜了,這個上官白不是令狐菲的對手。”蕭白搖頭說道,此時遠遠俯視戰場,雖然有些遙遠,但蕭白的視力不差,還能夠看到場中的局勢。雖然他剛來,不曾見到令狐菲出手,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上官白遠遠不是令狐菲的對手,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令狐菲的武功還在蕭白之上,蕭白可以肯定,就算是自己的內功突破地境,與此時的令狐菲鬥上,怕也不是她的對手,他已經將易筋經練到了玄境巔峰,他不知道在原來的那個世界之中,以他現在的武功,足以橫行武林,可是現在的世間之中,竟是有如此厲害的強者。殊不知,這世間武功的境界,踏入一等者,方為高手,像上官白這等高手,隻是初虧至臻黃境罷了,那等境界在他的世界之中,也絕對是出神入化之境,現在的他也不過是至臻黃境的巔峰,其後便是丹虛玄境,還有逍遙地境,最後便是自在天境,也就是那個稱為道尊的白發男子跨入的境界,那等境界若是在那個是世界,除非是傳說之中破碎虛空的那等高手,已經無人可及。那等高手,都是能夠做到白日飛升,可是在這個世間竟是如此平常,顯然他們才的練武之道,與那個世界有所不同,這一點蕭白從來沒有了解過。尤其是他,從來不曾想過易筋經與蟬眠神功最大的不同之處在哪裏。


    “上官白不是已經跨入了無刀之境嗎?當年你可是說過,無劍之境,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天地萬物皆可為劍,潛龍潭一劍驚天下,這上官白達到悟出此等境界,還不是她的對手?要知道我可以連一絲都不曾悟出來。”梅二淡淡的說道,蕭白說過劍法境界,最普通的境界乃人劍合一,劍便是人,人便是劍,雖是最普通的境界,可是當今武林能夠悟出這等境界之人,已然鳳毛麟角,第二重境界,便是無劍之境,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彼時草木竹石均可為劍,天地萬物皆可為劍,這等境界,如今跨入的唯有一人,便是蕭白罷了,而其後的境界,便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準確的說那已經不是一種劍,而是一種常人不可輕易理解的情懷,一種可以包容一切的情懷,別說天地一切,就算是宇宙萬物皆可囊括其中,這等境界別說蕭白了,古往今來怕是無人達到,也隻是理論之上的境界罷了。


    “刀劍的境界,最終都是殊途同歸的,不僅僅是刀劍,任何武功都是,隻可惜現在的上官白,手中無刀,心中更無刀,不算是無刀之境。”蕭白卻是緩緩搖頭說道。


    “手中無刀,心中更無刀,這不是你當初說過的最後的境界嗎?上官白豈非是更加厲害嗎?”梅二卻是一臉不解的說道,當初他聽過蕭白的理論。手中無劍,心中更無劍,才是至高的用劍之境,現在上官白手中無刀心中無刀,豈非是最強境界嗎?蕭白如此看重這三個境界,更是揚言那已經是武道巔峰境界,怎會打不過令狐菲,這令狐菲雖然厲害,但還不至於達到最巔峰的境界。所謂學海無涯,武道亦是如此。


    “此無刀非彼無刀,上官白棄了手中之刀,乃是覺得無刀之境是化氣為刀,他不能夠做到萬物皆刀的地步,棄了手中之刀,更是拋了心中之刀,現在連人刀合一的都談不上了,不過他現在聚氣化刀,以氣為主,倒也算是一種蛻變,隻是依舊不會是令狐菲的對手。”蕭白淡淡的說道。


    “這令狐菲的武功如此厲害,那到了何等境界,莫不是已經達到丹虛玄境?”梅二有些驚訝的說道。


    “丹虛玄境?”蕭白皺眉,這武功境界他知道的不多,而且原本的世界之中,武功境界沒有層次分明,而且他更是不懂那裏的江湖。來到這裏,也隻不過勤練武功罷了,所以對武功境界,根本一竅不通,梅二也不曾向他提及這些,此時聽到了一個丹虛玄境卻是令他一愣。


    “這你都不知道,這天下武功分為九等,入一等者方可稱之為高手,這上官雄也不過是一個剛入一等之人罷了。一等高手者,撐起一個小門派自是綽綽有餘,但成為大勢力首領,就顯得力所不及,上官雄要不是有上官白這個兒子,肯定早已被人踢出深雲宮了。超一等的高手,才能夠在江湖之上,有一番地位,比如黃梅那等高手,便是超一等的高手,至於上官白與我,應該相差不大,已經是踏入了至臻黃境的高手,你呢應該在至臻黃境巔峰,觸摸到了丹虛玄境的門檻。”梅二道。


    “怎樣才算是丹虛玄境?”蕭白總是覺得自己的境界有了一個門檻,他總是不能跨出去,就是不了解這個門檻。


    “這練武本就是氣引丹田,疏發全身,至臻黃境丹田非常重要,而丹虛玄境聽聞乃是以天為丹,以地為田,亙於天地,牽發全身,就算是丹田廢了,亦能爆發不可估量的力量,比如速度,力量,快到不可思議,這便是丹虛玄境。”梅二解釋道,這便是為何令狐菲身上不曾出現一絲內力,便可以輕而易舉的依靠速度跟力量,將黃梅擊敗的原因,令狐菲至少是一個丹虛玄境的絕世高手。


    “看來,是我不了解這個世間的武功了,以後要了解一下才行,今日看看這令狐菲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等境界。”蕭白望著青峰之下,山穀之中的兩個人,已經要交手了,上官白的武功,絕對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但令狐菲呢?可謂是恐怖非凡,畢竟令狐菲就算是幾十年前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上官白沒有勝算,絲毫沒有,這場戰鬥他們已經知道了結局,但那又如何,能夠看到兩位絕頂高手交手,那是一種榮幸。


    令狐菲依舊一動不動,她在等著上官白,因為她若是出手了,上官白就沒有了機會,一點機會也沒有,雖然許多人都不願意給自己的對手機會,但令狐菲不想這樣,她喜歡看到奇跡。雖然有了奇跡,上官白也許也勝不了,畢竟這些人不知道她的境界,她的境界可不僅僅是丹虛玄境,而是逍遙地境,當今武林,沒有特別的力量,是不可能踏入這樣的境界,能夠跨入丹虛玄境,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高手了。天空之中散發出了絲絲光芒,就像是一陣陣光輝湧動,猶如發絲一般,從天空之中落下,在上官白的身邊,在他的衣袍周圍,就像是下雨一般,可這些不是雨,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隻是覺得此刻的上官白,很是奇異,他的身上散發著光芒,漸漸的天空之中的發絲光輝,凝聚成了一柄刀,一柄單刀,上官白舉起了手掌,天空之中的刀,似乎成為了他的手掌一般,狠狠落下,刀,朝著令狐菲落下,那柄刀,很淩厲,那柄刀,沒有那麽驚天動地,但是上官白知道,那是他最強的一刀,他相信無論是什麽力量,都擋不住他的刀,所以他很自信,刀落下的那一刻,身上所有的氣息都消失了,刀似乎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刀,隻是死亡之手。就像是黑白無常奪命的勾魂鐮刀,那已經不是人能夠控製的事情,所以他已經不能控製刀,他還是人,他不是鬼,不是噬魂奪命的魔鬼,所以他已經不能掌控刀,那柄刀隻要落下,無論什麽人,都隻有一條路,死。死,對於江湖人來說,那就是太普通了,因為江湖之中,每一天都是上演著血腥的死亡,江湖之中死亡不過是最正常的事情,如果你不想死,就必須殺人,所以上官白會殺人,他是一個瞎子,看不見死亡之時的絢麗,看不見鮮血流淌的那種血腥,所以他對死亡,從來都不是那麽反感,甚至有時候他覺得死亡卻是一種解脫。可惜,這一刀對於令狐菲來說,就是很簡單,一拳,僅僅一拳罷了,一拳就被她轟碎了刀,噗,刀碎了,人吐血,上官白的臉色徹底白了,他不知道令狐菲怎麽破了他的死亡之刀,但是他吐血了,令狐菲勝了。


    “逍遙地境的力量。”遠處,梅二看到了,看到令狐菲是怎樣破掉上官白的刀,這一刀就算是自己也肯定接不住,就算接住了最多弄個兩敗俱傷,不會像令狐菲這般輕鬆,令狐菲腳踏大地,似乎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大地湧入身上,一拳轟出,直接轟碎了那柄刀。所以上官白敗了,敗得徹底,敗的可憐,一個人再厲害,怎麽能夠與天地相比,令狐菲的力量,已經不是她的力量,而是大地的力量,上官白的刀,的確是死亡之刀,可是刀,殺不死大地。


    “好強的力量,想要勝過她,恐怕再練十年。”蕭白也是很肯定是說道,他自認內功當世無雙,可是令狐菲用的已經不是內力了,一個人的內力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除非是像達摩老祖一般,可是世上能夠有幾個達摩老祖。


    “迴去吧,她還在城上,這裏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了。”梅二道,的確這裏的事情本就與他們毫無關係,碧落穀本就是魔道勢力,黃泉山與碧落穀也沒有交情,尤其是如今的碧落穀,僅有兩個人,碧落穀本就是蕭白字打造的一個家罷了,一個自己可以迴去的家,蕭白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麽,他的確已經不能說什麽了,所以迴去了,下麵已經開始廝殺了,至於那些人能夠有多少人活著迴去,那不是他關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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