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到自己竟是多了一條尾巴,真是怪哉?你說一個人怎會長出尾巴呢?”一襲白衣的蕭白一臉慵懶的走在了道路之中,道路足有兩丈之寬,可是蕭白已經走在了最邊緣之處,若是自己再向外踏一步就會落入路邊的一條陰溝之中。身邊與他並肩而行的除了上官紫觴還能有誰?身後的兩丈開外,跟著一黑一青的身影,女子的眼眸看著身前的兩個人,嘴角浮現出來一抹笑容,神色之中滿是羨慕。而身邊的上官紫觴聽到了此話,嘴角一抽,但不曾迴答蕭白的話。人當然沒有尾巴,一個人若是長出了尾巴,那麽他便是一個怪物,蕭白不是怪物,尾巴也不是尾巴,而是一個人自然就是身邊的上官紫觴,她豈會聽不出來蕭白是在變著法的罵她。可是她不在乎,因為她發現一個人臉皮厚不見得要男女,至少現在的上官紫觴臉皮絕對不薄。


    “你見過天下最頭大的人嗎?現在我的頭是不是比兩個人的頭還要大?”蕭白朝著上官紫觴問道。


    “你見過一個人長了兩個頭嗎?”上官紫觴嫣然一笑,似乎她很開心。


    “不曾。”蕭白搖頭說道。


    “既然不曾你可以放心,你的頭真的隻跟一個人的頭一般大。”上官紫觴一臉認真的說道,此時蕭白有些氣結,似乎上官紫觴油鹽不進的功夫又到了另外一個境界。此時蕭白隻希望東都之中的報複來的快一些,至少這樣他可以發泄一下。


    劈啪,劈啪,劈啪,劈啪皮鞭一下一下抽打的聲音,隔著老遠蕭白他們就已經聽到了。吧嗒,吧嗒,馬蹄之聲疾馳而來,速度之間似是狂風一般,從蕭白他們身邊馳騁而過,卷起了地上枯黃的落葉旋轉飛舞。疾馳的駿馬消失在了道路之中,那卷起的落葉才緩緩落下。


    “好馬。”蕭白由衷的讚歎道。


    “隻是好馬嗎?”上官紫觴道。


    “他們的衣服不同,可是身上有些裘毛,一人腰纏九節銀龍鞭,一人腰掛雙馬刀,手中厚繭足以說明都是一流的好手。”蕭白淡淡的說道,能過從一閃而過的兩匹駿馬之中看出如此之多,足以說明蕭白的眼力驚人。


    “那你可知道他們來自哪裏?”上官紫觴問道。


    “你知道?”蕭白訝異道,他雖然看出這二人的不凡,但自己又不是神,豈能夠知道這二人來自哪裏?


    “北關中。”上官紫觴無比肯定的說道,關中是關中,可是加了一個北就不是關中了,有人會說,北關中不就是北邊的關中嗎?如果你這樣問,肯定會被人恥笑,因為北關中跟關中相隔數千裏,根本就是兩個遙不可及的地方。北關中乃是汐國的西北邊,再過去可就是西北大漠了。


    “北關中勢力繁雜,怎會到了中原?”蕭白一臉詫異的說道,北關中天氣惡劣,大地荒蕪,就算是長出的一棵草都是枯黃色的,活在了這裏的人,要想得到什麽,隻有拿著自己的本事去爭,去搶,去殺人,能夠在北關中活下來的人都是經過了血雨腥風洗滌過的。


    “看他們的騎術,能夠在兩匹如此疾馳的馬背之上穩如泰山,除了萬馬堂的高手,怕是已經沒有別人了。”上官紫觴無比肯定的說道。


    “你肯定?”蕭白皺眉道,也許北關中氣候惡劣,中原之中無人想要過去,可偏偏北關中的那些人卻喜歡那種惡劣的氣候。覺得那裏才會生出鐵血的硬漢,天地的英雄。


    “自然,看他們如此急切的趕路,應該是萬馬堂的探子,應是要去見司空超群。”上官紫觴道。


    “司空超群都來了?江湖之上莫不是又出了什麽大事?我怎的不知?”蕭白一愣,司空超群是何人?那是萬馬堂的堂主,北關中的神,在北關中若是司空超群想要一個人死,就跟踩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西北荒漠,無邊無際,裏麵高手如雲,天下刀客都活躍在了那個地方,風鈴刀自然也屬於那片荒漠,可是荒漠之中最可怕的不是刀客。而是匪,尤其是馬匪,最厲害的莫過於十萬鐵蹄踏山河,赤火卷烈燒雲天。荒漠之中的王者軍團火燒雲,而能夠統領火燒雲的自然便是大漠之王馬烈。火燒雲便是馬烈的十萬馬匪,每一次出動,馬蹄卷沙猶如一朵盛大的火焰綻放直燒白雲,所以有了火燒雲之稱。北關中與大漠相鄰,自然被馬匪光顧,可是火燒雲卻是栽在了萬馬堂的手中,馬烈所過之處,都是血流成河,哀鴻遍野,可是不曾想有一天這種情況也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既然你想湊熱鬧就去唄,反正他們去的是河間府。”上官紫觴道。


    “你怎知是去了河間府?”蕭白道。


    “很簡單,因為這條路就是去河間府的”上官紫觴白了一眼蕭白,有些鄙夷的說道,這條路直通往河間府,不會再去別處,所以隻能是河間府,這豈非是最簡單的道理?


    “宮主,我們不是與深雲宮有仇嗎?為何此次接到深雲宮的召令還要不辭辛勞的趕來?”天下宗門在各地都有分宗,找到一處別人不知道的地方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難。院子算是很普通,但是裏麵站滿了身著白衣,手帶佩劍的浮華宮弟子,就顯得有些突兀了。而一個女弟子有些不解的站在了華雪身邊,此人在浮華宮之中算是她最得力的幹將,浮華宮能夠重迴七大勢力,此人可謂是居功至偉。


    “深雲宮算個屁,我們來此本就不是為了上官雄所謂的第一勢力,而是為了那個東西。”華雪的眼眸之中充斥著一股濃烈的不屑跟厭惡。


    “那個東西真的可以號令江湖?”女弟子的眼眸之中出現了一抹不可置信。


    “自然,那可是江湖至尊令。”華雪無比凝重的說道。河間府如今算是勢力雲集,三宮四宗不用多說,如今連關中萬馬堂都來了,中原武林的勢力已是不用多說。這七大勢力乃是中原最大的勢力已經不用多說,可是中原武林高手如雲,宗門勢力更是數不勝數,還有諸多勢力雄霸一方,絲毫不在七大勢力之下。萬馬堂自是其中之一,還有諸多勢力臥虎藏龍,可是隻要是有一番名氣的勢力都已經帶了高手來到河間府,甚至連那些首領都親自來了。


    當然,還有許多勢力不曾前來,那些勢力自然是依附魔道勢力的。就算來了,怕也是不會被人接納,說不定會掀起腥風血雨也說不定,其他勢力,除了萬馬堂,還有神龍幫。如此盛會本來神龍幫倒也不算什麽,可是如今神龍幫的地位今非昔比,鳳尾幫已經被碧落穀穀主蕭白血洗。早已經在江湖之上傳開,神龍幫與鳳尾幫已經在水上對抗那麽多年,若論水上勢力誰能與他們相比,鳳尾幫消失,水上勢力盡歸神龍幫,如今神龍幫的聲勢怕是不弱於任何勢力。


    不過神龍幫再怎麽厲害也是水上勢力,若是到了陸上,那麽就什麽都不是,所以許多勢力都不在乎神龍幫壯大到何種地步。但神龍幫要是朝陸上發展,那麽就會迎來許多的仇敵。當然神龍幫也不是傻子,如果沒有那個能耐自然也不會到陸上來,這已經形成了一種無形的默契,這便是江湖,也許你會認為江湖是最沒有規矩的。可是江湖之人卻是在遵守著一種規則,就算人們不將這種規則說出來,但是心中總是能夠在遵守。除了神龍幫,還有懸空寺,這不用說了,懸空寺號稱江湖淨土,但總歸是江湖之內,所以不得不聽從至尊令的召令。懸空寺與世無爭,但是懸空寺住持玄空大師已經是武林之中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懸空寺之中還有許多不出世的頂尖高手,一輩子勤修苦練。不曾行走江湖,雖是默默無聞,但武功之高猶在玄空大師之上,這也就是為何七大勢力不敢與懸空寺發生衝突的原因。而除了懸空寺,還有驚刀閣,青蛟幫跟水月洞天都是一等一的勢力,還有一些尋常勢力如今的河間府可謂是匯聚了半個江湖勢力,如此浩大的聲勢,自是有著什麽大事。


    “父親,除了七大勢力,關中萬馬堂,還有神龍幫,懸空寺,驚刀閣,青蛟幫以及水月洞天都來了。”紫衣羅裙的上官紫雲嫋嫋身姿飄然而立,腮紅的臉頰之上多了幾分成熟,明亮的眼眸之中也是多了分穩重。


    “你哥呢?”此時的上官雄一身的綾羅紫緞,鑲金發冠,金黃發帶垂於鬢發之間,就算是一個王公貴族也不及此時上官雄的三分氣質。


    “哥哥已經準備好了,有哥哥在就算是神仙也休想在河間府翻出一點浪花。”上官紫雲一臉驕傲無比的說道。


    “好,我倒要看看,這江湖究竟是誰的江湖。”上官雄一臉鄭重的說道。


    “上官雄已經來了,可以確認至尊令就在上官雄的手中。”琅琊公子傾人城一臉嚴肅的站在了房間之中。房間之中格外的簡單,一張隻夠容納一人的木床,一個簡單的四方桌子,而桌子之上的青花瓷壺之中的碎末茶葉。這些茶葉碎末絕對是最廉價的茶葉,就算是一兩銀子就可以買許多了。河間府最差的客棧也不會用這種茶葉招待客人。因為這種茶喝下去除了一嘴的茶葉沫子之外,就隻有苦澀了。整個客棧都找不到這種廉價的東西,所以這茶葉自然是他們自己帶迴來的,他已經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眉宇之間緊皺了一下,臉上瞬間多添了幾道皺紋。


    “上官雄,果然有幾分本事。”耳間的鬢發已經灰白,可是目中的那種精光確是更加銳利了幾分,天下間能夠有此氣質的,僅有一人,琅琊劍宗的豐華。


    “千算萬算都不及那個人的一分,此人的心機怕是無人可比。”提起了那個人,就算是驕傲的傾人城,眼眸之中也是出現了深深的忌憚。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人的心機萌生恐懼感。


    “此人的布局,怕是連王爺都不曾看透吧?”豐華的眸子之中也是出現了一絲異樣。


    “一部黃泉卷竟是讓他引出今天的場麵,真想知道世間還有什麽能夠在他意料之外。”傾人城無比唏噓的說道,曾經為了一卷黃泉卷,他親赴東都,東都之中一卷黃泉卷引動多少風雲,可是皇室之人卻是一個人都不曾出麵,誰曾想背後推動的那一隻手,竟是皇室呢?


    “江湖的事情,隻能順勢而為。”豐華道。


    河間府最豪華的莊園是哪裏?所有人都能夠脫口而出,那裏就是飄渺莊,可是如今飄渺莊之中卻是迎來一群花衣霓裳,猶如仙子一般的女子,無論是誰,看到這裏的女子都會多看幾分。但若是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絕不會有人想要多看她們一眼。一間綾羅輕紗遍布的房間之中,一個頭戴金玉鳳簪子中年婦女一身紫衣羅裙坐在了梳妝台麵前。看著銅鏡子之中的容貌,勾勒而出的眼角紋,顯得有些妖媚,但眼角之中那抹氣質,就算是當今皇後也遠不可及。


    “洞主,最近河間府三教九流頗多,許多弟子都被騷擾,不甚耐煩,諸多弟子心善,隻是將那些無禮之徒的雙手斬斷。”一個華衣霓裳的女弟子,一臉平淡的站在了婦女身後說道。若是有人聽到,則會心中暗忖,動輒砍手還被她們說成心善,那怎樣才算是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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