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無唯與祁無雙恨天恨地的時候,一些官員家沒那樣平靜。


    祁太尉府


    祁太尉正在問祁廣仁:“今日宴會宇文太師那一出你怎麽看?”


    祁廣仁想了想道:


    “我不肯定宇文太師將宇文芊薦給陛下有沒有暗中陷害之意,但被葉侍郎今日那樣攪合,就算沒有也有了。”


    “葉侍郎這個人你怎麽看?”


    “前幾天城郊新區那出了亂子,可是葉侍郎反應很快,當場就製服了。


    隨後葉侍郎的處理方案也很完美,幾乎讓人挑不出錯來,說明他不僅有決斷、也有格局。


    至於今日之事,雖然葉侍郎的行為偏激了些,但你沒覺得隻有那樣應對才能從根本上絕了宇文太師之念。”


    “你說得沒錯,有了今日這一出,宇文氏想再送姑娘進宮就沒那樣容易。”


    祁太尉歎了口氣:


    “我是真的老了,心思跟不上你們年輕人。像葉侍郎今日那樣的對策我就想不出來。


    還有,他前些日子針對兩位郡王的辦法也……”


    祁太尉沒好意思將齷齪事說出口。


    祁廣仁猶豫了一下後道:


    “父親,陛下主政兩個月所行之事皆利國利民,有這樣的君主應該是臣民之福。”


    祁太尉又歎了口氣:


    “罷了,你是個心有成算之人,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葉侍郎有句話倒是沒說錯:沒有永遠的氏族、也沒有永遠的帝王。”


    祁廣仁知道這是祁太尉同意了他站到祁無雙一方,幫助祁無雙瓦解世家勢力。


    祁廣仁遂轉了話題:


    “還有一事。


    三叔讓我撮合堂妹與葉侍郎,我今日找了葉侍郎,不過葉侍郎拒絕了。”


    “婚姻之事還是要結兩姓之好,假若葉侍郎無意,便與水家聯姻。


    隻是,這事得快些定下。”


    祁廣仁問:“是不是有什麽事?”


    “我剛收到消息,為賀陛下九月九登基,雲裳長公主已攜其兒女來昌都,不日將至。


    雲裳長公主的兒女均未成親。”


    “你的意思是雲裳長公主是替她兒女來求親事?”


    “很有可能。”


    雲裳長公主是先帝的女兒、祁無雙的姐姐,嫁給了南嶺木易土司。


    南嶺地處偏僻,環境惡劣、長年瘴氣彌漫,經濟更是蕭條。


    雖說屬於祁朝管製,但土司在當地的權力很大,算得上是土皇帝。


    二十二年前,南嶺發生動亂,為平息南嶺之亂,先帝將雲裳長公主嫁給南嶺木易土司。


    雲裳長公主的兒子雖然早早被封為世子,但想坐穩世子之位還需尋求其他勢力相幫,聯姻是最好的途徑。


    娶一個土司女兒進門倒沒什麽,可假若嫁去南嶺那樣荒涼貧瘠之地,隻怕沒有姑娘願意。


    當年決定嫁去南嶺人選時,先帝的兩位女兒均未議親,可仁壽長公主與祁無雙的母親玉貴妃關係親近,求了玉貴妃,先帝才將雲裳長公主嫁去南嶺。


    但雲裳長公主因此恨上了玉貴妃,也與仁壽長公主結了仇。


    如今祁無雙當了皇帝,假若雲裳大長公以此事要求祁無雙賜婚,隻怕祁無雙不好拒絕。


    想到這裏,祁廣仁道:


    “堂妹此當口就算要議親也不能是水家,否則雲裳長公主隻怕會恨上我們。”


    水家正是仁壽長公主的夫家,仁壽長公主當年仗著與玉貴妃關係好招了水家二公子為駙馬。


    聽祁廣仁如此說,祁太尉想了想:


    “你說的不無道理,沒必要平白多樹敵。


    你將個中要害告訴你三叔,讓他自己權衡。”


    祁廣仁應了。


    ……


    除了祁太尉,宇文太師府上今晚也同樣熱鬧。


    不時今晚宇文太師府上多了一人:宇文太師的私生子、新任刑部尚書、縣伯盧昭忠。


    前段時間,宇文太師同盧昭忠說可以讓他認祖歸宗。


    盧昭忠恨宇文太師及宇文氏,但讓他認祖歸宗是他生母生前的執念,因此他去問祁無雙意見。


    祁無雙說隨便他,他想了幾天後答應了宇文太師。


    盧昭忠之所以答應是想著他認祖歸宗後、說不定以後祁無雙對付宇文一族時他還能幫上忙。


    今晚,宇文太師便是以中秋團圓的理由將他叫去太師府。


    喝了幾盅酒後,宇文太師問盧昭忠:“那個葉無唯是個什麽樣的人?”


    盧昭忠知道宇文太師是因為今日宴會之事,想了一下道:


    “我與葉侍郎不熟,他是陛下在安平縣時認識的。


    在安平縣時,他給陛下獻了煉製焦炭的方法,陛下就將他留在安平縣煉製焦炭。


    原本以為要許多年才能煉製出焦炭來,誰知葉侍郎隻花了兩年時間就煉製出了焦炭。


    不僅如此,他還煉製出了镔鐵武器。


    陛下因此將他召到昌都。


    到了昌都後,他成日待在作坊和匠人們混在一起,又研製出了玻璃、手榴彈和炸彈。


    因為他才能卓著,陛下很信重他。


    但他與我們都沒有交情,平日除了與楚首輔、祁成、祁武有來往外,就隻與聶統領稍微熟一些。”


    盧昭忠說的這些都是對外公開的,就算他不說宇文太師也知道。


    比如葉無唯製定進攻皇宮路線之事、葉無唯提出改官製、改選官製度之事他就沒說。


    至於葉無唯暗殺皇帝之事,盧昭忠更不會說。


    “聽說葉無唯是乞丐出身?”


    “陛下認識他時他的確是乞丐,但他失了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過,你覺得一個乞丐能有他這樣大的本事嗎?”


    見盧昭忠沒有騙他,宇文太師頗為自得。心道:


    就算我當年拋棄你們、不認你們又如何?如今你為了認祖歸宗不照樣要討好我?


    如果盧昭忠知道宇文太師的想法,隻怕打死他的心都有!


    隻是,盧昭忠沒想到宇文太師過於無恥,在他喝的酒中加了一點料。


    當晚,盧昭忠歇在太師府,他醒來時身邊躺著一個姑娘。


    這個姑娘是宇文太師頭號心腹張幕僚的嫡次女。


    張姑娘說她是奉太師令給盧昭忠送解酒湯,誰知被喝醉酒的盧昭忠給強了。


    宇文太師也在恰當的時機進了盧昭忠的房間目睹了這一切,讓他納張姑娘為貴妾。


    盧昭忠知道自己被宇文太師設計,隻是事已至此,他後悔也沒用,隻怪他警惕性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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