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他要做什麽?陸靳寒不會無緣無故的去說一句話,要麽……肯定是做了什麽打算。


    夏今惜抬頭望了一眼,神色卻是飄忽,就陸靳寒此刻這個變態的樣子,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涼氣,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一股反胃的感覺襲來,她便極速的推開了陸靳寒,往洗手間的位置跑去。


    她……怎麽了?陸靳寒愣了半秒,也跟了上去。


    “夏今惜,”看著女人想吐又吐不出來,極度惡心的樣子,陸靳寒隻是喏喏的喊了一聲,手握了又握,始終是無措的模樣。


    好一會兒。


    “陸靳寒,你也看到了?”夏今惜還趴在馬桶上,突然迴頭來,臉色有些蒼白,依舊看著男人一笑,虛無縹緲而諷刺十足,“下次你要親我,記得早點跟我說,我就不吃東西了,免得……浪費食物,惡心,真惡心!”


    “髒死了!”


    夏今惜是真的被惡心到了,言語下絲毫沒留情麵,畢竟這種從心理延伸到生理機製上的排斥,已經不是她能決定的了。


    所以,你看看,一個吻都能讓她如此難受,更別說做別的了。


    陸靳寒也算是知道了,心裏一直存在的飄飄忽忽的想法,此刻突然成型了,他眯著眼睛,忽而又恢複常態。慢慢的蹲下,靠近了女人,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他喊了一聲,“夏今惜”,卻沒說出什麽話來,隻是趁其不備忽的又握住她的手。


    “陸靳寒,你又要幹什麽?你是真怕折磨不死我麽?”夏今惜也隱隱掙紮,但見無用,便也作罷,隻是語氣涼薄,比嘶吼憤怒更為有效。


    “髒麽?夏今惜,我隻有過你啊……”陸靳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解釋,他應該知道的啊,夏今惜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他依舊執拗的想要解釋那麽一句,他不髒的,他是幹淨的,從將夏今惜送進監獄之後,他似乎就喪失了那方麵的興趣。


    可他不敢說……


    他怕夏今惜嘴裏又出現“變態”這兩個字。


    於是緩了好一會兒,壓下心口的刺痛,才又開口,“惜惜,或許你說的對,你說的對……你今天就該咬死我的,因為我現在就好想咬死你的。夏今惜,我真想弄死你,這樣,你不必覺得折磨,我也不必如此折磨了。”


    也不必,想一些一勞永逸的辦法,惜惜,你逼我,你逼我的……陸靳寒目光逐漸的熱了起來,心裏的某個念頭蠢蠢欲動。


    可夏今惜不為所動,將頭昂了昂,眼睛眯著,“如果有這個念頭,那你還是趁早弄死我吧,你不早點弄死我,嗬,陸靳寒,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裏的。”


    “我知道啊,惜惜,這話你說過好多遍了,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又怎麽舍得呢,你看。我說是這麽說,我到底是舍不得弄死你的。”不緊不慢的,陸靳寒的一隻手緩緩往夏今惜的嘴角處擦了擦,那裏還殘留著她嘔吐出來的汙漬,看著她蒼白無光的臉色,從前還未曾意識到,現在才好好的觀察著,以前那麽風華絕代的嬌美臉龐還剩棱骨,仔細看來,似乎也能瞧出當初的影子,隻是啊,還是可惜……那麽漂亮的一張臉頰隱隱的凹下去,還是少了從前的幾分顏色。


    這是他陸靳寒的手筆。


    男人看著,眼裏透出垂憐,一邊說著,“我也不是不心疼你的,惜惜。”


    但一隻手又強硬的拉著夏今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一根一根的扳開,而她手指的下麵,正是被他親手燙出來的疤,本來已經麻木了的,此刻似乎突然又開始泛起疼意,但陸靳寒麵色未改,依舊淡淡,甚至用著最平常的語氣,“要不,我讓你走吧。”


    又是這句話!夏今惜眼底隻剩嘲弄,有句話叫有一有二,不再三,陸靳寒這是真把人當三歲小孩兒逗了?嗬,這話他到底說過幾次了?


    陸靳寒是真有這個打算的,夏今惜蒼白的臉色,夏今惜決絕的心意,夏今惜滔滔的恨意,夏今惜極致的排斥厭惡……


    他受不住了。


    而接下來的事,他也給自己一個反悔的機會。


    想著,他又再次開口,“隻有這一個機會,夏今惜,你聽好了,隻有這一次。”


    他一次又一次的強調。


    原來痛到麻木,不是放下,就是走火入魔。


    “不了。”


    陸靳寒還在等著迴答,他以為,夏今惜會迫不及待的走的,一定會的,畢竟她那麽厭惡他。


    可是,驀然聽到這兩個字……男人愣了一秒,隨即輕柔著聲,“你說什麽?”


    “我說,不了。”夏今惜毅然決然的對上男人的眼睛,“陸靳寒,我不走了。我要是走了,怎麽看你跌入萬劫不複的地獄裏麵,我看不到你痛苦的樣子,這輩子多遺憾啊。”


    夏今惜要是想走,還迴來幹什麽?明知道走這一趟,有諸多不好的可能性,可她還是迴來了,來到陸靳寒的身邊……因為她還沒把陸靳寒推去深淵裏麵呢,怎麽能走啊?


    這時候夏今惜才意識到,自己也是不甘心的,可是她也要記得,要聽阿璟的話,她不能拿自己作代價,不能把自己搭進去,所以,她慢慢來,她會慢慢來,等!即便再怎麽等不了,再怎麽迫不及待,也要等!


    陸靳寒的期望被打了個粉碎,他還以為……嗬嗬,他又在想什麽呢,想什麽不可能的呢,將失望存起來,將之前的念頭又撿起來,他輕聲問,“那你不怕,我再把你鎖起來麽?”


    “陸靳寒,你說的話,還有一句是能信的麽?”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夏今惜真想懷疑,現在在她麵前的男人是不是已經被掉包了,如此出爾反爾,如此反複無常。


    她曾經好歹和他有四年的婚姻,對這個人還是有一些了解的,說來倒是說一不二的陸總,結果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信於人,所以陸靳寒現在說出來的話,夏今惜一個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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