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夏今惜此刻已經不知道作何反應,渾身僵硬冰冷,就像本來就已經站在冰天雪地裏的人突然又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凍的人從頭到腳,遍體生涼。


    陸靳寒既然能那麽說,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名正言順……名正言順的夫妻生活?


    嗬!


    夏今惜隻目光灼灼,希望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可看見陸靳寒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她氣息微沉,那種寒涼的滋味從未消散,比剛才被陸靳寒逼迫的時候還要窒息。


    “惜惜,你那麽聰明,應該猜到了不是?”


    陸靳寒話語沉穩,語氣間的胸有成竹是叫人恨透了。他手指捏了捏女人的下巴,兩個人的腦袋挨的極近,他俯身就在她耳邊,“我說,你是陸太太,你當我是說著玩的嗎?”


    陸靳寒鮮少的這麽不正經。


    這樣的語氣,讓夏今惜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是漫無邊際的恐慌,不可能!


    也不行!


    可陸靳寒非要打破她的希望一樣,起身便從櫃子裏拿出了兩個紅本本。


    他刻意的隔開了些距離,仿佛知道夏今惜要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來,將印著“結婚證”三個大字的紅本本護著,


    “夏今惜,看好了,我們沒有離婚。從來沒有離婚,所以剛才,我們不過是正常的夫妻生活而已。”


    “陸太太,明白了麽?”


    陸靳寒是真的慶幸,所以那些結婚證的手都還有些抖意。


    四年前,他那麽決絕的逼著夏今惜刪了那份離婚協議書,可到最後,他沒有簽。


    他也無數次看著夏今惜簽下自己名字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最後一次,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這就是他的執念吧。


    即便那時候認定她十惡不赦,都沒打算放棄她,也從未打算另娶。


    所以注定了,她永遠隻能是他的陸太太。所以注定了,夏今惜和陸靳寒是一生一世的羈絆,隻要他不放手,夏今惜就別想跑。


    他們之間,沒有離婚,隻能喪偶。


    夏今惜氣的發抖,眼眶紅了,睫毛微微的顫著,眸子裏一片冰涼,沒有離婚?嗬,沒有離婚?在她恨不得和他撇開所有關係的時候,陸靳寒來告訴她他們從來沒有離婚?


    這算什麽?鬧劇嗎?


    即便再發生剛才浴室裏的事,她要報警,法律都不會維護她。


    陸靳寒看著夏今惜所有的神色,眼底的排斥,厭惡,整個人的抗拒,無奈,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夏今惜,你擺脫不了的。


    他手指微動,寶貝似的將離婚協議書又放迴原位,一邊輕輕的說著,


    “惜惜,所以之後,你不要再幹那些傻事了,比如逃跑,比如像剛才那樣……拒絕我,我們是夫妻,那種事再正常不過的。”


    陸靳寒手指輕輕的刮著女人的臉頰,感受著她唿吸的顫栗,心頭鬱氣皆散,


    “惜惜,你也別怪我逼你,我也會心疼的,但有時候我一想想,百年之後,我們的墓碑上互相雕刻著,陸靳寒之妻,夏今惜之夫的字樣,想著我們這一世都有了劃不開的羈絆,我就又覺得滿足了。”


    說著,陸靳寒便心頭微漲。


    眉目裏陰戾扔在,卻偏要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樣。


    令人作嘔。


    “嗬嗬嗬!”夏今惜笑得諷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有意無意的聳了聳肩膀,“陸靳寒,嗬嗬嗬嗬!”


    她滿臉的哭意,卻偏偏發出了笑聲。


    陸靳寒心一縮,手捧上她的臉,“笑什麽?惜惜,別笑。”


    夏今惜不聽,依舊。


    “我讓你別笑了!”陸靳寒陰沉著聲,“你笑什麽,夏今惜,有什麽好笑的?”


    有什麽好笑的?


    是啊,她笑什麽呢?


    她笑心酸,她笑無奈,她笑她的婚姻,這場鬧劇鬧了這麽多年都還沒有結束,她笑……真的是隔應死人了啊!


    “惜惜,僅此一次,以後,我不逼你了,行不行?”陸靳寒自以為這就是妥協了,他被剛才女人笑的心涼。


    “逼我?是啊,逼我。”夏今惜總算收斂的笑,陰沉沉的,“你也知道,你是在逼我?陸靳寒,你還真是,往死裏逼我啊。”


    就像當初,活著的時候,他往死裏逼她。想死的時候,他千方百計的讓她活著。一如現在,曾經她珍惜的四年婚姻,匆匆一過,狼狽收場,一紙離婚協議書結束了所有,如今她這麽恨這個人,最後告訴她,他們還是綁在一起的。


    嗬,這不是鬧劇是什麽?是什麽?


    有時候夏今惜真想歇斯底裏一番,可是,沒用啊。


    閉了閉眼睛,她沉下了心頭所有翻湧著的思緒,


    “陸靳寒,隨便吧,我也不計較了,隨便,隨便吧。”


    她眼底略微有些瘋狂,“也好,我還從來沒嚐試過,婚內出軌的滋味呢。你既然要綁著我,我做任何事,都逃不開陸太太這個身份的話,那就……別怪我了。”


    她說過,後果自負的。


    陸太太這個身份,應該能做很多事吧……夏今惜眼眸微閃,心內一番計較,嘴上卻說著,


    “陸靳寒,你想想,要是哪一天,陸太太這個身份突然爆出一個豔照門來,會不會很刺激啊?”


    陸靳寒整個人陰沉的氣息越發沉重,繼而多了幾抹暴戾,他眸子醞釀著莫大的風暴,忽而手指狠狠掐住女人的下巴,“夏今惜,你在說什麽鬼話?什麽婚內出軌?什麽豔照門?”


    夏今惜被捏住了下巴,卻還是嚐試著發出聲音。


    但陸靳寒不給她機會,“你怎麽就不能說點讓我高興的話來呢?還婚內出軌,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夏今惜,你休想!”


    夏今惜不說話,隻是“咯咯咯”的笑著。


    休想麽?雖然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會做這些愚蠢卻又有效的事,但好歹留著一張牌不是?


    陸靳寒不知道麽,他現在暴露的越多,他的短板就越多,他的弱點已經一個接連一個了……至於她會做到哪個地步,他都把她逼到這種地步了,她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呢?


    他都那麽無恥了,她還惦記著什麽禮義廉恥啊?可笑。


    盡管有時候想想,為了這麽一個人渣,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值得嗎?


    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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