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顧老太太還在,也不可能替夏今惜醫治了。


    單單憑陸靳寒的前妻這個身份,就不可能。


    陸靳寒啊陸靳寒,當真是斷了她所有的退路。


    “顧老太太……”陸靳寒呢喃,如果他沒有記錯,當年的顧家某位小姐,也是習醫的,還是顧老太太的得意門生。


    醫生走後,夏今惜也幽幽轉醒,很不幸的,又看見了那樣一張讓她厭惡的臉。


    “陸靳寒,我一直以為你隻是冷心冷情,沒看出來,你還這麽卑鄙無恥!”


    夏今惜起身站了起來,卻因為速度太快,而一陣頭暈目眩。


    “你別急。”陸靳寒急匆匆的過來,接住了快要暈倒下去的夏今惜,自顧自的說著,“怎麽身體變得這麽不好了?是,我是卑鄙無恥了些,但是夏今惜,我如果不這樣,你就一心想著逃離……”


    “陸靳寒,既然我不欠你的,我走了,不是更好麽?你欠我的那些,也沒有人追究了,不好麽?還是說你這樣假惺惺的,做給誰看?”


    夏今惜一臉諷刺,推開了陸靳寒,慢慢的往後麵退,往周圍看了看,居然還是闊別五年的陸宅,當年她做夢都想進來的地方,如今卻厭惡不已。


    “不追究?夏今惜,你不是說過要我身敗名裂,痛不欲生麽?怎麽,不算數?”


    陸靳寒向前走了幾步,眼看著夏今惜再一次往後麵退,突然眯著眼睛,有些瘋狂又帶著狠戾,極為迅速的過去,直接將女人撲倒在沙發上,“夏今惜,你說過的話,就這麽輕易的放棄了?”


    夏今惜眼神驚愕未定,看著陸靳寒暴躁而陰鬱的模樣,卻突然冷靜了下來,“即便我現在什麽都不做,你就已經夠痛苦了,不是麽?你愛上我了,陸靳寒,哈哈哈陸靳寒,你果然愛上我了,你看看現在自己是個什麽樣子?你想看麽?醜陋,麵目全非,你還是那個驕傲絕情的陸靳寒麽?”


    夏今惜笑得身體一抖一抖,慢慢的眼睛裏卻溢出了眼淚。眼淚越發的多,她便笑得越猖狂,“你是不是又想**我了?”


    陸靳寒一怔,明顯的失力一般,愣愣的,突然俯下身去,在夏今惜的臉上舔舐著,一點一點,隻可惜這份熱切太晚了些。


    “沒有,夏今惜,你為什麽總要曲解我?我說過,不會傷害你了……”


    “你說過的話,從來沒算數過,我還能當真?你也說過放過我,你如今又在做什麽?”


    夏今惜接話極快,她眼神犀利又透著一抹讓人心疼的紅。


    “我放過你,但是我怕……”陸靳寒手指在女人臉上輕柔的摩挲著,眼神有所收斂了寒氣。


    是啊,他是說過要放過她的,可是他怕最後的結果無非兩種,一種是帶著雲初遠走高飛,一種是安頓好雲初,跟著陸司璟離開。


    無論是哪種,他都不樂意。


    以前那麽恨她,都沒舍得讓她走,現在更不可能了。


    陸靳寒勾唇,到極致的溫柔,“我怕我放過你,而你不放過自己了。我會把你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哪怕你恨我刻骨,我依舊想讓你留在榕城。”


    夏今惜,我已經瘋了。


    就如同當初他說給夏今惜聽的,“咎由自取”,無非就是如此了。


    陸靳寒手撫上自己臉上的傷口,“這裏的一道疤……剛才醫生在的時候,我沒有讓他醫治,夏今惜,我的這張臉換你的,你覺得,劃不劃的來?”


    他眼神陰戾,夏今惜隻覺得心下都透著一股涼氣,他……他怎麽了?


    她有些驚愕,有些不可置信,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心悸和顫抖,這還是陸靳寒麽?


    如此瘋魔,這還是那個冷酷絕情的男人麽?


    “陸靳寒,你……你瘋了?”


    “怎麽樣都好。”他禁錮著夏今惜的手,“夏今惜,你想做的,讓我痛不欲生,讓我身敗名裂,你留在榕城,留在我身邊,我給你機會。”


    夏今惜,留在榕城,留在他的身邊,他給你機會。


    陸靳寒眼神火熱,隻是這樣的灼熱,太晚了,太晚了。夏今惜也突然看不明白了。


    留在他身邊……


    “陸靳寒,把自己搞成一個深情不悔的人設,是你現在的遊戲目標?”


    夏今惜冷嘲。


    盡管她口口聲聲說著,陸靳寒愛上她了,但她不過是想惡心陸靳寒而已,她壓根就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存在。


    “隨便吧,你怎麽說都好。”陸靳寒低了低頭,想吻下去,夏今惜迅速的低頭,他也突然頓住。


    “別碰我,惡心。”


    這一冷聲,陸靳寒的眸子裏迅速聚集了好些複雜的情緒,悔,痛,怒,隱忍,然而最終,他隻是閉上了雙眼,“夏今惜,重新愛我吧,好不好?就像……”


    就像那十年一樣,無微不至。


    就像當初的夏今惜,無論是悄悄的還是光明正大的,愛著陸靳寒,即便她從來不知道陸靳寒愛著她。


    “你是不是忘記了?現在的夏今惜,高攀不起你陸少了。”說著夏今惜就笑了,“陸靳寒你還真是犯賤的厲害。當初的夏今惜,那麽愛你,純粹且坦誠,可惜你不稀罕,現在的夏今惜,她對你厭惡至極,棄若敝履,你卻上了趕子。”


    “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夏今惜有多愚蠢。


    當年在牢裏,那些被你交代過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招唿”我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陸靳寒愣著,眉頭皺了皺,剛想說些什麽,卻被夏今惜臉上那抹嫵媚勾住了眼睛。


    她靠近了他,靠的極近,在他耳邊唿著氣,感覺到陸靳寒的唿吸越來越重,她也沒有放開,反而帶了些得逞的笑,嘴唇就差那麽一點點,就挨著他的皮肉,她越發的嘲諷,她說,


    “我在想啊,我曾經那麽愛的一個人,給了我人生中最刻骨的教訓,我一定要吸取教訓啊,同樣愚蠢的錯誤,榕城曾經最嬌貴的夏家大小姐,不能再犯第二次了!可是,我還是犯了,我還是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因為那些罪惡的髒東西,如今躺在了冰冷的棺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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