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自然點頭,端著水盆出去了,喝了水後陳謹言舒服了許多,嘟嘟在樓下玩耍,看到保姆往樓上跑了幾次,他有些好奇地看了看。


    過了一會門鈴響了,保姆去開門,徐加寧和家庭醫生一起到了,兩人倒不是約好的,而是恰好在樓下碰到。


    兩人匆匆上了樓,嘟嘟抱著機器人站在旁邊,有些好奇地看著,保姆立刻過去哄道:“嘟嘟,爸爸的朋友來了,咱們不能去打擾,就在下麵玩啊,乖。”


    嘟嘟點點頭,十分乖巧地坐了迴去,樓上的醫生替陳謹言量了體溫,又拿聽診器聽了聽,然後說道:“應該是天氣太熱,引發的感冒,要注意休息,我開些藥,一日三次按時吃,一周就能好。”


    “還有,生病的人要保持心情愉快,不要想太多,鬱結於心對身體也不好,我看你內火也有些旺,需要靜養。”


    徐加寧一聽不由看了一眼陳謹言,心裏不由歎氣,看來他是這段時間鬱結太久了才會如此。


    醫生走後,徐加寧倒了水給他吃了藥,而後坐在床邊看著他,“謹言,你好好養病,公司那邊有我,嘟嘟我今天送迴北京,你就不要擔心了。”


    陳謹言點點頭,吃了藥他頭有些暈,徐加寧見狀也起身離開,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嘟嘟對於徐加寧也很熟悉,所以當徐加寧抱起他要帶他走時,他雖然不願但還是沒有哭鬧,直到坐上飛機,他才忍不住哭了。


    徐加寧哄了一會,拿了些好吃的給他,嘟嘟哭累了便睡著了,一路倒也安靜。


    分別了幾個月,胡藍欣再見到寶貝孫子,那真是激動地不行,抱在懷裏不願意放,親了又親直到嘟嘟不高興了她才鬆手。


    陳謹言很少生病,可這一次的病卻來勢洶洶,躺在床上好幾天都沒起來,徐加寧每天下班後會來看他,順便將公司的事都跟他匯報一下。


    夏天感冒本來就是件痛苦的事,更何況今年的夏天是這樣的炎熱,陳謹言執意開了空調,不過房間的溫度卻也不敢降得太低。


    “你這次生病倒是嚴重,我還從來沒見你病得這麽厲害過。”徐加寧坐到一旁,拿出公文包裏的文件。


    這裏麵都是必須陳謹言簽字的文件,他隻能下班後送過來給他,這幾天都是這樣的方式。


    陳謹言臉色有些蒼白,病了幾天,臉上的胡子也長了出來,看起來有些狼狽,他沒有說話,仔細看著文件,過了一會才將一疊文件給簽好了。


    徐加寧看著他消瘦的臉,心裏暗暗歎氣,沒再多說便拿著公文包離開了。


    一出門他就拿出了電話,找到了林月的電話撥了過去,他猶豫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要見一見林月,不管如何,既然陳謹言非她不可,那自己不論是作為朋友還是下屬,都要替他做些事。


    林月的手機裏並沒有存徐加寧的電話,收到電話時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便接了。


    “林小姐你好,我是徐加寧。”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林月沉默了一會,“你好,徐助理,請問找我有什麽事?”


    “林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你,如果有時間,能不能見一麵?”


    林月愣住,許久沒有迴話,她心裏很清楚,徐加寧要見自己到底是為什麽,她不知該不該答應,就在她還在思考時,徐加寧又說道:“林小姐,有些事我覺得還是要讓你知道,不妨見一見。”


    他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林月也不好再拒絕,隻好點頭答應,“好,那在哪裏見?”


    “我現在就在你們小區,一會在你們樓下等你,我們就去外麵的咖啡廳坐坐吧。”


    “好,我馬上下來。”林月應道,換了衣服拿了包就下去了。


    徐加寧的車停在門口,林月走過去拉開了後門坐了進去,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子開到小區外一個咖啡廳外停下,兩人一前一後下車進去了。


    此時咖啡廳倒是有很多人,兩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了許久,才在一個角落的空座處坐下。


    徐加寧點了杯咖啡,而後看向林月,“林小姐想喝什麽?”


    “不用了,給我一杯檸檬水就好。”


    服務生點頭下去,林月看著徐加寧,“你有什麽要跟我說?”


    徐加寧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該怎麽說,過了一會他才開口,“我知道今天找你有些冒昧了,不過作為謹言的朋友,我還是想試一次,至少要將一些事情的真相告訴你。”


    林月低垂著眼,看著桌麵上的花瓶,她沒有說話,徐加寧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說道:“我跟謹言從小一起長大,因為我父親是在老爺身邊做事,當時謹言沒有兄弟,夫人便決定讓我跟他一起,一起玩一起上學,轉眼都過去三十多年了,雖然我們之間是上下屬的關係,可感情卻跟親兄弟一樣,我見證了他成長的每一個過程,可以說,沒有人比我了解他,甚至連他自己或許都沒有我了解他。”


    “跟心怡的那段感情,是他的初戀,他們算是青梅竹馬,謹言在那段感情裏投入很多,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一定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到老時,心怡卻得了癌症去世,所以他消沉了很久,之後我陪他一起去了法國。”


    “在法國的日子,他起初是沒命的工作,他當初跟心怡一起住在錦繡姐家的那棟小樓裏,可是那時他在法國,卻沒有再去過,那裏的一切後來都被他燒了,我知道他很難過,但我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幾年後當他終於不再那樣消沉時,卻遇見了沈顏……我知道你肯定也發現了,沈顏跟心怡長得很像,所以謹言第一次見她被酒吧客人刁難便立刻出手相助,那段時間,他就像被打了雞血一般,很激動,可我知道,他對沈顏的愛戀完全是因為他將她當成了心怡的替身,覺得她是心怡派來拯救自己的,對沈顏,他並沒有真的愛上。”


    徐加寧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林月,見她依舊是麵無表情,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心裏有些失落。


    “他接近你確實是為了報複,可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很快就發現了,他跟你在一起時並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愛上你了,隻是他一直不願承認罷了,他在這件事裏確實犯了很大的錯誤,後來你們結婚後,為了讓你難過,他故意跟那個孟慧然接觸,讓她配合自己讓你誤會,其實他們根本沒有發生什麽。”


    “你走了之後,他就後悔了,特別是知道你懷孕了之後,他把自己關在房裏好幾天,不停地喝酒,你在普羅旺斯的時候,他每個月都會去幾天,你租的房子對麵那間屋子被他買了下來,他隻要去了便一直站在二樓的窗邊看著你……”


    林月終於有了反應,她有些詫異,也似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個時候她總時不時覺得有人在看自己,可四下看看又發現不了人,原來是他。


    “林小姐,這三年,他一直在等你,這一次我不知道你們又發生了什麽,我看出來他似乎很受打擊,一直以來他都沒有開懷過,作為朋友,我真的很心疼他,他的情路太過坎坷,心怡的死讓他受盡了苦,而好不容易他走了出來,愛上了你,可你們又因為種種誤會分開,我真的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所以希望你能夠給他一次機會。”


    林月一直在聽他說話,可卻從來沒迴答過,等到徐加寧說完了,她才苦笑了一下,“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他不愛沈顏,當時我問他有沒有愛過我,他說沒有,那個時候我很傷心很絕望,我相信了他的話,可後來在法國的那段日子,懷著孩子的我便時常迴想,迴想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不相信他沒有動情,因為愛一個人的表情和眼神都是騙不了人的,我知道他愛我。”


    她看著徐加寧微微有些詫異的臉,繼續說道:“你們一直以為我之所以不願原諒陳謹言是因為我覺得他不愛我,其實不是,我隻是覺得累了,很疲憊,也不想再去談愛了,他愛我卻也能那樣傷害我,那麽愛到底有什麽必要呢?”


    是啊,既然愛都可以傷害,那麽人們又為什麽要愛?


    徐加寧沉默了,他不知該再說什麽,對麵的這個年輕的女人臉上有傷感和惆悵,她是關閉了心門,再也不願去接受愛了,那他再多說也沒用了。


    “既然如此,今天是我冒昧了,打擾你了,林小姐,希望你以後一切都好。”


    徐加寧也不是那種難纏的人,既然林月都已經說清楚了,他也不會再多說,兩人就這樣分別了。


    林月迴到自己的家中,心情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放鬆,反而是有些沉重,有時候她真的很討厭自己的性格,像個鴕鳥一樣,一有事就會躲起來。


    對待感情更是如此,她其實很羨慕林語涵,為了愛可以不顧一切,可以大膽地說出口喊出愛,這樣的人生才精彩啊,哪像自己,才三十歲而已就把自己的人生弄得灰暗一片,可讓她再去相信愛情,她真的無法做到,兩段感情都讓她傷筋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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