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眼淚流了出來,她用手擦了擦,對胡藍欣點點頭說道:“是的,媽,我知道他跟在你們身邊是最好的出路,跟著你們他可以享受到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這些我都沒有辦法給他。”


    胡藍欣心裏十分難受,她看著林月,眼淚也不由落了下來,拉住她的手難過的說:“小月,你要知道母愛是拿多少錢都換不迴來的,你讓他一出生就沒有媽媽,他的生活也不會完整,你聽媽的話,跟我迴去好麽,我讓謹言給你道歉,你要打要罵,怎麽樣都可以。”


    林月搖了搖頭,“媽,我跟他不可能了,你如果想要我好好生下孩子,就讓我待在法國,這裏很好,在這裏我過得很舒服,對孩子的發育也好。”


    胡藍欣沒有說話,將心比心,她也知道陳謹言的做法不可原諒,換做是她,可能做的更決絕,所以她隻是歎了口氣沒再多勸,隻是囑咐她,“你有什麽困難一定要聯係我,錦繡就在法國,她家裏也有一些勢力,即便是我不能立刻過來,她也能照顧到你。”林月點了點頭,不過她心裏清楚,自己永遠都不會撥通電話。


    胡藍欣在林月這裏待了幾個小時,問了她的近況,還有孩子的情況,最後時間不早了,她才離開。


    胡藍欣走了,林語涵才從房間裏出來,看著林月,臉上露出些許擔憂,剛才她在房裏還是聽到了幾句,她走到林月身邊問道:“你還好吧?”


    林月搖了搖頭說道:“沒事,你放心吧。”


    林語涵看著她,試探著問道:“剛才那個貴婦人,是你婆婆?”林月點了點頭,“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林語涵知道林月以前肯定有故事,但是也不想多問,問多了反而讓她傷心,對孩子也不好。


    胡藍欣在法國待了幾天,每天都會到林月住處,替她做好飯菜,煲好湯羹,林月心裏感激,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胡藍欣臨走前的這天晚上,對林月說道:“小月,我明就迴國了,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你一個人在這裏一定要注意,你懷著孩子,能不上課就別去了。”


    林月點了點頭,胡藍欣又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迴到北京的老宅,胡藍欣的臉色不太好,一直在沙發上坐了許久,直到陳奇駿迴來,他看她的模樣,心裏便明白了,肯定是沒什麽好結果,“怎麽樣,林月不願意迴來?”


    胡藍欣歎了口氣,捏了捏陣陣發疼的腦袋,“她不願意迴來,說跟謹言不可能了。”


    在出國前她就已經將事情的經過跟陳奇駿說了,陳奇駿憤怒之下立刻要把陳謹言叫迴來,說是要動用家法,被她勸住了,怎麽說都是她的兒子,怎麽忍心他被打。


    陳奇駿知道了林月不願迴來,也不奇怪,這個結果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也歎了口氣,“哎,沒想到咱們陳家的第一個孫子,竟然要流落在外。”


    胡藍欣看著他,臉色有些怪異,猶豫了許久才說道:“小月跟我說,等孩子生下來,就送迴國,送給我們帶。”


    陳奇駿一聽渾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真的麽?她真的肯?”胡藍欣點點頭,將林月跟她說的話對陳奇駿又說了一遍。


    陳奇駿聽完不由歎口氣,搖搖頭說道:“林月是個好姑娘,可惜我們陳家沒有福氣,以後咱們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胡藍欣眼眶一紅,點點頭說道:“是啊,謹言沒有福氣,這麽好的媳婦竟然給弄丟了。”夫妻倆坐一起感歎了一會,陳奇駿看著胡藍欣臉上疲憊,便催著她迴屋休息,胡藍欣點點頭去了樓上的臥房。


    自從答應胡藍欣將孩子給他們撫養後,林月越來越不希望時間過去,她知道,自己與孩子的緣分也隻有這幾個月了,所以便分外珍惜。


    林語涵那天也聽到了她對胡藍欣說的話,有一次實在忍不住就問道:“林月,你真的打算要將孩子給他們麽?你舍得?”


    林月臉上閃過難過,無奈地笑笑,“語涵,孩子跟在一個單親媽媽身邊有多可憐,沒有人會比我更清楚,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後會過得那麽辛苦。”


    她看著林語涵,故作輕鬆地說道:“更何況,如果我以後要養一個孩子,得多辛苦,我可不想每天那麽累。”


    林語涵看著她,撇了撇嘴說道:“我才不信,哪個母親會願意跟自己的孩子分開,那可是你懷胎十月的骨肉。”


    林月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林語涵一看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停拍著自己的嘴說道:“對不起林月,我不該瞎說,我這張臭嘴,你別哭了,別哭了。”


    林月擦了擦眼淚,說道:“沒事,我隻是一時有些感觸,跟你沒關係,我有些累了,去房裏休息一下。”說完扶著腰慢慢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林月躺在床上,默默流著淚,她撫著自己的肚子,心裏一陣陣發疼,她怎麽會舍得?她心裏有太多的不舍,可她不能太自私,她心裏清楚陳家可以給孩子更好的生活,她無法辦到。


    從小,她跟著媽媽生活,遭受過多少白眼和閑言碎語,上學時她沒有朋友,因為所有同學都瞧不起她,甚至欺負她,說她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說她媽媽是狐狸精,這些不堪的童年迴憶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經受一次,所以她別無選擇……


    想著醫生囑咐她的話,要保持心情愉悅,她便很快調整了心態,擦了擦眼淚,用cd機播放了一首輕快的鋼琴曲,據說這樣可以保持心情愉快,也能讓孩子受到熏陶,所以她特意買了個cd機迴來,還讓林語涵陪著她挑了許多cd,每天都會聽一個小時的音樂,果然,音樂能夠讓人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她心情便好了許多。


    七月份是薰衣草盛開的季節,這個時候的普羅旺斯也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絡繹不絕的遊客讓這個寧靜的小鎮煥發了活力。


    一個周末,在林語涵的強烈要求下,林月跟她一起去了附近的薰衣草莊園,看著眼前的美景,她感慨萬千,也不由地想到了沈顏,她曾經對自己說過,普羅旺斯的薰衣草最美,如今她終於看到了,果然很美。


    “卡擦”,林月轉頭,見林語涵在不遠處,拿著相機對她笑,說道:“剛剛那場景真像一副畫,我忍不住拍下來了。”


    她走到林月身邊,“林月,你身上總有著淡淡的憂傷,開心點嘛,這樣對寶寶才好。”


    林月笑了笑,雙手習慣性地撫上自己的肚子,那裏麵住著她的孩子,她的笑讓林語涵不由看呆了,是一種泛著母愛的笑,卻美的驚人。


    陳謹言坐在電腦前,打開了陳錦繡剛剛發來的郵件,一個文件夾裏,滿滿都是林月的照片,每周陳謹言都會收到這樣一封郵件,如今每個周末等待郵件便是他生活唯一的期盼。


    照片中的林月雖然懷了孕,可身材卻還是纖細,看著那麽瘦弱的身子挺著那麽大的肚子,陳謹言有些擔憂。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張照片上,林月站在一大片薰衣草前,穿著白色的長裙望著遠方,長發隨著風飄揚起來,全身籠罩著淡淡的憂傷。


    陳謹言忍不住伸出手,觸到的卻是冰涼的屏幕,他收迴手,目光卻依舊停留在照片上,淡藍色的眼睛染上了墨色,眼底盛著憂傷。


    7月底,臨近預產期,林月從學校請了假,不敢再去上課了,不過肚子裏卻一直沒有動靜。


    林月每天早晨還是會出去散散步,最近這兩天,她總覺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後,可當她迴頭去看,也沒什麽發現,可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的,她擔心會有事便不再出門,隻在屋裏走動。


    陳謹言租下課林月對麵的房子,每天他一大早就會起床,站在窗前看著對麵的動靜,待看到林月出來他便立刻出門,就跟在她身後慢慢走著。


    他發現林月很警覺,幾天後便不再出門了,而他也隻能守在樓上看著,希望她什麽時候能再出來散步。


    8月初的一天,陳謹言照舊一大早起來,他看到門被打開,心裏一喜,可隨後卻看到了跟林月同住的那個女孩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他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想也沒想便立刻跑了下去,見對麵的門沒關,他便跑了進去。


    林語涵叫了鄰居來幫忙,待他們進去便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正守在床邊,握著林月的手,此時她已經疼得滿頭大汗,意識也不清醒了。


    陳謹言轉過頭看著林語涵,“叫了救護車了麽?”


    林語涵這才反應過來,立刻點頭,“打……打了!剛剛就打了,隻是出門找人來幫忙,待會要抬林月上車。”


    等了大約20分鍾,救護車才來了,這20分鍾對陳謹言來說太過漫長,內心的煎熬讓她幾乎發狂。


    等到救護車到了,他便立刻抱起了林月,匆匆送上了救護車,林語涵呆呆地看著救護車離開,心裏隱隱有些猜測,這個男人應該就是林月肚子裏孩子的爸爸。


    迴過神後她才想起了歐海洋的囑咐,他說過林月要生孩子了立刻通知他,於是她趕忙打了個電話給了歐海洋。


    “海洋,林月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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