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謹言坐在書房裏看書,一旁的手機又響起,他偏頭看去,林月的名字閃爍著,他猶豫了起來,直到電話鈴聲停下也沒有接聽,最後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若是她打第三個,我便接了。”


    可是自那天以後,他的電話便再也沒有響起過,陳謹言有些失落的同時似乎也鬆了口氣。


    在陳謹言迴京修養一個星期後,家裏來了一位嬌客,是世交家的女兒,叫楊梓桐,也就是之前胡藍欣和陳奇駿讓陳謹言去見的那位。


    楊家從前跟陳家是住在一個大院子裏的,不過因為楊梓桐比陳謹言小許多歲,所以兩人並沒有什麽交集,但這位楊小姐卻是心心念念想著嫁給陳謹言,從美國留學碩士畢業迴來了便跟自家爸媽言明,她非陳謹言不嫁。


    這才有了之前的相親事件,楊家父母對於女兒那是百依百順,而且陳家家世好,陳謹言不僅相貌出眾,又有能力,雖然年紀是大了一些,但在楊夫人心裏,男人大些才好,大了知道疼人,故而她找到了胡藍欣說了兩家兒女聯姻的事,當時胡藍欣正愁著自家兒子的婚事,一聽這事自然是應下。


    那楊梓桐雖然年輕了些,但是也是自己自小看著長大,人品相貌那是沒話說,剛從美國哈佛碩士畢業,也是個人才,她自然是萬分滿意。


    誰知道陳謹言絲毫不配合,到後來胡藍欣硬著頭皮跟楊夫人道了歉,本以為兩家會因此生了嫌隙,誰知楊梓桐是個十分懂事得體的姑娘,竟三五不時帶著花草過來看望胡藍欣,胡藍欣本就愛花,她這樣也算是投其所好,是以對楊梓桐也是越來越喜歡。


    就算知道她的目的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但有個這樣優秀的姑娘願意為了自己兒子動心思,那也是值得高興的事。


    這一日,楊梓桐又帶著一盆不知從何處淘來的蘭花,還拎了許多昂貴的補品,守門的人見識她,立刻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將她給迎了進去。


    胡藍欣正在院子裏澆花,看到她來立刻笑著放下了水壺,“梓桐你來了?”轉眼看到她手裏抱著的蘭花,立刻眼睛一亮,“這是蝴蝶蘭?這長得可真好!”


    她對蘭花也有些研究,這樣色彩純正沒有絲毫瑕疵的蘭花一看就是極品,她雖然喜歡,但卻知道這禮物太過貴重了。


    “梓桐,這蘭花太貴重了,你帶迴去給你媽媽吧。”胡藍欣笑著說道。


    似乎是沒料到胡藍欣會如此,楊梓桐臉上的表情一頓,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笑了笑說道:“阿姨,這不是多貴重的東西,我媽那裏我已經送了,這是我特意給您的,我知道您愛蘭花,這盆蝴蝶蘭隻有在您這裏才不浪費,您說是麽?”


    胡藍欣聞言笑了笑,點點頭說道:“好吧,這蘭花我就收了,多謝你了。”她想著迴頭讓人送一盆好花去給楊家,這樣便好了。


    楊梓桐看了看屋內,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阿姨,謹言哥在家麽?我聽說他受傷了……”


    胡藍欣看她那模樣,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心裏有些為難,想著自家兒子在a城已經有了女朋友,不過楊梓桐畢竟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她也不忍直說,心思一轉便笑著說道:“他在家呢,你跟我來,我去叫他下來。”


    楊梓桐有些羞澀地點點頭,跟在胡藍欣身後進了屋子,今日是周末,陳奇駿正在屋裏看著報紙,看到她們進來先是一愣,而後朝楊梓桐點了點頭。


    “陳伯伯您好。”楊梓桐十分禮貌地衝他打招唿,胡藍欣對她說道:“謹言在他書房裏,我帶你過去吧,你們聊聊。”


    楊梓桐聞言心中一喜,能夠跟陳謹言單獨相處那是再好不過了,而胡藍欣心裏打的算盤則是讓自家兒子自己跟人家姑娘說,喜歡不喜歡都讓他們自己決定。


    陳謹言正在書房裏看著電腦上徐加寧傳過來的工作報告,遠程做監控,胡藍欣在外敲了敲門,而後出聲道:“謹言,梓桐過來看你了。”


    他聞言不由皺了皺眉,梓桐?楊梓桐?他有些印象,之前他爸媽讓他去見的姑娘,據說小時候也跟他家在一個大院,不過他從未去注意過。


    陳謹言正在思索,門又被敲響,“謹言?”


    “進來。”陳謹言隻好應聲,胡藍欣這才敢推開門,畢竟這是兒子的書房,就算是她也不好隨意進去,不然她那寶貝兒子就要急了。


    胡藍欣笑嘻嘻地帶著楊梓桐進了書房,而後笑著對陳謹言說道:“謹言,這是梓桐,你楊叔叔家的姑娘,你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還記得吧?”


    不記得,他才不會跟個小丫頭片子玩,心裏這樣想著,陳謹言卻不好表現出來,對楊梓桐禮貌地點點頭笑了笑,而後胡藍欣便拍了拍手說道:“我還有事先下去忙了,你們年輕人多聊聊。”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走前還特意將書房的門給關上了,胡藍欣一走,屋裏就剩下了陳謹言和楊梓桐兩人,她忽然緊張起來。


    但畢竟已經是二十六歲的成年女人,她也不再像從前那般見到他就垂著頭羞澀,這一次她抬著頭,直視陳謹言,臉上染上了紅暈,“謹言哥,我聽說你受傷了,所以來看看你,你還好麽?”


    陳謹言心中不耐煩與這樣的小丫頭糾纏,可礙於兩家的關係,他也不好表現地太過,隻好點點頭,笑著道謝:“好多了,多謝你關心。”


    說著他從書桌邊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茶幾上,轉頭看著楊梓桐問道:“喝咖啡還是茶?”


    楊梓桐有些受寵若驚,立刻說道:“咖啡,謝謝謹言哥。”


    陳謹言拿著一個幹淨的咖啡杯,從咖啡機裏倒了一杯,而後走到房裏的沙發前,看著站在那裏發愣的楊梓桐,“楊小姐,過來坐吧。”


    楊梓桐聞言立刻迴過神,走到了沙發邊坐下,陳謹言將咖啡放在她麵前的茶幾上,而後自己也端了杯咖啡坐到她對麵。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對麵女孩的緊張,讓他不由想起當初林月第一次來他的別墅時,似乎也是這樣,想到此,他情不自禁勾唇一笑,而後喝了一口咖啡。


    他不知道,他的笑讓對麵的楊梓桐晃神後,更是增加了信心,她鼓起勇氣對陳謹言說道:“謹言哥,你還記得我麽?”


    小時候的她,一直默默在一旁看著她,那個時候她是自卑的,而陳謹言在大院裏就如同天神一般,他比她大了許多,所以幾乎沒有交集,更不知道還有個小姑娘一直戀慕著他。


    陳謹言挑了挑眉,說實話他的確不記得了,記憶中似乎是有那麽一個小姑娘,他讀初中時她才剛剛上學,他上大學時她還在小學,對他而言,她不過是鄰居叔叔家的女兒,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梓桐,我記得你小時候學習很好。”陳謹言笑著說道,似乎他也隻記得這些了。


    而聽到這些的楊梓桐卻是大喜過望,原來謹言哥記得自己,他真的記得自己!


    不得不說,如今的楊梓桐是美麗的,整個人身上洋溢著年輕,氣質也很好,在外留學多年也讓她變得更有自信,是個十分優秀迷人的姑娘,可這一切對於陳謹言來說都不重要,他也不想去關注,對於他來說,她永遠都是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陳謹言漸漸有些不耐煩,就在他忍不住想要開口逐客時,房門再次被敲響,“謹言,梓桐,下來吃飯吧。”


    楊梓桐這才驚覺時間的流逝,竟然都到了飯點,她有些臉紅,陳謹言則是鬆了口氣,站起身帶著她一起出去了。


    吃了午飯後,楊梓桐便告辭了,今天她已經收獲了很多,也不必再多留了,否則惹人厭煩就不好了。


    楊梓桐一走,陳謹言便對胡藍欣說道:“媽,以後她再過來你就說我不在。”


    胡藍欣一愣,而後有些為難地說道:“她畢竟是你楊叔叔家的女兒,跟咱們家是世交,你不喜歡就跟她直說,別讓她再花心思,好好說,知道麽?”


    “嗯,我知道了。”陳謹言點點頭,胡藍欣忍不住八卦,“謹言,梓桐這孩子真的不錯,你當真不考慮考慮?”


    陳謹言眉頭一皺,“我對這種乳臭未幹的丫頭沒什麽興趣!”


    胡藍欣聞言一愣,而後忍不住笑了,陳謹言被她笑的有些莫名,“媽,你笑什麽?”


    胡藍欣衝他曖昧地眨眨眼,而後說道:“林月好像也才27歲,算起來比梓桐也就大了一歲……”


    陳謹言臉色一紅,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立刻有些尷尬,最後在胡藍欣曖昧地笑容下落荒而逃。


    胡藍欣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兒子如此,在背後笑得更歡了,而陳謹言進了房間後臉色卻很不好,他拿出手機看了看,一點動靜也沒,他不由勾唇自嘲地笑了笑。


    “陳謹言,你明知道她是個要強的性子,竟還指望她給你打第三個電話……”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腹部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微微有些癢,已經在結痂了,他摸了摸腹部的傷口,神色未明,腦中想著當初在醫院的時光,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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