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旭走後,自始至終都眯著眼沒說話的奶奶睜開了眼看著自己老頭子。


    “你這麽偏心,就不怕一碗水端不平以後這些孫子輩的人心不齊?對你這個當爺爺的有意見?”


    “嘿,婦人之見,不僅要因材施教,而且教多少給多少都是有講究的,你以為錢給多了就是好事?那些錢對他一個娃娃來說是多,可這一路到塢城開銷也不少哪有多的錢讓他霍霍,就算一開始亂花錢,後麵的路自然有苦頭吃,再說了趙旭這小子精明著呢,至於錢,嗬,你不懂,女孩子男孩子是不一樣的,窮養兒富養女,不是沒有道理,在外麵,男孩子拒絕不了美色,女孩子愛慕虛榮拒絕不了金錢,如果男孩子沒錢,女孩子有錢呢?你覺得男孩子沒錢還會亂搞?女孩子有錢會理會那些浮誇的勾搭?哼,說的簡單但道理卻大著呢,再說了,都是親孫子我會讓他吃虧不成?”


    爺爺越說越氣,氣的胡子都歪了,氣的不是別的而是別人都不懂他的用苦良心也就算了,陪了自己一甲子的老伴也不懂,而且自己老伴都不懂那麽別人又怎麽會懂,老人心裏自然不好受。


    “哼……就你道理多,可也沒見你教出來的那個有出息了,兒子女兒沒一個出息的,如今這些孫子輩的也一樣”一旁的奶奶嘲諷著老頭子,這些年趙家一日不如一日,家底不增反減,再這樣下去趙家就真的散了垮了,這不是老人想要的,畢竟都是自己的子孫,都是心頭肉啊。


    趙旭自然不知道兩位老人的對話,也不知道前方有什麽等著自己,而且為何爺爺和老爺子都說到吃苦這一事,雖說長輩交代晚輩這些很正常,但趙旭卻聽出了不同,似乎爺爺和老爺知道自己出去肯定會吃苦一樣,反複說吃苦是好事要吃的了苦等等,看來這裏麵有文章。


    罷了。


    迴到家後老娘就一把將他拽了過去問這問那,趙旭隻好將爺爺的話重複一遍,老娘聽過後悄悄失神,片刻後又將趙旭錢袋子拿了過去點了點,又加了一些進去。


    “爺爺給你的你就留著,娘剛給你多放的錢你路上用,嘴饞了買著吃的,天冷了給你自己加點衣服,出去沒人管你,你自己要上心,別病了昂”


    娘親絮絮叨叨開始交代趙旭,語氣溫柔眼神慈祥,趙旭心裏也難受,可終歸是要走的。


    “還有啊,這裏有雙你姥姥給你做的布鞋你換上,還有娘給你織的毛衣你也帶上入冬了穿,唉……才多大一點就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吃苦……嗚嗚嗚我的兒啊”


    說著說著老娘開始抹眼淚了,趙旭也是個不會安慰人的,扭扭捏捏坐在旁邊不知所措。


    “你老爺子說了,讓你迴來後帶著東西就出發,他有事出去了也別等了”


    不一會老娘抹了把淚,把東西給趙旭安頓好,趙旭也知道離別的時候到了。


    換上新鞋的趙旭背著不大不小的包袱,就準備出發了,在出發前抱了抱自己的弟弟,要弟弟乖迴來給他買糖吃。


    和娘親打了招唿出了門的趙旭疾步而行,憧憬已久的旅行怎不激動。


    趙旭一路向著東方撒丫子狂奔,一口氣跑了七八公裏到了一個小土坡上,氣喘籲籲的趙旭迴頭看了看村子滿臉笑意。


    迴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邊有些心疼,上麵全是土,唉,難搞哦。


    拿出水囊喝了口水,便又狂奔而出,趙旭心裏盤算好了,三天以後要到一百公裏遠的西城做修整,在哪裏買一些東西,之後再做打算。


    國之大西北,三山又兩盆,占國之三成,地大物博,民風普遍彪悍,這一路其實並不好走,要是遇上什麽麻煩,那可不是講道理就能解決的。


    趙旭打算在西城買一個便宜地圖,等看了地圖在做打算,怎麽走,走那條路,到哪裏停,在哪裏補給,都得打算好不然迷路餓肚子可是麻煩事。


    趙旭撒腿而奔,迴首望去都能看到屁股後麵揚起的塵土,每每想到這裏趙旭就有一種成就感,而且對趙旭自己來說,樂在其中,非常享受。


    趙旭是個向往自由的人,不喜拘束,也非常厭煩別人強迫他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這並非少年心性,而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自己。


    當然,並不是說向往自由便不顧家人在外放飛自我不管不顧,並不是不喜歡別人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便抗拒到底,很多時候很多原因我們都會向生活低頭,趙旭也一樣,在家的時候,趙旭喜歡躺在屋頂遙望遠方,夜裏,遙望星空,在文院的時候,喜歡跑神看著窗外,神遊萬裏。


    少年心中早就對這個世界充滿著好奇,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走出家鄉看看外麵的大世界,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大千世界,這一切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趙旭,快意江湖,兄弟之情,向往已久。


    如今踏上旅途的趙旭心情愉悅,抬頭看了看隨時可能落山的太陽便決定找個地方過夜,在太陽落山之前解決晚飯。


    趙旭找到河流,非常大的一條河,也是趙家村主要的水源,因為河流上下大大小小有五座橋故而稱為五道橋,趙旭從小就從這條河裏玩耍所以很熟悉。


    來到河邊趙旭脫了衣服,光溜溜的一頭便紮進了河裏,冰冷的河水讓趙旭打了個激靈,正好跑了下午一身汗味也可以衝一衝。


    趙旭輕車熟路摸向河邊,抓魚趙旭自認是個高手。


    不一會就有了收獲,鯽魚,顛了顛近兩斤重夠吃了,上岸穿衣生火,收拾了魚坐在篝火堆旁烤起了魚,趙旭行雲流水老手一般,這都歸功於那些哥哥們,別的沒交會,這些一學便會。


    躺在篝火旁的趙旭有賞起星空,目光呆滯,神遊萬裏,不知不覺已然入夢。


    鬥轉星移,除了河水流淌的聲音還有那偶爾傳來的鳥鳴獸叫聲之外,萬物寂靜。


    “嘁,大哥,這樣也不是辦法啊,躲躲藏藏,兩個正經的飯都吃不上,我都快瘋了!”


    砰!砰!不遠處穿來一粗獷男聲以及樹幹撞擊聲,趙旭在睡夢中突然驚醒,謹慎的趙旭立馬起身觀察了一下周圍,還好篝火已經熄滅,聽聲音像是從東邊傳來的,而且並不遠,趙旭立馬收拾東西向樹林摸了過去,野貓一般,弓著腰,眯著眼,腳步極輕,每走一步趙旭都不忘謹慎的觀察四周,他明白黑夜遇人八九成都不是什麽好人,能避則避。


    “四哥~事關重大,而且如今正是緊要關頭,你就再忍忍吧,大哥謹慎一些是應該的,你難道忘了以前的教訓?”


    隨後便又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趙旭鬼使神差已經貓著步子來到這些人三十多米處,神經緊繃,心瘋狂的跳動,那個女人的聲音及其甜媚,聽得趙旭直咽口水。


    跟著哥哥們抓野雞野兔的趙旭貓起身子走路一點聲兒都沒有,趙旭貓著步子來到那些人三十多米外一棵樹後。


    即便隔著三十多米遠,但謹慎的趙旭一直就躲在一棵樹後頭都不敢伸出來看一眼,心裏不斷重複一句話“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駛得萬年船……”右手捂在心口上不斷調整著唿吸。


    “九妹兒,我實在受不了像老鼠一般……唉……大哥……是……是……是我的不是”


    砰~就在粗獷男聲“唉~”一聲後又有撞擊樹幹聲,很突然,嚇了趙旭一跳,剛剛調整的唿吸又亂了。


    “四哥,不是小妹說你,實在是緊要關頭,不得不謹慎,四哥你忍兩天就過去了,聽大哥的,沒錯的。”


    重新調整好唿吸的趙旭實在好奇這女子到底樣貌如何為何聲音如此甜媚,再次聽到女子聲音後趙旭打算探出頭看一看。


    趙旭之間不遠處稍稍空曠出有六七人,最中間有一男子二十七八模樣,坐在樹墩上,周圍一圈或盤腿而坐或靠樹或躺在草地上,當然他也找到了之前說話的女子,一身火紅色衣服,身材苗條,光是背影就讓人浮想聯翩,趙旭咽了口水繼續看去,女子身旁便是一身材高大的漢子,一手握拳擊在樹幹上,唉聲歎氣,旁邊女子對他低聲說著什麽。


    至於為何趙旭能看的這麽清楚一是歸功於月光,二是趙旭年齡小視力好,三就是玩彈弓打鳥練得。


    看的認真的趙旭不知不覺間半個身子探了出去。


    “什麽人!”


    趙旭大驚,立馬準備迴頭就跑,腦海裏已經有了逃跑的線路,可是不等他跑出幾步,他的身前已經站著一人,那人趙旭認得出,就是剛剛靠在樹幹上的那人,剛剛沒有看清,現在趙旭看的一清二楚,一米八幾的身高,很瘦,一身黑衣,短發,此時雙手環胸,眼神冷漠。趙旭大驚,立馬準備迴頭就跑,腦海裏已經有了逃跑的線路,可是不等他跑出幾步,他的身前已經站著一人,那人趙旭認得出,就是剛剛靠在樹幹上的那人,剛剛沒有看清,現在趙旭看的一清二楚,一米八幾的身高,很瘦,一身黑衣,短發,此時雙手環胸,眼神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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