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原告被告的話後,範籬基本已經對這事了解的差不多了,那麽怎麽處理呢?當然不能現場給出定論。退堂,迴去再想!


    迴去之後找人去查,看事情究竟是不是跟林光說得那樣,跟串子會沒有往來。結果查了之後,人說了:林光好像跟串子會有點關係,而且在他家裏邊搜出了起義軍那些鬼神論的書籍,叫凡神降世論!裏邊主要講了起義軍為什麽要造反的原因以及證明張秀宏確實是玉帝轉世的時候在凡間生下的兒子等等亂七八糟這類的東西!這些都是反動書籍啊!


    範籬把事情和查來情況一捋,大概知道得八九不離十了,這林光很有可能跟他自己所說的那樣,跟串子會沒啥關係,但是他家裏存有反動書籍。為啥?說明他立場不堅定,但是立場不堅定也不能成為定罪的依據啊!


    這事情一攪和就不好判了,到底是把林光往重判還是往輕判呢?這時候範籬在心裏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得堅持自己亂世用重典的原則!


    要是現在把林光給放了,萬一讓有心人看到了一些僥幸的機會,那就不合適了。所以必須要從嚴、從重、從速處理,即使林光不是什麽串子會的人,我也要借他的頭顱來教訓教訓城裏這些不安分的讀書人!


    所以範籬下定決心後,沒過幾天就把林光給弄死了!本來範籬還以為能引出串子會的那個魏龍頭,沒想到串子會自始至終都沒出人來劫這個法場,這讓範籬心裏有點鬱悶!


    林光一死,給了湖州城一個非常大的震動,因為大家都沒見過一個秀才就這樣三下五除二沒兩天就給弄死了。


    所以大夥一個是說林光倒黴,一個是說範屠夫殘忍!還有一些聽說林光這事後,迴家趕緊把和什麽起義軍、各種幫會有關的書籍、東西、信物、令牌都給燒幹淨了。


    林光的家人開始到處去鳴冤,主要是兩個地方:一個是巡撫衙門,一個是學政衙門,這一喊冤可把範籬給搭進去了!


    林光事件就是範籬開始在湖州官場上得罪人的引子。首先是湖州的學政不幹了,因為秀才屬於一類很特殊的人群,他是讀書人!你要處理這種人,首先得給學政打招唿,因為這事牽扯到讀書人,它不歸你範籬管!


    結果範籬也沒跟學政說,就把林光給逮了、審了、判了,沒出兩天還給弄死了!所以學政不樂意了,就去找巡撫!


    巡撫駱宇他心裏也不痛快啊,因為範籬也沒跟他打過任何招唿!所以學政找巡撫,巡撫駱宇就去找範籬了!


    但是到了範籬這裏,巡撫駱宇其實心裏是挺複雜的,第一是我要不要借這事去打壓一下範籬的威風,讓他知道湖州是我駱巡撫說了算!第二就是他也得掂量掂量範籬的分量,這人我能不能惹得起。


    所以在駱宇的腦子裏想得比較多,於是他跟範籬說的時候,還是比較謹慎的。怎麽謹慎呢?就是我說這事的時候不能提我自己的觀點或看法,不能說誰誰誰瞅你不順眼了,我得從大局角度往下壓你。


    所以找到範籬後,駱宇就說了:你這人殺得有點多啊,你殺人殺得這麽狠,就沒有仁政了,你這樣幹對皇上、對朝廷的口碑不好啊,老百姓對朝廷會存在很多負麵情緒的,這樣會導致民心不穩啊,不利於國家建設!


    駱宇這麽說,範籬也不愛聽了,你說我們都是官場上混的,誰心裏怎麽想的誰還不清楚,你為啥要拿大帽子壓我?上綱上線幹嘛呀,有事說事唄!


    所以駱宇這話剛說完,範籬心裏就湧出了反抗心理,就對駱宇說:殺這麽多人,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又不是心裏變態的殺人狂魔,說到底是因為湖州吏治不嚴,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麵!


    範籬這話是說痛快了,但是人駱宇不樂意了:你說湖州吏治不嚴,這不是指桑罵槐嘛,這不就是在說我嗎?


    駱宇剛想奮起反駁,沒想到範籬又補充道:大人,我還沒說完,湖州吏治不嚴,當然責任不在你!你前前後後到湖州也沒幾天,我是湖州人,我知道湖州這地方曆來就不太好管,也比較亂!


    駱宇一聽:哦,不衝我,不是我責任那就好說了!你要衝我,咱就得好好掰扯掰扯!


    隨著範籬這麽一說,氛圍給緩了過來,駱宇也點頭同意道:是這麽迴事,本來吧我都不想來這當巡撫,沒辦法,皇上非得讓我來!我是不得已才來的,你說這咋整,攤上這爛攤子!


    範籬接過話說:大人,湖州這地方連年不得安寧,就是因為地方上的官員太怯懦、不幹事,所以這些鄉間的土匪、幫會才會這麽猖狂,要不是官府軟弱,能有這事嗎?所以我跟您說,今天咱就得下重手,湖州都亂到這樣了,我們再不嚴打,以暴製暴的話,以後就更加完蛋了!


    駱宇一聽,好像範籬說得是有點道理!不過嘴上還是說道:理是這麽個理,但是你處理林秀才這事還是有點重了!


    範籬一聽說到重點上了,就開始說自己的觀點,說:匪患最可怕的不是匪徒本身,這些匪徒平日裏就是四處遊竄而已,成不了什麽氣候!我們最怕的是幫會,這些人一集合就是幾十人、幾百人、甚至上千人,你看起義軍就是這麽起來的,他們一集合起來就對抗朝廷,這都是有現實先例的!所以一旦牽扯到幫會,處理必須要嚴格,特別是讀書人,我為什麽對林秀才下這麽重的手?因為正常來講,假如都是農民幹這事,起義軍未必能成得了什麽氣候。可是呢,就怕流氓有文化啊!這讀書人要是參與到裏邊去,給出謀劃策,那可就麻煩大了。你看起義軍那個匪頭張秀宏不就是個秀才嗎?所以,處理林秀才,我才要下重手,有人喊冤也沒辦法。大人,我是借林秀才一個人的頭顱安天下,您說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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