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世界遠比風滿樓和冷如鳳想象中大,即便有馮德萊曼的地圖和馬車,兩人依舊花了五天才到達王城。


    看著兩公裏外高達百米的巍峨城牆,風滿樓感覺自己仿佛到了《權遊》的世界。


    “好家夥,這麽高的城牆,看來地底世界一點也不比地表世界太平啊。”


    “不論到哪個世界,人,永遠是最可怕的存在。”冷如鳳道,“縮吧,就憑這高牆,王城裏的守衛肯定異常森嚴,要是被發現破綻可就麻煩了。”


    風滿樓答應一聲,體內真氣流轉,就聽得“咯咯咯”的一連串骨節脆響,整個人直接從一米七幾縮到了一米四幾,就跟忽然返老還童似的。


    冷乳粉也不廢話,同樣將身體縮小到一米四幾,一下從禦姐變成了蘿莉。她吆喝一聲,馬車向這王城慢悠悠走去。


    不多時,兩人到了城門口,風滿樓不等負責收稅的稅務官張口,直接從馬車上跳下,掏出幾枚銅幣諂媚的放在桌上,又捕捉痕跡的將一枚銀幣塞到稅務官手低。


    稅務官漫不經心的把手往迴一縮,一枚銀幣就變魔術似的消失不見。


    掃一眼馬車上的冷如鳳,又看了看車鬥裏滿滿當當的獸皮和各種羽毛,稅務官用一種城裏人看鄉下人時特有的傲慢語氣道:“看著麵生啊,第一次來王城做買賣?”


    “嗬嗬,您慧眼如炬,我們確實是第一次來王城。”風滿樓趕緊低頭哈腰,一副謙卑模樣。


    一路走來,風滿樓和冷如鳳沿途購買了許多皮貨和羽毛,打算將自己偽裝成商人混如城內。


    看在那枚銀幣的份上,稅務官沒有刨根問底,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後道:“在多交些銅幣,王城的城門稅不比鄉下,你這麽點銅幣進不了城。”


    風滿樓趕忙從錢袋裏有抓出一把銅幣放到桌上:“大人,您看這樣夠嗎?”


    “差不多吧。”稅務官點點頭,將銅幣掃到桌邊的錢筐裏,跟著又道,“把馬車直接趕到西市,你小子運氣好,最近城裏的貴人們流行開蒙麵舞會,需要大量的羽毛和皮草,你這車東西拉到西市,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風滿樓聽到這話,自然是千恩萬謝,又往稅務官手裏塞了枚銀幣。稅務官見他這麽會做人,自然是笑嗬嗬的示意官兵放行。


    不論古今中外、地上地下,貪汙從來都是個係統工程,如果有哪個蠢人敢隻吃獨食,卻不分些湯湯水水給手下或者同僚上官,那他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從那些官兵樂嗬嗬的態度就能看出,這位身材幹瘦的稅務官是個樂於分享的聰明人,而不是吃獨食的蠢人。


    按照規矩,但凡是有百姓進入王城,不論對方是農民還是商賈,官兵都必須仔細檢查,免得對方攜帶武器進城作亂,但在兩枚銀幣開道下,幾名守城門的官兵隻是隨便的掃了眼車鬥裏的皮貨,便示意風滿樓趕緊走人。


    風滿樓笑嗬嗬的朝幾名官兵行了個地底世界·通用的捶胸禮,駕著馬車慢悠悠的進了城。


    穿過幽暗狹窄的門洞,風滿樓很快便進入城中,看著城裏的一切,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地方就跟中世紀的歐洲大城市一樣,遠遠看去非常漂亮,教堂高聳,皇宮巍峨,人聲鼎沸,但等進入其中,一股難聞的屎尿味便直往鼻子裏鑽,跟進了豬圈似的。街上的百姓同樣不堪,一個個邋裏邋遢,頭發結塊,還沒有種花家的乞丐幹淨。


    “人口太多,排汙係統太落後,就是這個結果。”冷如鳳用力往外噴了口氣,似是想把鑽進鼻腔裏的臭氣噴出去。


    “我總算明白為啥歐洲會在中世紀爆發鼠疫了,天天泡在糞坑裏,不得病才是見了鬼了。”風滿樓發現前麵二樓有人打開窗戶往樓下倒馬桶,急忙勒停馬車。


    “嘩啦”一聲,一桶屎尿從二樓直接潑到街上,惹得街上行人大為不滿,當場和二樓的悍婦對罵起來。


    半個小時候,風滿樓總算趕著馬車來到西市。


    西市,是王城裏進行大宗商品買賣的地方,不但有賣皮貨的,還有賣木材、煤炭等物。不知道是煤炭可以吸附有害氣體的關係,還是嗅覺細胞已經疲勞,到了西市以後,風滿樓感覺空氣的味道總算好聞了一些。


    他左顧右盼,找到一家看上去比較幹淨的旅館,在小二的指引下將馬車停進後院,隨後開了間房,點了些吃的,在食堂跟小二打聽起王城的皮貨行情。


    這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初到某地時最標準的經商套路,如果他不這麽做,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這位客人,您在這個時候選擇來王城賣皮貨,簡直是太英明了。”小二笑道,“如今王城的貴人們都沉迷於開蒙麵舞會,他們需要上好的皮草來裝點自己的衣服,上好的羽毛來點綴自己的眼罩,您的這車東西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哈哈,借你吉言了。”風滿樓笑著塞給他幾枚銅幣,跟著有仔細問了問價錢,隨後和冷如鳳低頭吃飯。


    “看不出來,你做生意還挺專業的。”冷如鳳道。


    “唉,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我可不是生來就有錢的。”風滿樓道。


    “這我知道,你是個孤兒,在上大學之前一直都默默無聞。”冷如鳳接過話茬問,“滿樓,既然你的武功不是來自於家族傳承,又沒有加入哪個門派,那你這身本事都是跟誰學的?”


    風滿樓笑了笑,沒有說話,開始低頭吃飯。係統是他最大的秘密,甚至比穿越者的身份更加重要,他不願欺騙戰友,隻能選擇沉默。


    冷如鳳見他不打算說,也沒勉強,聳了聳肩膀低頭吃起飯來。


    很快,兩人吃完飯,將貨物清單交給小二仔細核對一遍,付了一筆保管費,開始外出找買主。


    兩人找買主當然隻是托詞,除了旅館,兩人在西市幾家收皮貨羽毛的店裏隨便問了問價錢,立刻動步朝遠處蓋在高處的王宮走去。


    約莫走了一個小時,兩人來到王宮外圍,看著那寬大幾十米的護城河,高達三四十米的宮牆,大批的守衛,兩人繞了一圈,隨即動步返迴。


    “好家夥,這王宮的守衛夠森嚴的啊?!”風滿樓道。


    “怎麽,你覺得自己進不去?”冷如鳳斜睨一眼風滿樓。


    “那倒不是,我就是隨便發發感慨,以前總在電視劇上聽人說皇宮大內守衛森嚴,現在看來,估摸著跟這個差不多。”


    “別感慨了,咱們今晚就行動,已經耽擱好幾天了,首長那裏還等著我們的消息呢。”


    當天夜裏,風滿樓和冷如鳳從窗戶躍出,剛飛上屋頂,朝王宮方向一看,立刻就愣住了。


    “我靠,還帶這樣的?!”風滿樓有些傻眼。


    “原來那岩漿是可以控製的嗎?!”冷如鳳也有些傻眼。


    此時在王宮上空,洶湧的岩漿依舊在流淌,這導致整座王宮即便到了深夜依然亮如白晝,這麽光天化日的,讓他們還怎麽潛入啊?!


    “怎麽辦,王宮沒有黑夜。”風滿樓問。


    “計劃取消,我們要從長計議。”冷如鳳手在屋簷一搭,翻身迴了臥室。


    風滿樓迴了臥室,穿上窗戶後將油燈點上,整間屋子頓時變得明亮起來。這是個裝潢相當不錯的房間,除了兩張實木床之外,還有飯桌和辦公桌,辦公桌上放著紙、墨和鵝毛筆,一派貴族氣象。


    “不好辦啊,王宮沒有黑夜,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去恐怕很難。”風滿樓道。


    “走下水道也不可能,這種中世紀城堡根本沒有排汙係統。”冷如鳳雙手叉在胸前,一臉的鬱悶。


    風滿樓皺眉苦思,忽然計上心頭:“有了,我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快說!”


    “潛入不行,那咱們就智取!”


    “智取?”


    “對,咱們先……”


    翌日一早,赤紅的岩漿再次將地底世界照的如同白晝,風滿樓和冷如鳳起了個大早,趕著馬車直奔“約瑟夫皮貨店”。


    此時皮貨店剛剛開門,裏麵的負責人正在指揮學徒掃地,見風滿樓趕著馬車來了,登時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會迴來的,在西市,沒有比我這裏更公道的皮貨店了。”


    風滿樓跳下馬車,動步走進店裏:“華萊士掌櫃,我願意將這些皮貨和羽毛全部低價賣給你,但與此同時,我希望能得到一個跟約瑟夫公爵見麵的機會,我有一件完美無瑕的虎皮,希望親手先給公爵大人。”


    頭發花白的華萊士聞言仔細打量起風滿樓,仿佛兩人這才是第一次見麵一般。好一會兒,他才嗬嗬笑道:“之前是我小看你了,我原以為你隻是收買皮貨的普通商賈,沒想到竟有如此野心。好,我就喜歡有野心的年輕人,這車東西我按市場價五折的價錢買下,與此同時,我給一個親手向約瑟夫公爵獻禮的機會。”


    “非常感謝,若將來我有大富大貴之日,一定忘不了您的提攜之恩!”風滿樓行禮道。


    在地底世界,貴族是可以經商的,而這家約瑟夫皮貨店,便是地下城大名鼎鼎的約瑟夫公爵開的一處買賣。昨晚風滿樓苦思冥想,想出了一個逐步接近之計,他決定利用這車皮貨跟約瑟夫公爵套上關係,在借由約瑟夫公爵為跳板,以舉辦皇家舞會的由頭進入皇宮。


    風滿樓並不在乎這車皮貨的損失,因為買皮貨的錢也是從那些小城市的貴族那裏偷來的,隻要能無聲無息的接近國王,他不介意再多偷幾家。


    店裏學徒花了幾個小時輕點貨物,最後看著貨單,華萊士取出兩枚金幣付給風滿樓。他這一單真是占了大便宜,原本這車皮貨和羽毛至少能賣四枚金幣,那相當於是一個王宮百姓一年的生活費。


    將自己投訴的旅店告訴華萊士,風滿樓和冷如鳳駕著馬車返迴旅館靜候佳音。因為王城裏除了西市,其他地方都太臭了,兩人也沒出去看旅遊,就在旅館等著,兩天後,學徒終於帶來了華萊士的華萊士的消息。


    “二位,我家掌櫃說了,明天上午,公爵大人將在他的府邸借鑒二位,希望二位不要失禮。”年輕學徒道。


    風滿樓道一聲謝,給了學徒兩枚銅幣當作小費,著手開始為明天的會麵做準備。


    因為是件一位公爵,他們這身商賈服裝顯然已經不夠莊重,兩人離開旅館,去西市一家成衣店買了兩套禮服,又去鞋店買了上好的皮靴,將自己捯飭的像個子爵和子爵夫人,這才滿意的返迴旅館。就這麽兩身行頭,一枚金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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