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靈叫了輛“嘀嘀”,所以兩人幾乎是跟其他人一起到的城西棚戶區。


    說來趙懷遠也是把廣而告之做到了極致。


    明明位於城東的大學城附近就有棚戶區,裏麵同樣有孤寡老人,非要拉著兩箱物資大費周章的橫跨東海市去城西獻愛心,也是煞費苦心。


    因為是“嘀嘀”,風滿樓沒了出車錢的機會,下車後,就發現早到一步的學生會幹事們已經在匆匆忙忙的卸貨。


    風滿樓也不廢話,主動來到車廂外接貨,不多時就幹的額頭冒汗。


    八名男生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鍾才將兩車物資卸到地上,個個累得汗流浹背。


    而趙懷遠呢,除了在一開始擺拍了幾張搬物資的照片外,全程都在替別人拍照。


    但似乎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妥,領導嘛,指揮指揮就行了。


    將兩車物資卸到路邊,眾人開始在趙懷遠的指派下推著裝有米麵油和食品的推車去往各自目的地。


    風滿樓和葉清靈被分到了離卸貨點最遠的老軍人馬爺爺和趙奶奶家。


    兩人沒說什麽,推著車就鑽進小巷。


    趙懷遠等眾人都走了,吩咐兩名女生小心看著東西,自己溜到遠處打電話。


    “鑫哥,怎麽迴事,怎麽風滿樓還活蹦亂跳的?!”


    【昨天風滿樓沒出校門,飛龍他們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不過剛剛聽說他們已經跟上風滿樓了……】


    手機裏的聲音頓了頓,杜鑫似乎有什麽事,過了一會兒聽筒裏才再次響起聲音,【怎麽迴事,風滿樓找你去了?”】


    “嗯,他今天跟我一起去城西援助孤寡老人。”


    手機那頭再次沉默,一會兒才道:【那還動手嗎?】


    趙懷遠想了想,朝四周張望,“你的人在哪兒?”


    【就在離你不遠的一家叫‘好妹’的小賣部裏,我讓他們跟你揮下手。】


    趙懷遠看了一圈,發現對麵就是“好妹的小賣部”,十幾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正朝他揮手。


    他點點頭,示意他們不要過來,“鑫哥,我把風滿樓要去的地址發給你,你讓他們從遠處繞進去,記得別傷了他邊上的女生,那是我內定的女人。”


    【所以還是要動手嗎?】


    “必須動手,我看見他就討厭。”


    【好,我知道了,你把位置發過來,我讓他們做事。】


    掛了電話,趙懷遠將老軍人馬德凱家的地址發過去後滿意一笑。


    杜鑫這條狗還是很聽話的,對付一個風滿樓都出動了十幾人,這哪裏是要去打人,分明是再讓我看他的誠意。


    不錯,可以跟老爸說一聲,讓他今年多給杜鑫個項目。


    瞬息之後,趙懷遠的笑容裏漸漸多了些陰狠,“有清靈在旁邊看著更好,等她嚇得花容失色的時候,我也來個英雄救美,保管讓她也對我好感度飆升。


    風滿樓,你不過擋下了個陸風而已,我這次擋下十幾個混混,看清靈怎麽選!”


    他覺得這次一定萬無一失,便又打了電話,“可以動手了,記得別留下痕跡,搜仔細點兒。”


    電話那頭是個略顯猥瑣的聲音,【放心吧趙少,保證幹的漂漂亮亮。】


    掛了電話,趙懷遠無比暢快的唿了口氣,吹著口哨轉身往迴走。


    ……


    棚戶區(貧民窟)的狀況真不是一般的糟糕,道路狹窄蜿蜒如迷宮不說,還到處汙水橫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什麽東西腐爛之後發酵的酸臭味。


    風滿樓聞得直皺眉。


    雖然他前世是個農村娃,可好歹是沿海地區的農村,經濟發展的還算不錯,生活環境可比這裏好太多了。


    “聞不慣吧,沒事的,這味道也就是剛進來時能聞到,再過一會兒你的嗅覺疲勞了,就聞不大出來了。”


    葉清靈表現的頗為適應,似乎平時沒少來這種地方。


    “你經常來這裏嗎?”風滿樓問。


    “我不希望把獻愛心變成作秀,所以每個月都盡量過來一兩趟。”


    葉清靈道,“也不是次次都會送東西,更多的時候隻是陪老人家們說說話、閑聊幾句。


    其實他們對物質生活已經沒追求了,靠著政府的救濟金或者撿廢品什麽的也能把日子過下去。


    他們最難忍受的,是那種隻能獨自在破房子裏等著腐朽老死的孤單感。”


    風滿樓看著有些傷感的葉清靈,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需要重新認識她。


    原來在一個善良傻姑娘的外殼下,她的內心是如此敏感細膩。


    “幹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葉清靈雙手擋在胸前,故作緊張的道,“告訴你,別不要以為這裏地方偏僻就能胡來。


    這裏可是我的底盤,隻要我喊聲救命,無數根拐棍兒能瞬間敲破你的頭哦!”


    “哈?”風滿樓腳下一滑,差點摔個狗吃屎。


    少女掩嘴偷笑。


    兩人足足走了二十分鍾才來到老軍人馬爺爺家。


    這還是多虧了葉清靈認得路,否則在這片迷宮一樣的地方,風滿樓估計得找上半天。


    馬德凱馬爺爺是位在抗戰中失去了雙腿的老革命。


    因為活得倔強,不願意拖累別人,一輩子沒有結婚,父母死後,便獨居在這棚戶區的最深處。


    跟周圍鄰居家的破敗隨意不同,馬爺爺的小籬笆院裏整齊的放著十幾個插著爬架的泡沫箱,裏麵種著番茄、茄子、和黃瓜,邊上的瓦盆裏還種了蔥。


    鬱鬱蔥蔥、綠意盎然,跟周圍那些灰敗的沒了希望的棚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風滿樓心說,這或許就是一位戰士的倔強吧。


    他可以允許自己活的窘困,卻決不允許自己被生活打倒。


    “馬爺爺,清靈來看您了!”葉清靈在門口喊道。


    屋內瞬間響起嗬嗬的笑聲,“我說今天怎麽有喜鵲在屋外叫喚呢,原來是清靈來啦!”


    房門推開,風滿樓看到一位拄著雙拐的老人,膝蓋以下的褲腿空蕩蕩的,褲腳露著兩根雞蛋粗細的棕色木棍,滿臉的溝壑滄桑,稀疏的花白短發倔強的根根豎起。


    馬爺爺看到他時微微一愣,隨即才笑道:“換搭檔啦?”


    葉清靈笑著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我以後都會跟他來看大家。”


    說來好笑,不知為何,風滿樓忽然有種毛腳女婿第一次上女方家拜訪的緊張感。


    這馬爺爺不愧是上過戰場的老兵,眼神犀利的像手術刀。


    馬爺爺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這才笑著點頭,“不錯,眼神裏幹淨,比那什麽趙懷遠看著順眼多了,那家夥別看皮囊長得不錯,骨子裏不是什麽好東西。”


    葉清靈甜甜一笑,錘了下風滿樓的胸口,“傻愣著幹嘛,把東西搬進去呀!”


    “哦哦……”風滿樓連忙點頭,開始搬推車上的大米和食用油。


    “唉,都說了我有傷殘撫恤金、不缺吃穿,你空手來看我就行,怎麽又帶一大堆東西!”


    “是趙懷遠那個家夥買的,不要白不要,咱不能讓他白賺了名聲不是。”


    “是那家夥的錢啊,那趕緊拿進來吧,就當打土豪分田地了。


    小夥子,給我搬到屋裏去。”


    風滿樓瀑布汗,心說如今的獻愛心活動都這麽直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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