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成中年油膩大叔的楚紅,趿拉著草鞋,眯著雙眼在大街上肆無忌憚的抽著煙。


    突然,楚紅呆立在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張


    詹雲倩手裏提著寶劍,一手捏著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蘆漫無目的的溜達著從對麵走過來。


    “楚紅,你要記住,無論什麽時候,什麽地方。都不要被眼前這一切所迷惑!


    包括這漫天的星辰和你所經曆的一切。


    我們同在這片星空之下,又都不屬於這裏。當最終迴歸的時候,希望你能夠明白。


    你一定要記住:你還是你!千萬記住!”


    “楚紅,你一定要記住,你還是你!你還是你!你....”


    那熟悉身影,熟悉的樣子,熟悉的話語,楚紅以為此生再也不會遇見。然而,在這個街頭,她!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足足過了半晌,楚紅才驚醒過來。眼前哪裏還有那道熟悉卻又陌生的倩影?


    “文卿?”


    “文卿!”


    楚紅大喊了一聲,期望那個女子能夠聽到他的唿喊!周圍的人群看著這個中年大喊突然大喊一聲,熱鬧的街市上都突然靜了一瞬間,隨後再次恢複了原樣!


    楚紅這才反應過來過來這裏已經不是地球,而他自己也已經不是那個曾經的楚紅了!


    但它不想放棄,畢竟自己對以前的記憶一點都沒有忘記。文卿明顯比自己知道的更多,她理當也不會忘記才對!


    “文卿!”


    “文卿。你在哪?是我啊!我是楚紅啊!文卿!”


    楚紅甚至都不在掩飾自己的身份,在大街上大唿小叫的,試圖找到剛剛那個女子。


    太陽已經西垂,街道上的行人也開始漸漸的變得稀疏。一個丟了魂的落魄漢子獨自靠在牆角,嘴裏依然在不斷的念叨著那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繞的名字。


    但是,一切仿佛是在做夢一樣,此刻夢醒了,剛剛那個突兀出現的女子也好像是隨著夢醒而鴻飛冥冥,不知所蹤!


    也許隻是長得像吧?


    又或者是自己看花了眼?


    這裏已經不是他熟悉的那片土地,怎麽可能還會遇見她?


    楚紅習慣性的點著一鍋煙葉,靜靜的抽著。呆呆看著一個個煙圈慢慢的在夕陽的餘暉中飄散成一團團,楚紅也慢慢的變得冷靜。


    十年了,自己還是放不下嗎?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從青年變成稚童,又從稚童變成現在的少年,他楚紅拋卻了一切,隻是為了能夠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活下來。


    原以為自己經過這將近十年的時間,已經忘記了那一抹白色,那個遇見任何事都是一臉平靜的身影。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有些人注定會在心裏留下一抹深深地烙印,哪怕隔著時空,哪怕是經曆了一場輪迴。自己以為已經徹底忘記,也許隻是因為一點點熟悉感,一點點似曾相識。曾經所有的一切都會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翻湧出來,似是苦澀,卻又甘甜的讓人迴味。


    “掌櫃的,來壺酒!再弄倆下酒菜!”楚紅不知何時走到了一個巷子裏的小酒館裏,酒館鋪麵不大,看樣子也就是普通人家拆了一麵臨著巷子的牆當門麵。小小的屋子裏也僅僅隻有三張桌子。這麽小的鋪麵,也沒有雇傭小二跑堂之類的。隻是一個人兼顧著掌櫃、跑堂、廚師所有的職業。


    “客官,小店人少,您甭嫌棄,酒缸就在櫃台一邊,自己打酒就可以。”一個頗為老邁的聲音從後廚傳來。


    酒館裏此刻隻有一個年近七旬的老叟拿著自己的酒葫蘆坐在另一桌一口一口的喝著小酒。些許溢出的酒水粘在花白的胡須上也絲毫不介意。


    “嗬嗬!小哥看著麵生!第一次到這家小店吧?那裏有酒你自己打就行,打多少喝多少。反正那老瘸子也不管!嗬嗬!”那老叟見楚紅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可能是怕楚紅誤會店主欺客,主動開口解釋了一句。


    “老瘸子,你動作快點!有新客上門,人家可不熟悉你這破規矩。趕緊上酒。”老叟笑嗬嗬的對著呲呲亂響的後廚喊了一嗓子,這才善意的說道


    “這個店主是個瘸子,行動不太方便,您見諒則個。不過他這釀酒的本事可是一絕。我們這些老家夥喝他的酒喝了一輩子了,一天要不喝他幾兩,還真是渾身都不舒坦。”


    正說著,後廚一個一點也不比這老叟年輕的布衣老頭一瘸一拐的端著兩盤菜走了過來,輕輕的放在那白胡子老叟的桌上。又趕緊拿了一個空酒瓶給楚紅打了一瓶酒水。


    “嘿!你個老白毛,這大半輩子了,今兒還算你說了句人話。別的我不敢說,要說這釀酒,這滿邯鄲城可找不出一個比我這更好的了。”


    說著給楚紅倒了一碗,頓時一股濃鬱的酒香鋪麵而來。


    “客官,您先嚐嚐!”


    楚紅嗅著這濃鬱的酒香,又仔細看了看這宛如清水一般的酒水。即便還沒有喝,楚紅也知道這是好酒,最起碼比起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喝過的酒不差。


    “好酒!”楚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心地讚歎道。隨後端起酒碗,小小的喝了一口,隨後又是一大口喝幹。頓時那種久違了的仿佛烈火中燒的的辛辣感和全身毛孔全部張開的舒暢感再次來襲。


    “好酒!”楚紅自付自己在前世好歹也是見過不少世麵的,各種名酒也是喝過不少。但是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上,居然還能喝到比前世那些十大名酒絲毫不差的酒水。甚至還猶有過之!


    “好酒!”楚紅忍不住又喝了一碗,隨後打了一個酒咯,頓時一股更加濃烈的酒香從腹中噴湧而出。讓楚紅再次讚歎。


    “嗬嗬,我這酒水,能得小哥三聲讚歎!老漢此生再無憾事矣!”


    那瘸腿老漢一手拄著櫃台,一手輕輕捋著灰白的胡須,高興地點頭說道。


    “哈哈!前輩可莫要如此說,我的家鄉有句話叫‘酒香不怕巷子深’,您這酒水,香則香矣,隻是這巷子也太深了些!”楚紅似乎是意有所指,不過端坐的身體依舊紋絲不動。隻是又給自己倒上了一萬酒一飲而盡。


    “嗬嗬!小哥莫要取笑老漢,我這酒館開了都快四十年了!也就是他們這幾個老家夥對我這酒水念念不忘,其他人,誰會在意我這酒水如何呢?最起碼,您是近幾年來唯一一位外來客。”


    “那可真是小子冒昧了,打擾了眾位前輩的清修。是晚輩的不是。”


    “哈哈!老瘸子,我就說吧!這小子不簡單,這不,一眼就看穿了你的障眼法。”那白胡子老叟笑眯眯的說著,幹脆端著酒菜挪到了楚紅的桌上。毫不客氣的坐下說道


    “老瘸子,別杵著啦,好不容易來個有意思的後生,幹脆坐下,一起喝點!”


    那瘸腿老漢笑著擺了擺手,


    “你這老酒蟲,知道我的規矩還想拉我,不安好心思!”


    “不過,今天得遇小哥,確實值得破一次規矩。”說著也主動走過來,在另一條長凳上坐下來。


    楚紅現在可不敢托大,這兩個老頭看著和普通老人無異,但是剛剛那白胡子老人看自己第一眼的時候,楚紅一瞬間的心驚膽戰讓他突然警惕起來。隨後那老瘸子一步步走過來,雖然是個瘸腿,但是從他走路的步伐來看,顯然本身擅長的就是速度。


    “未請教兩位前輩高姓大名?”


    楚紅此刻姿態放的很低,麵對著兩位任何一位都能夠秒殺他的存在,由不得他擺什麽侯爺或者天才的架子。


    “沒什麽大名不大名的,不高今兒高興倒是真的!來,走一個!”白胡子老叟豪邁的舉起酒碗和楚紅碰了一下一飲而盡的說道。


    三人就這樣連喝了三碗酒。就聽見門外的巷子裏傳來一聲響亮的鈴鐺聲,然後一個頗為尖細的聲音才慢慢的響起來


    “測字問卦,神算相麵,不準分文不取。”


    “嘿嘿!這老瞎子,一準是聞著味來的!小哥,一會無論來人說什麽,都別讓他給你算卦!那就是個老騙子!”白胡子老叟聽見外邊的聲音,剛剛還豪邁無雙的他立刻垮了下來。


    “嗬嗬,你個老蟲子,有背地裏說人壞話!真不怕哪天被人割了舌頭?”緊接著,楚紅就看到一個身穿玄色道袍,頭戴黃色蓮花冠,手裏還駐著個神算子帆布招牌的目盲道人慢慢悠悠的走進了酒館。


    “恩?有生人氣,來新客人了?老瘸子,這可是稀罕事啊!”就見那道人一進酒館,鼻子使勁嗅了嗅。居然就斷定楚紅是新來的。然後老道士也不客氣,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唯一空著的長凳上。


    “啊!這位小哥,我看你相貌清奇,必非凡俗之人。可願讓老道算上一卦?”


    “嘿嘿!”聽到老道這句話,那白胡子老人得意的笑了笑,還衝楚紅眨了眨眼睛。


    “哦,如果我要測字,老仙師該如何?”楚紅喝幹了碗中酒水,微笑的問道。


    “哎呀,小哥,你怎麽不聽勸啊!小心被這老瞎子....”


    “老酒蟲,斷人財路相當於殺人父母!小心我與你拚命!”那老瞎子聽到老酒蟲的話,連忙打斷搶話說到。


    “小哥不必擔心,你如果以要測字,隻需在我手心寫字即可”說著,仙風道骨的老瞎子攤開右手,示意楚紅寫字。


    楚紅也毫不客氣,蘸著酒水,就在老瞎子手心裏寫了一個“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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