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小學的電動推拉門緊緊閉著,保安大爺看到薑理過來,隻敢把窗戶推開一條小縫。


    他壓低聲音說道:“你是同學的家長嗎,現在學校裏也亂的很,這門開不得。如果實在要進,你踩著那邊的花壇假山翻牆過去!”


    薑理看了看保安大爺指著的一處牆頭,上麵還掛著木牌,警告學生禁止從此處翻牆逃學。


    她沉默一下,指著電動推拉門問道:“這個會觸電嗎?”


    保安大爺有些納悶,但還是搖了搖頭。


    於是薑理當著保安大爺的麵,單手舉起三輪車,另一隻手穩穩地攀上不鏽鋼製的推拉門,三兩下翻過牆頭。


    三輪車落地,旺財也從門縫裏擠了進來。


    保安大爺呆愣半天,等迴過神來,眼前已經不見人影。


    “張然然,五年級3班的學生,班級教室在校園進門的第二棟……”


    薑理在心中默念,剛來到第二棟教學樓,就看見樓下有幾個歪斜的身影正在走動。


    一個是成年人體型,或許是老師,另外三個都是穿著校服的小學生。


    都是喪屍。


    薑理從車上抽出棒球棍,一棍捶倒一個,幹脆利落地走到教學樓前。


    一樓的教室已經空了,樓梯口的推拉門被鐵鏈和鎖頭拴住。


    薑理往裏看去,發現台階上站著三名男教師,他們手中拿著拖把棍和塑料水桶當武器。


    “快,有人來了!”


    看到薑理過來,其中一位男老師想把門打開,卻被身邊的人攔住。


    阻攔的人麵色古怪,警惕道:“先別開門,外麵這麽亂,誰知道她身上有沒有被咬傷抓傷!”


    聽到這話,薑理抬頭看了他一眼,懶得解釋更多。


    “那我不進去,你們知道五年級3班一個叫張然然的學生嗎,我是她的家人。”


    三名老師麵麵相覷,片刻後,有人走過來打量著薑理。


    “張然然不是家裏隻有個爺爺嗎……算了,這時候還能趕過來找人,也不可能非親非故。”


    他嘀咕兩句,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說出了一個不太美妙的消息。


    張然然學習刻苦,在班上是尖子生,最近報名了全市小學生奧數競賽。


    今天一早,張然然剛到學校,就被老師帶上大巴車,計劃去市中心參賽開考。


    也就是說,薑理撲了個空。


    薑理有些頭疼,看在任務獎勵的份上,她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樓梯口的幾名老師都沒教過五年級的課,這點信息還是早上張然然的老師魏雪跟年級主任請假,他從旁邊路過聽了一耳朵。


    不過到底是教師,有關全市競賽的消息多少了解過,很快把查到的比賽地點告訴薑理。


    奧數競賽在市中心舉辦,上午就考完了。張然然和老師還沒迴校,多半是在迴來的路上出了意外。


    薑理跟男老師借手機,想撥打班主任電話,連打幾次都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好在還有工作群,男老師幫忙發消息問了一圈,終於有個平時和班主任關係比較好的同事給出線索。


    “魏老師給我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在兩小時前,她說手機快沒電了。廣播讓市民就近尋找建築物隱藏避難,她帶著學生下車躲在一家酒店。”


    照片上有明顯的建築物地標,趁著現在網還能用,薑理用借來的手機搜索定位,很快將目標定為附近的牡丹大酒店。


    她把導航的地圖記在腦海中,謝過教師,帶著狗子原路離開實驗小學。


    為了答謝教師幫忙尋找線索,薑理又拍了拍旺財,打開狗叫開關,把喪屍吸引在三輪車後麵排隊跑步。


    等把一路上吸引到的喪屍帶遠實驗小學附近的區域,薑理才加速甩開它們。


    這時候的牡丹大酒店,一樓大廳站滿了前來避難的路人,氛圍十分壓抑。


    手臂上紋了青龍白虎的社會人叼煙翹腳,一人獨占沙發。


    “這外頭到底是什麽鬼東西,晃來晃去有幾個小時都不見累的!”


    旁邊幾個頭發染色、戴了耳釘鼻環的鬼火青年湊過去聊天,不無擔憂的說道:“龍哥,那都是死東西,看不人不鬼的樣子,跟小說裏講的喪屍一樣,怎麽可能會累呢?”


    聽到這話,龍哥皺了皺眉,把抽到不要的煙頭往酒店的紫檀木茶幾上狠狠一摁。


    煙頭在精致的木桌上燙出了漆黑的痕跡,惹得旁人連連皺眉。


    酒店的服務員和前台在另一邊,和前來避難的客人涇渭分明。


    “報警打了十幾次才接通一次,說是現在城市警力緊張,已經顧不上這裏了。”


    另一位服務員放下手機,站在櫃台邊搖頭歎氣:“醫院也打不通……廣播裏說這些得了怪病的人會傳染,被咬和被抓都可能潛伏病毒,咱們要不跟那些客人說說,叫他們檢查一下?”


    前台跟不遠處的保安對了對眼神,後者去和大家商量,讓被抓或被咬的人主動站出來。


    開始還有幾個老實人,乖乖走出來就被引到另一片區域隔離。


    後麵沒站出來的客人見此情形,擔心自己會受到不公平的對待,恨不得把身上的傷口藏得嚴嚴實實。


    龍哥瞥了一眼自己小腿上的細長抓痕,狀似不經意地拿過小弟的馬甲外套,往腿上一擱。


    他本來想隱瞞過去,可沒過多久就感覺傷口隱隱發癢,眼前的視線也模糊起來。


    坐在對麵沙發的小弟還沒覺察到不對勁,正嘻嘻哈哈的拿著做消遣用的撲克牌玩鬧。


    其他的客人不願意靠近社會人和鬼火青年,甚至不敢往龍哥身上多看兩眼,怕惹事上身。


    直到龍哥徹底完成從人到喪屍的轉變,周圍的人還沒意識到不對勁。


    隻聽一聲嘶啞低沉的吼聲,變異後格外強壯的龍哥直接撲向對麵打牌的鬼火青年。


    伴隨著數道尖叫,牡丹大酒店裏亂成一片。


    張然然和魏雪坐在角落,距離發生騷亂的中心比較遠。


    情況一爆發,魏雪立刻拉著張然然跑到前台借用房卡,兩人快步跑上樓去。


    等兩人衝進房間,把大門關住再反鎖兩道,一大一小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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