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三件呢?”韓姨娘緊接著問。


    薑妧姎淡聲道,“第三件很簡單,本宮要你在外人麵前表露出對本宮和世子爺不滿,讓旁人相信你不是本宮與世子爺的陣營,然後伺機將世子爺對麻沸散上癮的消息和本宮毒發的消息散布出去,尤其是要傳到蘭姨娘耳中。”


    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隻有他們對他們放鬆了警惕,他們才有機可乘。


    \"妾身明白了,妾身定不會讓長公主失望!\"


    “韓姨娘且放心,事成之後,容薇妹妹的婚事包在本宮身上,本宮定會為容薇妹妹選一個德才兼備的如意郎君。”


    ——


    韓姨娘從念挽居中離開的時候,是哭著離開的。


    她眼眶紅腫,容顏黯淡無光,衣裙上還有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


    在迴住得地方時,韓姨娘低著頭徑自走著,邊走邊用手背抹著眼眶。


    路過的國公府的丫鬟們看著韓姨娘都在竊竊私語著,“韓姨娘這是怎麽了?”


    “誰知道?聽說早上長公主提議讓韓姨娘管家,國公爺答應了。難不成韓姨娘是高興的?”


    “高興?你看她身上的腳印,和哭得慘兮兮的模樣,定是被世子爺和公主訓斥了。”


    “可世子爺和公主若是不喜歡韓姨娘,又為何偏要讓她管家?”


    “不讓她管,還能讓誰管?前段時日,世子爺和公主抄家,隻有韓姨娘算幹幹淨淨的。其他人世子爺和公主也不信任啊?”


    “倒也是!”


    ……


    下人正竊竊私語著,就見長公主身邊的宮女青離追了上來。


    隻見青離對韓姨娘說道,“韓氏,公主說你小門小戶出來的,突然接管了這偌大的家業,怕你生出貪欲。”


    “特命奴婢叮囑你,務必記住自己的身份,凡事多聽多看多問,切莫自作主張。”


    “府中單筆支出在二十兩以上的,務必報與青離同意後,再做打算。”


    “若是你出現任何紕漏,公主隨時會收迴你的管家權。”


    聽到青離的話,韓姨娘的嘴蠕動著,最後卻沒說出口。


    青離走後,韓姨娘呆愣在原地,半晌,她拭去眼尾的淚痕,蹣跚著往迴走去。


    正值青天白日,府中許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二十兩就要上報?長公主對韓姨娘是有多不信任?”


    “是啊,而且你看剛剛青離對韓姨娘的態度多囂張,擺明了沒把韓姨娘放在眼裏。”


    “韓姨娘這家管得也真是窩囊!”


    很快長公主看不上韓姨娘的消息在國公府中不脛而走。


    ——


    明月巷


    “此處便是當日姎兒被關押的地方。”


    容予指著明月巷最深處的一座三進的宅子向薑妧姎介紹著。


    “原來是這裏。”薑妧姎喃喃道,“夫君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薑妧姎被關在這裏足足四日,卻連房門都未出過。


    而容予是通過密道到的這裏,所以自然不知道當日淳郡王用來關押容曦和薑妧姎的宅子到底在何處。


    容予推開漆黑的大門,不過短短幾日,門內已人去樓空。


    隻是從現場遺留下來的物件,可看出人撤離的匆忙。


    “為夫當日從淳郡王的書房進入地道後,有用司南定位,地道是向西而去。而為夫進入地道時是子時二刻,為夫帶著姎兒迴來時,是子時六刻,由此可見在地道中一來一迴需走上半個時辰,所以那處院落距離淳王府不過五六裏左右。。”


    “以淳王府書房為中心,向西延伸搜查五六裏的範圍,便能縮小探查的區域,再進一步搜查,便能確定是哪處宅子。”


    薑妧姎邊聽容予說,便徑自穿過前院走進後院。


    後院的主人房便是當日關押她和容曦的屋子。


    屋子裏還留著女人的衣物和首飾,薑妧姎記得那是淳王兄送給容曦的東西。


    她與容曦在此朝夕相對了數日,若沒有容曦為她打掩護,她也不會那麽容易逃離此地。


    如今她得救了,容曦卻還在淳王兄手中,薑妧姎有些擔心。


    淳王兄的愛太畸形,更何況她也是才知道淳王兄身邊也有個醫術聖手,若是他醫好了淳王兄的不舉,那容曦豈不很危險?


    從主人房出來,容予又牽著薑妧姎的手來到了書房,當日他們重逢的地方。


    那日她在此處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密道的開關。


    “不知密道的開關在哪裏?”


    薑妧姎說著又開始敲敲轉轉的模式,她轉轉博古架上的玉白瓷瓶,又敲敲桌案旁的卷缸。


    容予看著她皺著小臉,一副認真的模樣,失笑出聲。


    “夫君笑什麽?”薑妧姎嗔了他一眼。


    容予輕笑道,“為夫笑姎兒,開關就在你眼前,姎兒卻視而不見。”


    “眼前?”薑妧姎迷茫了。


    容予走到桌案前,轉動了桌案一角放置著的硯台,“姎兒方才繞著桌案轉了幾圈?居然絲毫不懷疑硯台有問題嗎?”


    薑妧姎恍然大悟,“原來在這裏!”


    她隻想著密道開關定然會在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卻沒想到淳王兄會反其道而行,就設在最顯眼的地方。


    果然隨著容予的轉動,密道門應聲而開。


    隻是此時密道口已經被一麵石牆封上了,顯然這條密道和此處院落已經被淳王兄舍棄了。


    “淳王兄的書房離清風巷有多遠?”薑妧姎突然開口問道。


    “不多不少正好五裏。”容予答道。


    當日知道姎兒在淳郡王手中後,他便留意了淳王府距離清風巷的位置。


    “也是五裏?”薑妧姎疑惑了。


    她轉頭看著容予,問道,“夫君,有沒有可能?”


    她還未說完,容予便接道,“姎兒猜得不錯!淳郡王書房下的密道分東南西北四條,其中往北那條通往清風巷,往西那條通往這裏。往東那條為夫也丈量過,應是通往宮中的。如今僅剩往南那條了。”


    聽容予說得堅定,薑妧姎心知他早出晚歸這些時日,沒有白忙活,她想到的,容予早就想到了。


    “那從淳王兄書房往南五裏的地方是哪裏?”薑妧姎問道。


    “棲霧閣”


    居然是……


    棲霧閣?


    他們猜到棲霧閣的背後是顥王兄和淳王兄。


    但從沒有人親眼見過顥王兄和淳王兄走進過棲霧閣。


    原來他們都是走密道!


    那便都能解釋得通了!


    “淳王兄總不能把阿姐藏進棲霧閣吧?”薑妧姎有些猶豫。


    淳王兄的西和北兩條密道已經成了廢棋,他若想把容曦放在身邊,方便他掌控,隻有棲霧閣那條路可以選了。


    可棲霧閣是他們的命門,又是煙花之地,出入的都是達官顯要,見過容貴妃的四品以上大員也不在少數,若是放在棲霧閣,反而更容易暴露。


    容予定聲道,“是與不是,去一探便知!”


    “夫君要去棲霧閣?”薑妧姎下意識地拽住了他的衣角,眉心微動。


    前次容予帶她一起去棲霧閣見世麵,她記得棲霧閣的舞姬那嫵媚風流的身子一直往容予身上貼,而她也差點被國子監宗樾調戲。


    “我陪夫君一起去!”


    從私心講,她自然不願意容予去那種地方,雖然知道他去那裏是做正事,可心裏還是會不舒服。


    容予將手指放在她的眉心,撫平她眉心的褶皺,輕笑道,“姎兒是不放心為夫?”


    薑妧姎沒有接話,可壓平的嘴角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容予刮刮她嫩白得鼻尖,調侃道,“姎兒開竅了,為夫很欣慰。”


    上次他帶她去棲霧閣,姎兒還懵懵懂懂,對他並不上心,這次都開始有情緒了,怎麽不算進步呢?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此行同上次不同,上次隻是帶姎兒去見見世麵,這次行動卻是要探查阿姐的下落,不論是危險性和難度都比前次更大,為夫不能讓姎兒跟為夫一起去涉險。”


    “可……”


    “好了,姎兒!若是為夫沒記錯,鳳於九天在服下十日後會首次發作,算算日子,就是兩日後了。”


    “姎兒如今還是以自己的身子為重,為夫已經讓邱寂之幫忙配些緩解之藥幫姎兒減輕毒發時的痛苦。”


    “待韓姨娘得手後自然會拿到容齊手中的噬魂蠱和寒潭碧草,到時就讓邱寂之為姎兒解毒。”


    “姎兒如今要做得就是每日吃好喝好,什麽都不要去想,養好自己的身子。”


    “那好吧!”薑妧姎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夫君打算什麽時候再探棲霧閣?”


    “今晚就去!”容予迴道。


    “夫君要一個人去?”薑妧姎還是不放心。


    容予輕笑道,“姎兒放心吧,為夫讓崔蘅表哥作陪,至於理由嗎,便是陪崔表哥一同去見挽歌姑娘。”


    “屆時有崔家表哥和挽歌姑娘做掩護,為夫也好行動。”


    聽容予早有安排,薑妧姎略放下了心,但還是交代道,“夫君若是敢叫別的姑娘近身,就等著家法伺候吧!”


    容予笑著將她攬進懷裏,打趣道,“好好好,為夫定為姎兒守身如玉!為夫的身體隻給姎兒一個人碰,姎兒可滿意?”


    薑妧姎啐了他一聲,“去你的!”


    ——


    雖然已經和容予和好,但因為薑妧姎身中劇毒加有孕,國公府內奸還未肅清,公主府的人手已經全部換成了自己人,安全起見,薑妧姎還是住在公主府。


    往日容予迴來晚時,薑妧姎基本早早就睡下了,從不會刻意為他等門。


    可今夜薑妧姎卻在床上輾轉反側,也說不清是擔心容予不能潔身自好還是在擔心棲霧閣沒有容曦的下落。


    一直到夜半三更,容予才迴來,身上還滿是酒氣。


    他一迴來,便將薑妧姎攬進懷裏,借著酒勁在她耳邊翻來覆去地訴說著對她的情意和想念,絮絮叨叨的模樣像極了得了健忘症的老人家。


    薑妧姎屏著唿吸,強忍著不適,推著他,嫌棄道,“咦~夫君身上都是酒味,難聞死了,快去洗漱!”


    她越推容予越來勁,抱起她放到床上,就要起身壓下來。


    “姎兒,嫌棄為夫?為夫可是為了姎兒,一整晚都沒有看別的女人一眼!”


    薑妧姎死命攔著,不讓容予的唇貼上自己的臉。


    “夫君說是去找姐姐的下落,我看夫君倒是去喝花酒去了。”


    否則一個去辦正事的人身上怎麽會酒氣衝天?


    提到容曦,容予的理智勉強恢複了些。


    他甩甩頭,坐到床邊,平複著唿吸。


    薑妧姎從床上爬起來,抬聲道,“行雲,端醒酒湯來!”


    她跪坐在床上,幫容予按摩著額角,“夫君,今夜行動還順利嗎?”


    容予搖搖頭。


    雖然看容予這醉醺醺的模樣,就知道計劃並不順利,可薑妧姎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萬一呢?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還是耐著性子安慰道,“棲霧閣那種魚龍混雜之地,淳王兄定不會將姐姐放在那種地方的,夫君不要著急,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吧!”


    容予還是搖搖頭,“不,阿姐很可能在棲霧閣,隻是為夫還沒有辦法接近她。”


    聽到容予的話,薑妧姎瞬間來了精神。


    此時行雲也將醒酒湯端了上來,薑妧姎端到容予唇邊,喂著他喝了下去。


    喝完以後,又將容予扶到次間淨房,為他脫去滿是酒氣的華服,扶著他坐進浴桶,幫他清洗著渾身酒氣的軀體。


    許是醒酒湯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沐浴讓容予恢複了理智,容予終於能開口將他今夜在棲霧閣的經曆講給薑妧姎聽。


    “為夫進了棲霧閣,見了挽歌姑娘,挽歌姑娘說近來閣中不太平,棲霧閣的九重樓闕之上的最頂層原來是閑置的,隻有閣主有貴客要招待時,才會開啟,平常一年也用不了三五迴。”


    “可近來那九重樓闕之上,似乎住進了位貴客,不知什麽來頭,七層之上全部被戒嚴了,上麵的人不許下來,下麵的人也不許上去。”


    “可平日不怎麽出現在閣中的閣主近來出現的頻率較往日高了許多,而且一來便是直奔九重樓闕之上。”


    “夫君是懷疑淳王兄將姐姐關在那九重樓闕之上?”薑妧姎邊為容予擦拭著後背,邊問道。


    容予搖搖頭,“為夫不是懷疑,為夫是確定!阿姐就被淳郡王關在九重樓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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