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姎兒,做事還是太過於心慈手軟!”


    薑妧姎正在吃容予夾給她的桂花糯米藕,突然聽到景帝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麽一句,她茫然地問道,“父皇,您在說什麽?”


    景帝鋒利的眼神看向了容齊,“姎兒,學著點。朕今日就教你怎麽處理以下犯上之人!”


    “來人,把容齊拉下去,打斷他兩條腿!”


    容齊聞言,驚出一身冷汗,忙跪地求饒,“陛下,饒命!那日,那日臣實在是喝多了,才會作出冒犯長公主之事!”


    “哐啷~”


    薑幼薇筷子也掉落在地。


    “父皇…”


    桌下,沈後拉了拉她的衣裙,薑幼薇看向沈後,沈後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忤逆陛下。


    薑幼薇咬緊下唇,墨瞳中浮現出迷茫,如果容齊斷了腿,以後如何襲爵?即便襲了爵,她要一個雙腿殘廢的夫君又有何用?


    “罰抄大盛律、跪祠堂,姎兒,你當是在過家家嗎?”


    “這天下,是我薑家的天下,朕的女兒,豈容他人隨意算計,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


    “姎兒,你要記住,皇權不容挑釁!”


    景帝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他不管賢妃幾個打得什麽算盤,容齊就是他殺雞儆猴的工具!


    薑妧姎眼眶微濕。


    前世,若是早發現容齊淳王他們的不對勁,有父皇撐腰,她也不至於落得那般田地。


    “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薑妧姎眼中劃過一絲狠意。


    兩條腿而已,容齊你以後失去的還會更多!


    在景帝的授意下,容齊很快被拉了下去,很快容齊的慘叫聲傳來,聽得薑妧姎心裏甚是暢快!


    “貴妃、容予,你們對朕的處理可有微詞?”景帝問道。


    容貴妃和容予對視一眼,齊齊起身跪下,“陛下聖明!臣(臣妾)不敢!”


    容貴妃和容予想對付林氏和容齊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陛下幫他們動了手,他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有怨言。


    “容予,迴去給容安帶句話,此事根由在他治家不嚴,罰他禁足一月,罰俸一年,抄十遍大盛律!”


    容予眼中劃過笑意,他早就想治治他這個老爹了!


    “臣遵旨!”


    “父皇,幼薇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薑幼薇突然開口道。


    景帝眸中閃過一絲戾氣,“講!”


    薑幼薇清清喉嚨,凝聲道,“夫君有錯,當罰,公爹有錯,亦當罰!既然父皇罰了夫君和公爹,那為何不把予初妹妹一起罰了。”


    “此事予初妹妹也有份參與,隻罰定國公府,卻不罰予初妹妹,兒臣擔心有人議論父皇處事不公!”


    景帝眼中閃過詫異,他以為薑幼薇是對他打斷容齊的腿有意見,沒想到是對他不罰薑予初有意見。


    景帝正在思索如何處置薑予初。


    薑幼薇又說道,“予初妹妹被賢妃娘娘縱得無法無天,父皇讓她落胎,她居然陽奉陰違,私自把孩子保了下來!如此膽大包天,不把父皇的話放在眼裏,兒臣以為當罪加一等!”


    既然容齊的雙腿保不住了,那她以後隻能靠自己在父皇麵前掙些臉麵了。


    前次把薑妧姎和容予的事捅了出來,就讓父皇對她另眼相看。


    這次把薑予初的事捅到父皇麵前,既能除掉薑予初肚子裏的孩子,又能讓父皇覺得自己大義滅親,剛正不阿,何樂而不為!


    聽到薑予初違抗自己的命令,沒有打掉孩子,景帝的臉上浮上一層陰雲密布,賢妃教出來的好女兒!


    朕的命令都不聽了,他們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來人,去水月庵對三公主施杖刑一百杖!”


    眾人麵麵相覷,景帝這是要把薑予初肚子裏的孩子用棍棒打下來啊!


    迴去的路上,沒了容黛這個電燈泡,容予鑽進馬車挨著薑妧姎和她說話。


    “姎兒,容黛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薑妧姎眨巴眨巴大眼睛,無辜地說,“我隻是跟黛兒妹妹說父皇最喜歡清平調,其他什麽都沒做。”


    容予薄唇勾起,“我竟沒看出姎兒是扮豬吃老虎的。”


    “你所謂的什麽都沒做不亞於親手在容黛頸邊放了把刀。”


    清平調是蘭槐先生的一首詞,蘭槐先生文采斐然,所作詩詞朗朗上口。


    上至九十九,下至剛會走,都以會背蘭槐先生的詞為榮。


    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蘭槐先生隻是筆名。


    他的真實身份是先太子。


    先太子文采斐然,精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但在治國經事上卻一竅不通,處理政事的能力很是平庸。


    當年景帝功高蓋主,在景陽門發動政變,奪得就是先太子的位!


    這首清平調是先太子逃走後才在民間流傳起來的。


    景帝的幕僚分析的是,此詞借景抒情,意在暗示景帝得位不正。


    因為清平調已經在民間廣為流傳,即便景帝是皇帝,也不能把它禁掉。


    但是他本人對這首詞深惡痛絕!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隻天子近臣知道。


    景帝疑心重,當年先太子逃亡後音訊全無,本就讓景帝寢食難安。


    再加上,近日淳王為了脫罪,急著把鍋甩出去,竟想把豢養私兵一事甩到殿前司裴行儉和先太子身上,更讓景帝懷疑先太子沒死。


    容黛這個時候當著景帝的麵吟誦清平調,不是純粹給景帝添堵嗎?


    “夫君,把容黛妹妹嫁給淳王兄做側妃,如何?”薑妧姎又問道。


    容予立即明白了薑妧姎的意圖,他臉上笑意更盛,柔聲道,“都聽姎兒的!”


    容黛吟誦了清平調,又嫁進了淳王府,以景帝的疑心,自然會把淳王和先太子聯係在一起。


    “既然夫君沒意見,明日淳王兄設宴,機會合適,夫君可要做好準備!”


    容予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什麽似的,說道,“為夫竟不知姎兒還會撒嬌,為夫也想試試姎兒對為夫撒嬌,為夫能不能扛得住?來吧。”


    說著張開雙臂,擺出一副任薑妧姎蹂躪的姿態。


    薑妧姎臉唰地紅了,她沒好氣地說道,“等夫君有女兒了,可以讓你女兒給你撒嬌。”


    容予把手伸進了薑妧姎的衣衫內,摩挲著她光滑細膩的肌膚,不懷好意地說道,“那為夫可要努力了,這樣姎兒才能早日給為夫生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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