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府


    “母親剛還說明日要帶我們幾個進宮給妧姎妹妹添妝,不成想今日你倒是自己來了。”


    聽到薑妧姎的馬車已經到了門口,沈星洛一身俏麗的淺碧色百迭綠蘿裙,邁著小碎步飛奔而來。


    薑妧姎正在聽雨的攙扶下下馬車。


    沈星洛一把抓過她的手,爽朗地說道。


    沈星洛是沈家大房護國公沈毅的小女兒,人長得嬌俏可愛,性子最是活潑開朗。


    平日是個沒什麽心眼的,薑妧姎很喜歡她的性子,在沈家,除了二表哥,就屬與她最為要好!


    沈星洛比薑妧姎大兩歲,已經定親,未婚夫關濔是個武將,在沈家軍中任四品武將。


    現在和護國公沈毅、大表哥沈霽一起在西北戰場上與臨夏國對峙。


    薑妧姎想到前世沈星洛苦苦等了關濔三年,從十五歲等到十八歲,等來的卻是關濔在戰場上認識了一位特別的女子。


    迴來後用戰功換娶那女子為平妻。


    沈星洛承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很快香消玉殞。


    關濔和那女子倒是日子越過越好,在那女子的勸導下,關濔脫離沈家軍,另投謝家軍。


    隨後沈家傾覆,關濔因為與沈家軍切割得早,不僅未受到影響,反而在西照國一一戰中戰功卓越,官拜二品,還為那女子請了誥命!


    薑妧姎想到前世在宴會上見到那女子,意氣風發,春風得意。


    再想到沈星洛臨死前蒼白無助的臉,與現在的嬌俏可愛重合,錦袍下的手慢慢收緊。


    距離關濔迴京還有三個月,三個月她要想辦法給沈星洛打打預防針,讓她不要把關濔看得太重!


    薑妧姎笑道,“大舅母有心了!”


    沈星洛拉著薑妧姎往府裏走去,邊走邊道,“婚期定得這般急,妹妹不在宮裏準備,怎還有空來府裏。”


    薑妧姎笑笑,“有母後、禮部、欽天監還有宮人在忙,也沒我什麽事。今日突然想看一本書,找遍了宮中的藏書閣,也不曾找到。想到二哥哥這倒是有一本,就過來拿了。”


    沈星洛奇道,“再有七日,妹妹就該出閣了,你還有心情看書?”


    薑妧姎輕咳道,“出閣而已,哪個女子沒這一遭,我倒覺得和平日沒什麽不同。”


    從現在開始,她要潛移默化地給沈星洛洗腦。


    女子當為自己活,而不是依附於男子。


    沈星洛突然安靜下來,低聲問道,“妹妹可是對這樁婚事不滿意?”


    不是她多心,隻是薑妧姎這反應跟她見過的其他待嫁女子相比,太過於平靜!


    仿佛出嫁的不是她,而是隨便的一個阿貓阿狗。


    薑妧姎輕笑道,“姐姐想什麽呢?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嫁誰不是嫁,我沒什麽好不滿意的。”


    在薑妧姎心裏,這樁婚事是容予權衡之下的無奈選擇。


    她亦是任人擺布的木偶,沒有決定自己婚事的權力。


    既然雙方都非自願,婚禮不過是走個過場,自然也就不會花心思在備婚上,也不會對自己不情願的婚事生出期待。


    前世,她因著容齊的保證,出閣前還是有些小女兒對未來的期盼和向往。


    彼時剛遭遇過那樁事,容齊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結果呢?她一敗塗地。


    雖說容予與容齊不同,到底不是兩情相悅得來的婚事,想要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怕也是奢侈。


    沈星洛聽到薑妧姎這麽說,打趣道,“若是旁人這麽說,我還信!妹妹這話怎麽聽著像是在炫耀!”


    她擠眉弄眼道,“你嫁的可是容予啊!上京多少女兒家的夢中情郎。被你說得這麽輕描淡寫,可見,人都是不知足的,擁有了就不在乎了。”


    “容世子真可憐!要娶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


    她雖與關濔分隔兩地,可她的心無時無刻不在牽掛關濔。


    沈星洛覺得和自己不喜歡的人成婚,就像把自己提前埋進一座墳墓裏。


    說著她又神神秘秘地附在薑妧姎耳邊說道,“三房的知鳶妹妹眼眶已經紅了好幾天了!”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莫過於此了!”


    三房的沈知鳶傾慕容予在沈家不是秘密。


    隻是沈知鳶的父親沈閎,是上任護國公的庶子,現在也隻是個六品小官,這個家世打著燈籠也追不上容予。


    況且沈知鳶早已定親,未婚夫薛懷憶還是容予的生母薛氏哥哥的小兒子,算容予的表弟。


    沈家人沒少勸沈知鳶把心收一收,好好備嫁,待薛懷憶從蜀郡迴來成婚。


    前世,薑妧姎就是毀在容齊的白月光薑予初手裏。


    她深知白月光的殺傷力!


    所以她打心眼裏看不上沈知鳶這種明明有未婚夫,還心裏裝著別人的朝秦暮楚的人。


    聽到她哭了幾天,也隻是冷笑一下,再沒別的反應。


    “星洛姐姐,我先去二表哥那裏找書,晚些再去與外祖母和各位舅母打招唿。”


    沈星洛雖然奇怪什麽書這麽重要,派個人來拿就是,竟還讓她不顧婚期近在眼前也得親自跑一趟。


    但她也知道薑妧姎行事素來有章法,她這麽做,說明那本書對她而言確實重要,因此也未多說什麽,隻答道,“那我在母親房中等你!”


    薑妧姎點點頭,而後匆匆向沈度所住的清風院走去。


    到了清風院,沈度已經在書房裏等候多時了。


    “二表哥,人在哪?”


    薑妧姎直奔主題。


    沈度衝他的新小廝京墨使了個眼色,京墨領命出去,隨即帶了個被五花大綁的人進來。


    京墨按著那人的肩膀,讓那人跪下。


    那人很有骨氣,即便被五花大綁,也堅決不跪,看向薑妧姎的眼神也充滿了仇恨!


    京墨狠狠地在他腿彎處踢了一腳,那人吃痛不過終是跪倒在地。


    “審了三天了,他還是不肯交代。”


    沈度有些無奈,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這個前小廝隨風有著寧死不屈的氣節!


    骨氣用在戰場上,勢必有所建樹;用在邪門歪道上,隻會讓人恨得牙癢癢。


    三年前,江南地區鬧水患,許多難民一路北上,到了上京。


    隨風就是那時候進的京。


    他本是良民,祖上世世代代長在江南,在上京毫無根基。


    一開始他在碼頭找了個幫人扛貨的活計,因他正值長身體的年紀,重體力活,幹得多,消化得也快,吃得就也多,每頓要吃五六碗飯,他搬貨賺的錢還不夠自己吃飯。


    正巧沈府要給家裏的少爺買幾個年輕力壯的做小廝,管吃管住,每月還給二兩銀子的月錢。


    隨風就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給賣了,脫了良民籍,入了奴籍。


    據他賣身時所說他身世清白,祖上是江南秦淮地區的富戶,幼時也是衣食無憂的,還讀了書,本是要考取功名的。


    因家庭變故,父母都死了,又趕上江南水患,他才不得不賣身為奴。


    因他眉目清秀,又能識文斷字,還有一身好武藝。


    適逢沈度的隨從裏有一個入了沈家軍,去邊關打仗了,出現了空缺。


    管家才挑了他來給沈度做隨從。


    他也不負眾望,因他出口成章,文采錦繡。


    比起其他隨從看書就困,沈度用他很是順手。


    所以不到三年,他已經是沈度跟前的第一紅人了。


    沈度是惜才之人。原本想著再過些日子,等父親和大哥從邊關迴來,幫忙運作一番,讓他脫了奴籍,去參加科舉,也為自己謀個功名迴來。


    偏偏這個關口,他竟然被賊人收買,背叛了沈度,差點害了薑妧姎,也害了自己。


    沈度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他為何這麽做。


    無論薑妧姎皇陵遇襲一事能否成功,隨風都是第一個被拉出來的箭靶子。


    到底淳王賢妃許諾了他什麽,竟能讓他甘願放棄大好前程,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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