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妧姎,你少血口噴人!那玉簪明明是你自己扔到現場的,偏要栽贓給我母妃的!”


    “三妹妹,你說玉簪是我扔的,我且問你,這玉簪是不是西域貢品?”


    “是!”


    “是不是上好的和田玉所製?”


    “是!”


    “是不是價值連城?”


    “是”


    “是不是太後娘娘想要,父皇都沒給,獨獨賞了賢妃娘娘!”


    “是!”


    “既如此,非親非故,非年非節,非功非恩的,賢妃娘娘為何要把這麽珍貴的寶物賞給我的婢女?”


    “我倒想問問賢妃娘娘打得什麽主意?”


    “這…”


    薑予初詞窮了,她沒想到薑妧姎在這等著她呢!


    簪子確實賞了,但賞的緣由也確實說不得。


    “我母妃一向把姐姐視同親女,看聽雨伺候姐姐伺候得處處妥當,所以把簪子賞了她!”薑予初嘴硬道。


    “嗬~”薑妧姎冷笑!


    “聽雨!”薑妧姎喚道。


    “奴婢在。”聽雨聽話的跪下來。


    “賢妃娘娘和三公主說這支發簪賞了你,你且說說賢妃娘娘為何賞你簪子?”


    “迴公主,賢妃娘娘並未賞過奴婢東西。”


    “奴婢也不知道賢妃娘娘和三公主為何說簪子賞了奴婢。”


    “聽雨,你可知,當著太後父皇母後和容貴妃的麵撒謊是什麽罪?”


    “奴婢知道,是欺君之罪。”


    “你可知,欺君之罪的後果?”


    “奴婢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既然知道,本宮再問你一遍,賢妃娘娘有沒有賞過你簪子?”


    “迴公主,賢妃娘娘從未賞過奴婢任何東西!”


    聽雨跪在地上,一遍遍地迴答。


    昨夜薑妧姎已經交代了她,如果她想活命,就要咬死了從未收過賢妃的任何賞賜。


    今天的陣仗,她也看明白了,賢妃娘娘為了脫罪,第一時間就把她推出來了,如果她認了,馬上死的就是她!


    “你胡說,你胡說!”


    “啪~”


    “啪~”


    “我打死你這個賤蹄子!”


    “我讓你汙蔑我母妃,我讓你汙蔑我母妃!”


    薑予初急了,她站起來,上前就給了聽雨兩巴掌!


    邊打還邊罵,罵得之難聽讓人歎為觀止。


    在場的宮女,太監自是不敢阻攔。


    容予和沈度聖駕麵前,沒資格攔!


    若是平時,薑妧姎定是喝著茶看她們狗咬狗,但現在,她卻不能。


    戲已開場,要好好演完!


    “三妹妹,你冷靜一點!”


    “啪~”


    巴掌打在薑妧姎臉上!


    “姎兒!”


    “妧姎!”


    “公主!”


    眾人齊唿出聲!


    薑予初那一巴掌,打得薑妧姎頭冒金星,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半晌沒有說話,再開口竟是吐了一口血出來!


    薑予初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喏喏道,“打個奴婢而已,誰讓你非要站出來的!”


    薑妧姎正色道,“三妹妹,打狗還得看主人!你打得不是聽雨,打得是我的臉麵!”


    “夠了!”


    景帝雷霆震怒!


    “傳旨,將賢妃禁足群芳殿,事情未查清前,不得隨意走動!”


    “宜陽公主薑予初目無尊長,毆打姊妹,禁足三月,罰抄女戒一百遍!”


    三月?


    薑妧姎看著薑予初的肚子,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寒芒!


    入夜


    刑部大牢


    容予、沈度、刑部、大理寺、禦史台的眾人在連夜審訊今天抓來的五個地痞流氓。


    “老實交代,受何人指使?”


    “皂靴從何而來?”


    而那五個地痞流氓卻緊閉著嘴,一問三不知!


    他們幾人都是監獄的常客,自是很清楚他們犯的事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不如不說,上頭的人還能妥善照顧他們的家人!


    “公主,大牢乃汙穢之地,您千金之軀,不宜久留。”刑部尚書李文良在角落裏勸道。


    最近刑部大牢接待的貴人著實有點多!


    求得了景帝同意,薑妧姎也在!


    上一世,他們不僅逃脫了刑罰,還立了軍功,受萬民敬仰!


    憑什麽!


    憑什麽他們能逍遙法外!


    憑什麽他們能無所顧忌!


    憑什麽他們能為所欲為!


    真正的受害者卻要滿身瘡痍,受盡各種冷眼,還要被蕩婦羞辱!


    “李大人,不必再勸了!你們盡管忙你們的,不必顧忌本宮!”


    薑妧姎清冷的聲音擊打在牆上,更顯凜冽空洞!


    薑妧姎披著朱紅色流雲披風坐在角落的陰影中。


    燭光明明暗暗,跳動在她的臉上,越發顯得她被打的半邊臉腫得跟饅頭一樣。


    李文良給沈度使著眼色,讓沈度把他表妹勸走!


    刑訊中不可避免有用刑的時候,場麵過於血腥,怕長公主受不住!


    沈度撓撓頭,正準備上前,卻聽薑妧姎開口道,“犯人遲遲不招供,為何不用刑?”


    眾人麵麵相覷,這讓他們怎麽答,因為長公主在,怕她害怕嗎?


    “嗬~”薑妧姎又輕笑一聲,“是因為本宮嗎?”


    說著,她站起身,踱步到火盆麵前,拿起燒紅的烙鐵二話不說直接朝領頭的那個人的臉上放去。


    “啊!”


    一個大大的“罪”字烙印在他臉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那人受了炮烙之刑,疼痛難忍,遂破口大罵。


    “你個婊子,公主又怎樣!還不是被男人壓在身下的玩意兒!”


    “我詛咒你,千人騎,萬人睡!”


    “你以為這樣,老子就怕了?”


    “老子告訴你,老子什麽都不怕,你休想從老子嘴裏聽到任何你們想聽的消息!”


    …


    那人罵罵咧咧地沒完,用詞之肮髒,旁邊的大臣都小心得看著薑妧姎的臉色。


    薑妧姎安安靜靜地聽著,麵無表情。


    突然,她上前狠狠給了那人一巴掌!


    那人被她打了,還在哈哈大笑,知道這嬌滴滴的小公主惱了,自己的話讓她情緒波動了。


    他本就要死的人了,戲耍戲耍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枉此生!


    可惜,死之前,沒玩過她!


    他看向薑妧姎的眼神裏充滿了邪惡的欲念。


    這欲念,薑妧姎太過於熟悉!


    時光流轉,當時的細節已不再記得。


    但多少次午夜夢迴,她被噩夢驚醒,夢中那人的邪欲都如同毒蛇般滑膩膩冷冰冰地緊緊纏繞在她心頭!


    薑妧姎打了那人一巴掌後,又拿起烙鐵挨個在其他四人臉上用刑。


    她要“罪”這個字深深烙印在他們的臉上,烙印在他們的骨血裏,今生今世都洗脫不掉!


    死了也要把他們的罪惡帶進土裏!


    天道不公,人心難辨,那她就自己為自己討迴個公義!


    用完炮烙刑,她又命衙役給他們每人施五十鞭的鞭刑,鞭子上還要蘸鹽水!


    這是他們上輩子欠她的!


    一時間,牢房裏慘叫聲此起彼伏!


    原本隻有一個人在咒罵,現在變成五個人在罵罵咧咧!


    薑妧姎都不為所動,除了剛剛打那賊人一巴掌能讓人看出她很生氣。


    其餘時候都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許久,那群人罵夠了,罵累了,終於安靜下來!


    然後,他們聽到如同鬼魅般的聲音飄蕩在牢房中!


    “錢長達,上京人士,家住上京永安巷,妻子吳氏,與妻育有一兒一女!”


    “方宜昌,金陵人士,現住上京荷園齋,家中做絲帛生意,金陵還有三十七口人!”


    “吳榮發,琅琊人士,現住上京懷寧巷,未成婚,家中尚有七十歲老母!”


    “趙承德,上京人士,父親是寧縣縣尉,家中共有一十三口人!”


    “孫世友,遂寧人士,現住上京阜康巷,無父無母,但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你,你怎麽知道?”


    那五個地痞流氓終於露出了今晚第一個害怕得神色!


    他們幾人浪蕩成性,在外無惡不作,為了避免仇家尋仇,傷害到家人,所以在外麵用的都是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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