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吵醒秦老師,於清清特地壓低了聲音,可依然充分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憤怒。


    以為於清清要鬧事的齊婉是跟著過來的,聽到於清清的話,終於想起這人是誰了,臉色頓時也不好看起來。


    顧北聽完於清清的話,先是臉上火辣辣的,接著心髒又一抽一抽的痛,他又是擔憂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地看向阮綿綿:“阮——阮小姐,你沒事吧?”


    問完想到自從見了麵,阮綿綿一切都正常,不免想到秦老師,以為她和秦老師一樣,都是間歇性的,心痛得唿吸都失了往日的頻率,又有滿腔的愧疚壓著,幾乎叫他不能唿吸,他歉疚地說道,


    “對不起,之前是我偏聽偏信,誤會了你,也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我很抱歉。”


    齊婉直接問道:“做大老板居然這麽草率的嗎?”


    這一下,顧北直接紅了臉。


    不對,不止紅了臉,從脖子到臉到耳朵,全都紅透了。


    他不顧火辣辣的臉,再次看向阮綿綿:“對不起,我很抱歉。”


    顧北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也從來沒有這麽羞愧過,他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讓自己鑽進去,就此消失。


    但是,自從荷塘驚鴻一瞥之後,他找了眼前人大半年,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如今得知自己做了許多對不住她的事情,他又怎麽能直接消失呢?


    他無論如何,都要取得她的原諒。


    最起碼,讓她對他改觀啊。


    阮綿綿不知道顧北的心理活動,也不想了解,說道:“沒有必要道歉,本來就是兩路人。”說完再次將禮物推到顧北麵前。


    彼此是敵對關係,有什麽好道歉的,手上見真章就是。


    顧北驀地抬頭看向阮綿綿,本來漲紅的臉一下子變得刷白,他心裏有很多話要說,可是看著對麵那雙平靜無波的桃花眼,他知道,再糾纏下去,就遭人嫌了,於是拿起禮物。


    阮綿綿站起身,迴到秦老師身邊。


    這時店員端了咖啡到阮綿綿那張桌子,多出了一杯。


    那是於清清不知道顧北的身份時,幫顧北點的,這會兒見咖啡端過來了,她便示意服務員端給顧北。


    阮綿綿說過去前台點些東西給顧北當做報答的,這會兒,自然也得這杯咖啡去羞他一羞。


    顧北知道阮綿綿不想看到自己這個敵人,本想離開的,見咖啡被端過來,不由得苦笑,幹脆喝起咖啡來。


    阮綿綿喝著咖啡時,秦老師的先生鍾老師很快趕來。


    他見秦老師正在安睡,鬆了口氣,在阮綿綿身旁坐下,喝特地為他點的咖啡,加了一大勺糖。


    阮綿綿打算給秦老師找個厲害的心理科專家看病,或者給她打從聯邦帶迴來的藥,便向問起秦老師的病情。


    鍾老師聽到這問題,臉上滿是苦澀,道:“這些年,時好時壞。去年打聽到你好了,她的情況就漸漸好轉,並趨於穩定了,我以為徹底好了。沒想到,這幾日,網上傳出關於你的各種惡毒流言,和那些學生當年編造的謠言完全一樣,她看到,一下子又失控了。”


    他搓了把臉,試圖搓去臉上的疲憊,


    “今晚吃飯時,她就說,那些學生都不學好,又聯合起來欺負你了,她得趕緊吃飯,迴去坐班,順便訓一訓那些學生,叫他們別造謠。我哄她說今天周六,學生放假了,她吃完飯才沒有出門。我以為今天不出門了,結果我去洗完澡出來,就不見她了。”


    阮綿綿聽得心中十分愧疚,眼睛又紅了。


    如果她從第一個位麵迴來之後,就找秦老師,就不會發生今晚的事了。


    於清清很懂阮綿綿,伸手搭在阮綿綿的肩膀上:“別哭了,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知道秦老師在本市。”也不知道秦老師竟因此而得病。


    後麵這句她沒說,因為她說了,阮綿綿會更愧疚的。


    鍾老師也點頭:“阮同學,你不要太過難過。我們換過聯係方式,也搬迴了g省,你即使想找也找不到我們。”他說到這裏,低頭看了看秦老師,又道,“另外,詩雨的病,也不算因你而起,你最多隻是誘因。”


    阮綿綿搖搖頭:“不管如何,秦老師終歸是擔心我,才會變成這樣的。”誘因,不就是因她而起麽?


    這一點,鍾老師沒有否認,輕聲說道:“詩雨說你是她最喜歡的學生,她希望你能一生順遂快樂。”他說完這話,想到阮綿綿的經曆,覺得那話有些沉重了,於是又說迴秦老師發病的原因,


    “詩雨有個妹妹,也曾被校園霸淩。當時詩雨在外地讀博,壓力很大,沒怎麽跟家裏溝通,她妹妹也就沒敢找她傾訴,後來受不了,就跳樓了。詩雨一直很後悔,一直放不下這件事。後來見了你也被霸淩,她想起自己的妹妹了。”


    她想幫阮綿綿,除了本身的正義,以及對心愛學生的關愛,還有一種要挽救妹妹的遺憾。


    可是,她失敗了。


    這樣的打擊是巨大的,讓她有一種即使重來一次,也無法救迴妹妹的絕望感。


    但秦老師畢竟是個堅強的人,即使救不了阮綿綿並因此而開除,她也依然堅強,和他迴g省省會重新找到一份工作。


    真正讓秦老師發病的,是阮綿綿高考前夕被砸傻了,沒能去參加高考,隻能去讀野雞學校,從此一生都毀了。


    秦老師看著天才隕落,痛苦和當年得知妹妹受不了校園霸淩而跳樓是一樣的。


    兩種痛苦疊加,她腦子裏那根弦一下子斷了。


    鍾老師是教語文的,他比較感性,想的也比較多,這些都是他自己的分析,所以他沒有說。


    但是阮綿綿聽著,大概也猜到了。


    她更加痛恨校園霸淩。


    她運氣好,遇見了胖寶寶,才能反抗校園霸淩。


    像秦老師的妹妹,她沒有那麽好運,所以隻能在最好的年華香消玉殞。


    顧北坐在角落,離阮綿綿不遠,原本一邊喝咖啡,一邊翻手機,打算看看阮綿綿的直播內容的,卻不巧,就聽到了鍾老師的聲音。


    按理說,他不該偷聽,但是那音量正好能聽見,他總不能堵上耳朵吧?


    再者,事關阮綿綿,他也很想聽一聽,因此就全都聽到了。


    光是聽鍾老師這麽說,再聯合之前秦老師的話,他都能拚湊出大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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