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從一座廟到另外一座廟,蔣先生沿著當年莫淑珍的足跡,虔誠的叩首再叩首。那段被遺忘的時光裏,莫淑珍曾經不厭其煩的重複著相同的動作。隻是在那個時候,蔣先生並不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多年以後,物是人非,幸好有紀寒的陪伴,才不至於讓蔣先生過多的沉浸於往事。


    放下才能承擔,自從蔣先生將內心的疑慮放下,並將基金交給了紀寒逃出工作的羈絆之後,他的內心輕鬆了很多,內心也平靜了很多,一路上他與紀寒分享著彼此的感悟和簡介,雖然紀寒有時候還是會答非所問,但蔣先生真正感覺到了幸福。


    在蔣先生看來,紀寒的身體裏如果真的住著一個天使的話,那麽一定是個小天使,像個小朋友一樣。紀寒對太多的人情世故該不太了解,他不知道有一天經曆過社會的醜惡和人心叵測之後,會不會還像現在一樣,純真的有些傻。


    也許有些人天生就自動遠離邪惡呢?也未可知。


    契迪龍寺內一片祥和寧靜,這裏與世無爭的氣息讓紀寒覺得內心舒適。在曆史的長河中,契迪龍寺就像一副凝固了畫卷,那穿越時空的時空的震撼並沒有因為歲月的侵蝕而減少一分,佛塔前麵,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跪在前麵,雙手合十默默的許著願。或祈求平安,或祈求幸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這種信仰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或多或少的發生著變化,但當下蔣先生的信仰不過就是那段已經逝去的感情,蔣先生安靜的坐在契迪龍寺的大殿內,跟隨者來自世界上各個地方的人們一同坐在那裏,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倫納德已經70多歲了,他曾不止一次的想到去死,可舒適的生活讓他漸漸的丟掉了這種想法,他坐在契迪龍寺佛塔前的空地上,看著形形色色的人或者虔誠或者不虔誠的在這裏經過,他努力的猜測著到底誰會得到佛的眷顧。


    倫納德不信佛,就連上帝也不能讓他感覺值得依靠,不是他想去沉浸於其中,隻是他的知識結構不允許他這麽做,他也沒有辦法拋開自己的認知,去接受一些完全沒有事實根據的道理,或者說隻是經驗。他對自己的判斷總是改來改去,有一段時間他認為自己是天使,那是剛從大學裏出來的時候,那時候他以為自己可以為人類做很多事情,慢慢的等到他知識水平越來越高,對生命遺傳學的知識了解越來越多的時候,在這個階段他稱自己為魔鬼,因為他的所有精力開始轉向了研究異能,他發現這個世界上在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潘多拉的盒子裏正跳躍出人類知識無法解讀的趣事。他沉浸於其中。為了研究這些事情,他原本的道德顯然是不夠用了,殺戮、捕獲、實驗、死亡成了他最有樂趣的事情。


    魔鬼也會退休,可是魔鬼會停下腳步嗎?倫納德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契迪龍寺內的喧嘩和安靜構成了他每天反反複複思考這些問題的素材,他席地而坐,看著這些懵懂的人們,內心不起任何波瀾。


    來佛的導師倫納德沒有想過會在這樣一個地方遇到紀寒,蔣先生也沒有想過在這個香火旺盛的寺廟內,自己竟然把紀寒帶到了魔鬼的麵前。可人生的樂趣不正在於此嗎?


    紀寒百無聊賴的在佛塔前閑逛著,他不知道此刻大殿內的蔣先生在想什麽,他隻是隨意的在這座曆史悠久的寺廟裏,毫無目的的漫遊。


    有時候最偉大的相遇不一定要百轉千迴,可能隻是在人群中看你了你一眼。紀寒注意到了坐在佛塔前麵更加無聊的倫納德,其實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那個老態龍鍾的m過人倫納德,隻是倫納德卻在人群中掃了紀寒一眼。他研究了一輩子的異能,隻需要一眼他是無法斷定紀寒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但是魔鬼的氣味似乎也隻有魔鬼能夠聞得到。


    倫納德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年邁的身體已經不能夠讓他像一個健美操運動員一樣,一躍而起了,所以他費了很大的勁掙紮著要從地上爬起來。紀寒看到這個老者的時候,三步並兩步的上前將倫納德扶了起來。


    “謝謝你,小夥子。”倫納德的中文說的比紀寒還要流利。


    “客氣了,老人家。”紀寒的反應比倫納德想象的還要更加無動於衷。


    “你不覺得會說中文,而且說得這麽好很奇怪嗎?”倫納德自誇道。


    紀寒點了點頭,僅此而已。他並不認為這個事情會有什麽奇怪之處。對於紀寒來說,唯一奇怪的事情隻不過就是自己丟的的記憶去了哪裏,丟失的來佛和肖莉去了哪裏,僅此而已。


    “小夥子,你是中國人嗎?”倫納德看著紀寒,一言不發。


    “是的……”紀寒忽然明白了什麽,趕緊捂住了嘴巴。


    倫納德微微一笑,張開嘴巴說道:“認識來佛嗎?”


    紀寒驚慌失措的搖了搖頭。


    倫納德輕輕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沒有多說話就離開了。


    契迪龍寺是蔣先生本次寺廟之旅的最後一站,之後他將和紀寒去往清邁的山中居住一些日子。這次旅行或許能讓自己忘掉一些事情,隻有忘掉這些事情才能從心開始。就像他當時打算忘掉莫淑珍死因的疑點,把手放進莫小娟的裙子裏一樣,也不過就是徒勞的給自己增加一個儀式感罷了。


    紀寒看著這個老頭離去的背影,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不知道這個古怪的老頭在剛才到底做了什麽,他的思緒有些混亂,人群中老人離去的背景讓紀寒想起了來佛,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老頭會提起來佛,似乎所有人都認識來佛一樣。那種感覺很莫名其妙,很無聊。


    晚一些的時候,公雪打來了電話,紀寒如往常一樣對公雪提出的建議照單全收。公雪的媽媽看好了日子,希望婚禮能夠在半個月之後舉行,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開始了,當然就在今天,蔣先生也受到了邀請。


    結婚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紀寒想。誰知道呢,結了婚之後呢?像宋大明和李寶霞一樣嗎?吵吵鬧鬧的,說實話紀寒本人是不怎麽喜歡這樣生活的,如果有可能他願意做一個啞巴,最好再找一個啞巴結婚,兩個人都不會吵架,會不會過得更長久一些呢?


    對於公雪,紀寒毫無疑問是喜歡的,但喜歡就是放肆,愛就是克製。婚姻到底意味著什麽,這個事情要很久之後才能找到答案,隻是在那個時候,這一切的答案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李軍酒吧拜完把子之後,就把這個事徹底丟到了爪哇國了,他這輩子跟太多人稱兄道弟,跟太多人拜過把子。拜把子對他來說是酒後非常好玩的娛樂項目,也是一個既能收買人心又能娛樂消遣的好方法。這幾天他很煩躁,煩躁的連床上的事都有些不耐煩,這讓他的情人馬玲有些鬱悶,她晃動著豐腴的身體對李軍說道:“你一定是招小人,走背運了,我剛好認識一個大師,迴頭請來給你看看。”


    李軍煩躁的打趣道:“什麽狗屁大師,能治早-泄嗎?”


    “那倒治不了,不過我告訴你,這個大師絕對的神奇,她在魔都被很多上層人士奉為上賓,我也是偶然才跟這位大師認識,要不要讓她幫你破解一下?”馬玲風情萬種,此刻她正穿著絲綢的吊帶睡衣,一側的吊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胳膊上,李軍看了看自己的作案工具,又蠢蠢欲動了。


    於是欲-火中燒的李軍對馬玲說道:“別說這個了,趕緊過來吧。”


    馬玲撒起嬌來,“不,你要是不答應我,今晚你就自己睡。”


    “特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老子不修理死你。”李軍準備霸王硬上弓。


    馬玲依然堅持要給李軍請大師來破一破小人,最後李軍拗不過馬玲,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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