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


    “小陳子,你可想好了?”陳姓少年聞言停下正在收拾包裹的雙手,一臉堅毅道:“郭叔,我意已決!你喜那江湖淡泊,我欲求馳騁天下,縱使持玉人不至,再過幾年,吾亦下山闖蕩天下,博此生無憾!”


    郭鐵劍笑道:“臭小子,其誌不小!村中你已集結近五百餘人,相約同行,以為我等長輩不知?”


    陳姓少年不好意思笑道:“嘿嘿,終究瞞不過大叔慧眼!還請大叔見諒,我等少年,不甘一生沉寂於此,願闖……”


    “得了得了!汝之言語,我等二十年前早已說過!且寬心,吾並無不允之意!切記一點,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陳姓少年疑惑道:“郭叔,此話何意?”


    郭鐵劍從身後取出一身盔甲,笑道:“意思是汝等闖蕩天下,需有鎧甲護身!我等人至中年,亦無銳氣,村中兩千甲胄和兵器,還有戰馬,汝等此行一並帶上!”


    “此話當真?那些寶貝戰馬也歸我等?”


    郭鐵劍沒好氣道:“兵甲武器皆交於你手,我等徒留馬匹無益。”


    “謝郭叔,我等便不與你客氣啦!”


    陳姓少年喜滋滋接過盔甲,不停撫摸。


    戰馬,在這個時代那可是一等一的稀罕物。呂布為了一匹赤兔馬,就足以做出背主跳槽的決定,由此可見一斑!


    縱使普通戰馬,若非邊陲之地,可偶爾販賣得到,尋常地方要養一支騎兵,可不容易!


    在原本的計劃中,黃巾三月起義,馬元義屆時會在洛陽內應之下,率這五百騎兵馬踏皇城,何等意氣風發!


    隻奈何,提前泄密,身隕牢獄……


    好在自己的一番布置,並未便宜朝廷官兵,而是輾轉落入夏凡之手,也算命運對它靈魂的一絲安慰。


    次日初曉,錦衣麵前已有五百名著甲騎馬的精銳少年列陣等待。


    錦衣大喝道:“爾等欲隨我家主公一起逐鹿天下?”


    少年們吼聲震天:“願隨明公,轉戰天下!”


    錦衣滿意道:“出發!”


    一群人就此下山,開始譜寫人生華章。


    郭鐵劍等人揮手作別,身旁一人感慨道:“少年郎,終究誌比天高!”


    “是啊!我等不該禁錮他們!”


    “都給了?”


    “給了,盔甲、兵器、戰馬,還有……那木盒!”


    “……也好,終該出世之物!唯望其能闖出一番名聲,不枉我等教導之恩!”


    “一定能!他們自有嵩山上下攀爬,打熬一副好身軀,又有山林兇獸供其磨練,再加上我等武藝指導……焉有不揚名之理?”


    “嘿嘿,你說他們會創出何等名聲?”


    郭鐵劍笑道:“不是已經起名了嗎?”


    “什麽?”


    “白羽在耳,遇難成祥,白毦兵是也!”


    “陳到這臭小子,饒是他鬼點子最多!”


    ……


    見夏凡問起,薛房顧不得驚訝夏凡的情報能力,老實答道:“是有一些不解之處……”


    程立性情剛直,直接問道:“夏公子,黃巾賊或稱蛾賊,倒反天罡,燒殺劫掠,天理不容!爾卻稱之為‘黃巾軍’,且以‘起義’稱之,這是為何?”


    夏凡笑道:“且容我先迴答薛家主。黃巾劫掠東阿,汝等錢財為其所奪,錢糧歸其所有,是也不是?”


    薛房道:“是,可這……”


    夏凡擺手製止道:“我率麾下擊破黃巾,得其錢糧,如此錢糧歸我所有,是也不是?”


    薛房知道夏凡的意思,隻得應道:“是。”


    夏凡笑道:“既如此,我用自家錢糧,喂養自家士卒,何須他人置喙?”


    薛房不語,心中腹誹道:“你有兵,自然你說什麽都算!”


    夏凡歎道:“我非迂腐君子。他人高風亮節,舍己為人,不求迴報。吾卻做不到。吾更信奉‘有舍有得’四字。東阿城民失卻錢糧,然縣中大戶被屠戮殆盡,其所遺留田產、房產、產業,汝等可分而享之,有舍有得,豈非公平得很?”


    薛房眼前一亮:對啊,如今那些俱是無主之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呀!


    當即諂笑道:“多謝夏公子指點!”


    不遠處,一名百夫長正帶著三名黃巾軍俘虜前來。


    “稟主公,此三人皆是讀書識字之人。”


    夏凡點頭表示知道,轉而問向三人:“既讀聖賢書,當知禮儀。叛逆之罪,禮法可容乎?”


    其中一人答道:“禮雖不容,生命更重。”


    夏凡拍手笑道:“仲德兄,此乃汝所求之答案也!”


    夏凡此時眼神變得深邃,沉聲道:“成王敗寇,史書乃勝利者書寫,稱之為賊,或稱之為軍,並無區別。”


    程立急道:“可黃巾若行不義之舉,實為破壞和平……”


    夏凡擺手道:“格局!仲德,汝之格局小了!”


    程立聞言一臉懵逼,隻好靜等夏凡解釋。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周有國祚一統華夏八百年,末了春秋之時五霸爭雄,戰國之時,七國分爭,而後紛爭百年,並入於秦。秦統天下,惜乎二世而亡。及秦滅之後,楚、漢分爭,又並入於漢。漢有國運四百年,當此時,合該合久必分之局!”


    嘶!


    嘶!


    嘶!


    夏凡一番言語,驚得周遭人不住得倒吸涼氣。


    薛房當即找個蹩腳借口離去,一邊小跑一邊心中惴惴不安:這麽勁爆的言論,怎是我這無名小卒可聽的?


    程立身為頂級謀士,自然能分辨出夏凡這番話的真偽。


    但饒是如此,他也被夏凡的大膽嚇了一跳,幹咳一聲道:“公子,慎言!”可他眼中那興奮的神采卻是收斂不去!


    對對對,這就是我期盼已久的主公啊!


    大胸懷,大格局,不拘泥禮儀,不愚忠漢室……如此,大業可成矣!


    黃巾三書生更是麵麵相覷:“怎麽此人,比我等黃巾更有反心?”


    夏凡不以為意,繼續自己石破天驚的言論:“如今黎民,朝不保夕,饑寒交迫,然大漢朝廷猶歌舞升平。黃巾起義若成,必改朝換代,天下均富,百姓豐衣足食不敢說,至少有地有房,生活可期。汝等以為然否?”


    黃巾三書生聞言點頭如搗蒜:“明公所言極是,此乃吾黃巾起事之所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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