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此棋是何下法?”


    一白袍小將此時走近二人,正是張任。


    “哈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張任、典哥汝等聽好:‘馬走日,象走田,卒子一去不迴還;車是一杆槍,炮是隔山箭,老將老士不出院’,此即走子規範也!”


    “有意思!不如下一局?”張任已經迫不及待了!


    圍棋博大精深,但落子吃法比較單一,以圍為主,勝在布局奪勢,一局耗時久矣。而象棋則簡單易懂,走法多變,十幾步內便能相互攻殺。


    於是二人相對而坐,張任持紅,夏凡執黑。


    “楚河漢界,過河兵卒不迴頭,此規甚妙啊!”張任嘖嘖稱讚。


    夏凡笑道:“好戲正待開始。紅先黑後,請!”


    張任第一步,中兵前進一步,絲毫不掩飾他對卒的喜愛。


    夏凡心中好笑,果然是新手,拱中兵基本就是廢棋。


    於是趕緊來了一步“中宮炮”。


    張任自然不懂,又拱一兵。


    “吃!”夏凡一炮打掉對方中兵。


    “咦?怎會如此?”張任不解得望向夏凡。


    “炮乃隔山打,吾之炮,隔吾之中卒,方可吃汝中兵。”


    “哎呀!原來如此!”張任後悔不迭。


    沒過多久,張任敗下陣來;再之後是典韋、張幻、呂佑、黃忠,以至陳永、馬華、水猴等小頭目也輪番上陣,皆於夏凡手下撐不過三十迴合,夏凡對此表示:很爽,很開心!


    “象棋大師,舍我其誰?啊哈哈哈!”


    對此,眾將心照不宣,再下棋時皆繞開夏凡,自尋敵手。


    彼此實力相當下,你來我往,殺得難分難解,熱鬧非凡,倒是急得夏凡在一旁抓耳撓腮、恨鐵不成鋼,口唿“臭棋簍子”不止。


    閑事休敘。


    卻說秦儀四人,至縣城,鈔能力開道下,略作打聽,便尋得張多、許乾二人暗線,順利送出信簡,邀二人一敘。


    張多、許乾何許人也?


    其二人亦出身揚州,與鄭寶同,皆為嘯聚一方之首領,手下各擁部曲。


    俗話說的好,同行是冤家。都是水賊,誰得船多,誰的實力就大,底氣就足,由不得他們不動心。


    更何況,秦儀還得到夏凡麵授機宜,更加有恃無恐。


    下午時分,一座破落宅院中,三方人馬齊聚。


    “秦老弟,此處冷僻,鮮有人至,不會汝暗藏了刀斧手罷?”


    說話之人,乃一壯漢,光頭,八字胡,手持狼牙棒,辨識度極高!


    秦儀“哈哈”一笑:“想必這位豪傑便是許頭領了,幸會幸會!許頭領說笑了,光頭不騙光頭,我等來良善商賈,童叟無欺,怎會壞了規矩?請入院內一敘!”


    許乾並不行動,直到一個小弟跑來低聲匯報後,才熱情迴道:“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呸,老狐狸!”秦儀心中淬道。


    不多時,又有一人來到。


    此人眼睛狹長,留三綹胡須,三十許間。身後跟隨十餘名部曲,也不檢查,徑直入院。


    秦儀趕忙起身相迎:“張首領,果真好氣魄也!還請速速入座,飲杯酒水解解乏!”


    張多入座後,直奔話題:“江湖兒女,無需客套。秦兄信中所言,可真否?船在何處,可否一觀?”


    秦儀賠笑道:“張首領,雷厲風行,真是做大事的!既如此,來人!”


    周泰聞言出列。


    許乾訝道:“這位英雄好生麵熟,不知姓甚名誰?”


    秦儀不緊不慢,一邊斟酒一邊輕描淡寫說道:“吾主之家仆也,姓周名泰字幼平,原為九江水賊之首領,今已棄暗投明也!”


    許乾張多趕緊起身見禮,都是一個行業的,各個區域的人物還是有了解的。


    周泰淡淡說道:“汝二人可各遣手下,隨吾前往泊舟之處,勿耍心機爾!”


    二人口稱不敢,迴頭點了手下,隨周泰而去。


    之所以點周泰出來,便是為了震懾,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三人重新坐定,秦儀開口道:“兩位首領當麵,某便直言了:走舸?二百錢;艨艟五百錢,鬥艦千錢!如此價格,二位當知某家誠意!”


    秦儀話落,張多、許乾瞬間坐不住了!


    不是貴,而是便宜,太便宜了!


    這也是沒辦法,對夏凡來講,一來著急趕路北上,二來這些舟船不能帶走,已成沉沒成本,必須斷舍離!


    就跟賣廢舊衣物時,縱使你買時成百上千,那又如何?賣時十元八塊也得出手!


    張多手捏胡須,陰笑一聲:“秦兄如此低價,怕是來路不正吧?”


    秦儀氣笑道:“難不成張兄身處賊窩,仍心係大漢經濟,欲從官府采買乎?”


    張多尷尬一笑,不再不語。


    秦儀望向許乾:“許首領,某敬汝真性情、大豪傑!若汝吃下這批貨,某可將一要事無償告知!”


    許乾歎氣道:“你我皆於水道中混,自不相欺。舟船之價,甚為廉價!如若二三十條,某可應之;奈何某地盤甚小,用不得甚多舟船,有心無力,惜乎!”


    秦儀不置可否,輕抿一口水酒,笑道:“如此說來,想必張首領亦作此想?”


    張多訕訕一笑:“哎!廟小錢少,吾水寨可購三十餘艘。”


    聽鑼聽聲,聽話聽音。


    兩人隻能吃下60艘,剩下的那些船還想讓他們買的話,一句話,得降價!


    秦儀佯裝咳嗽,一側的甘寧提醒道:“不若剩餘船隻贈予當地縣令?維護治安,除暴安良,我等亦可賺一好名!”


    張多許乾聞言大驚道:“不可!”


    官兵得到那麽多船,日後剿賊,自己安有寧日?


    秦儀也適時怒斥道:“放肆!還不退下!某與二位首領尚未敲定商事,焉有汝插嘴之地?”


    說罷,轉身笑臉對著二人道:“我等方才說到哪了?”


    ……


    一番小插曲之後,雙方異常爽快,聯手吃定了這批120餘艘的訂單,頓時賓主盡歡!


    而秦儀也如約講道:“二位英雄,巢湖鄭寶已被鏟除,麾下千人群龍無首,如此寶地,二位何不領兵前去,占湖為王?”


    二人聞言訝道:“當真?”


    秦儀笑道:“我等沿途路過,故得知此事。鄭寶於十日前為一甘姓英雄梟首,二位若有心,須早圖之,若有他人趁虛而入,悔矣!”


    張多、許乾對望一眼,耳語幾句後,齊齊拱手道:“還請秦兄稍待,我等立時傳令寨中之人帶足錢財,今日便交割完畢,錢貨兩訖,可乎?”


    秦儀拊掌而笑:“二位首領,行事果決,敞亮之人也!某豈敢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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