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話,意外發生了!


    “嘶律律……”


    田岱帶著一名蒙麵少女前來時,遠處突然出現一聲馬兒長長的嘶鳴聲。


    於是眾人視野裏接連出現了一匹又一匹馬,馬上的人衣著各異,麵容各異,但有一點相同:那彪悍的氣息,那看待獵物的貪婪眼神!


    “敵襲!持械!護衛!”武鳴大喊。


    護衛們迅速拿起武器,或刀或槍,然後迅速集合,將夏凡和婷兒圍在身後!


    “唿……終究讓俺們騎兵隊尋到了!”


    說話的是一位方臉莽漢,臉頰、手臂、胸前長滿了濃密的體毛,一看就是悍勇之輩!


    “老五,若非俺眼尖,望見草叢中銅錢,汝如何能尋到肥羊?此番收獲需送我一成!”旁邊的男子,倒是麵容白淨,眼窩深陷,說話陰柔,像極了那些縱欲過度的後世小鮮肉。


    “廢話恁得多!再不上,大隊人馬趕到,奢望吃肉?食屎吧汝!”邊上一獨眼漢子不待說完就一夾馬腹,衝向商隊!


    “殺啊!”


    “並肩子上!”


    雙方交戰一觸即發!


    沒有通名,沒有談判,直接就是生死搏殺!


    “鐺鐺”、“鏘鏘”…


    清脆的武器交擊聲頓時響徹曠野。


    情況就這樣急轉直下!


    前一刻絕處逢生,下一刻萬念俱灰!


    夏凡愣在當場。


    怎麽會這樣?我明明計劃得都很好啊?為什麽,為什麽!


    難道,我就這樣死去了?


    夏凡像被抽取靈魂一般,木偶一樣站在原地。直到一股溫熱的暖流,撒到了他的臉上,才喚醒了他的思緒。


    “這是……”夏凡下意識的伸手一摸。


    “啊啊啊啊啊!!!血,是血!!!”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他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


    武鳴一把拉開驚懼交加的夏凡,同時大喊:“砍馬腿!”


    不得不說,武鳴的指揮還是很得當的。護衛們瞬間散開,兩兩一組,纏住騎馬山匪們,拚殺起來。


    山匪們平時麵對的都是普通的鄉民和地方上的小財主,往往騎兵一個衝鋒就把對方嚇得四處奔逃,哪有什麽阻抗?


    不想今日遇到了硬茬!


    武鳴等眾人背靠大河,騎馬山匪也無法提速,馳騁沙場的騎兵一旦喪失機動性,陷入步兵包圍中,那就是籠中鳥、甕中鱉,攻守易型也!


    隻見眾護衛臨陣不亂,一人攻馬,一人攻匪。混戰之中,有馬匹痛嘶,也有人影跌落,金鐵交擊,塵土飛揚,血光四濺,一時竟勝負難分!


    “唿……嘶……”


    “唿……嘶……”


    “唿……嘶……”


    戰場的一旁,沒有人注意到摔倒在地的夏凡已經坐起,他竭力的深唿吸三下,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依然控製不住心髒炸裂般的狂跳!


    夏凡啊夏凡,你怎麽這麽不爭氣?前世已經是大學生了,戰爭片看得還少嗎?這點場麵就受不了了嗎?


    你自從知道這是東漢末年時起,就應該有心理準備了啊?!往後會有更多的流血,更多的搏殺!殘肢斷臂沉於泥,紅白之物鋪滿地!一攤肉泥不能辨,屍體成山連成片!陰風鬼哭徹夜響,穿甲枕戈眠於旁!待到胸中悲憤多,怒罵乾坤錯!


    “我糙鯢馬!我糙鯢馬!我糙鯢馬!……”夏凡竭力大罵,甚至一口氣憋的臉通紅,甚至腰都往前彎了下去!


    魯迅曾經說過:打敗心中恐懼的方法,那就是大聲發泄出來!


    罵,粗鄙地罵,大聲地罵!


    罵,罵天罵地,誰擋罵誰!


    罵完之後,夏凡平靜的閉上了眼。再睜開時,他的眼中不再驚慌,取而代之的是堅定!


    生死攸關的戰場上,武鳴等人閃轉騰挪,使出渾身解數,雖然聽到夏凡不明何意的大吼,也無暇顧及。隻能更為迅猛的斬出一刀又一刀!


    夏凡恢複冷靜,觀望戰場態勢,眼下雙方混戰,暫時維持住了平衡,隻有引進外力,才能改變態勢!


    於是夏凡迅速跑到還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婷兒身旁:“可會生火?”


    婷兒茫然地望向夏凡。


    夏凡心知對方如自己一般,還陷在恐懼中,索性隔著麵紗給了對方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又是一聲:“啪!”


    還不行?再來!


    “啪!”


    婷兒終於迴過神,怒氣衝衝道:“吾何錯之有?為何掌摑吾?”


    夏凡也不解釋,急匆匆地重複一句:“可會生火?”


    婷兒被夏凡逼人的氣勢所迫,下意識的迴答:“自是…自是會的。”


    “好!此乃生死攸關之時,汝定要振奮,有膽氣!速去準備引火之物!”夏凡說完便迅速跑到一旁,將馬車驅趕到一起,然後解下韁繩。


    ……


    異變突起時,河對岸的姚昭等人正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中:隻等把小姐接過來,自己族人家眷就齊全了,此次脫逃行動可謂有驚無險,大獲成功!眾人相互之間也是彼此安慰,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散財免災!”


    然而,突兀出現的山匪騎兵,毫無轉圜的接戰,打破了和諧。


    “小姐,快逃!”侍女對著河岸著急地唿喊。


    “夏老弟!躲啊!”姚昭也是不顧形象,對著大河喊得聲嘶力竭。


    喊累了,也知道無濟於事,姚昭癱坐下來,對身邊眾人問道:“誰人願隨吾殺迴去?”


    眾人聞言,眼神閃躲,不敢接話。


    姚昭心中暗歎,誰不知道一河之隔,便是生死之別?


    既已逢生,何苦作死?


    “某願往!”


    姚昭聞言一喜,猛得抬頭一看,正是姚大!


    “某乃乞兒,蒙家主器重,養活至今,授以武藝,賜以姚姓,當為主分憂!”姚大長身而起,正待前行,不料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姚昭搖頭道:“汝最先渡河,以一己之力牽引數十人,力盡矣!休說救人之事,汝之過河,猶自身難保。吾不允!”


    姚大還要上前,對岸突然閃現火光,緊接著傳來“嘶嘶——嗬——”的馬叫聲!


    “此乃群馬悲鳴!”姚昭驚唿道。


    姚大等人也站起身來,不可思議地望著對岸!


    沒錯!這當然是夏凡的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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