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門,一輪紅日高懸於萬裏晴空之上。青年仰望紅日,但覺日芒刺眼,甚是灼熱。可觀的久了,不知是眼花,抑或開啟了神識,再見那紅日,卻是異常清涼。耳邊忽傳來一段歌聲,細聽之下,不覺淚濕雙眼。


    人生在世,譬如朝露,百載光陰,無非是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天地間,盛衰沉浮,人間有四件事難以長久:有常者必無常,富貴者必不久,會合者必別離,強健者必歸死。


    青年尋歌聲而去,但見一身穿黃色袈裟的高僧端坐在一石子上,微瞌著雙目,左手掐著一串佛珠,頓覺此畫麵似曾相識。


    似覺有人來到,高僧緩緩睜開雙目,微笑注視著青年。青年雙手合十,向高僧施禮而道:“聖僧見禮,小生冒昧打擾。我觀之聖僧頗覺麵熟,不知聖僧可否到過‘銺海’,你我可曾見過?”高僧迴道:“我未曾到過‘銺海’,今生與你到是第一次見。你覺我麵熟,想來是前生之緣吧!”


    青年咋聽高僧所言,忙問道:“敢問聖僧,你我有何之緣,還請明示?”高僧笑道:“人世間,緣來緣去,輾轉輪迴,世人迷世中。忘生地,貪紅塵繁華。業浪滾滾,一波未還,又來一波。前生有情,道今生是敵;前生有緣,道今生無緣。亂、亂、亂,不過一場因果,一場假象。生母是誰,生父在哪?迴家之路,何其漫長。”


    “敢問聖僧,此言是何之意?”


    青年聽罷高僧言,卻不明其意。鬥膽相問,高僧卻已瞌雙目,閉而不答。青年欲再問,又覺不妥。心道:“聖僧此態,已明不會迴答我此道問題。我若再問,又有何意?”繼而向高僧施了三禮,微瞌雙目,靜坐一旁。


    酷暑難耐,青年恍若未覺。這一坐之下,不覺忘了時辰。日月輪番交替,青年身上衣服漸髒,頭發亦漸長。


    高僧忽一日睜開雙目,瞧青年這番狼狽樣,語重心長而道:“你這小子,若前世有這番定力,也不至於為那一步之遙的距離而痛哭,吃這千年苦,受這輪迴障。”


    高僧話落,微瞌雙目的青年,卻奇跡般的看到一幅畫麵:一棵不屬於塵世間的玉樹,聳立雲端。這樹翠綠的好似在隱隱發光,一“青年”在努力的向上攀登。因這樹的頂端,有一座天宮,隱約可見有一身著紅色袈裟、藍頭發的佛,站在天宮門口。


    隨著“青年”的不斷攀登,那天宮的模樣和佛的形象已越來越清晰。青年驚覺,那佛的形象正是此時所見的高僧。正驚異間,又見那“青年”僅差一步便可到達天宮,卻累的失了力氣。


    “上來吧!上來,你便可成佛。”高僧對“青年”說道。可“青年”抬頭忘了忘近在咫尺的天宮,喘著氣,那一步終究是沒有邁過去。隨後玉樹碎裂,“青年”跌入了輪迴道。


    “師父。”


    從畫麵中驚醒的青年已淚濕雙目,忙向高僧施弟子禮。


    高僧道:“徒兒,一世已完,再經一世。你既已恢複前世記憶,那就莫要再步前世後塵。修行不易,且行且珍惜。”


    “徒兒謹遵師命。”


    高僧再道:“你生地已毀,是出因果,人間之名亦不過是一個稱唿,你就以‘覺沉’之名行走天下吧!我這有件袈裟,不懼酷暑、寒冬,穿之可避邪魅、水火不侵、地獄不收;我這還有個缽,可吃百家飯,不會挨餓。今日就一並傳於你吧!”


    高僧說罷,左手一揮,地上頓時多出一件破舊的袈裟和一個僅能飽餐一頓的缽。青年雙手接過袈裟和缽,又聞高僧肅然而道:“徒兒,你行走世間,常人之事萬不可多管。需知人的生、老、病、死和不順之事,皆因前生所做之惡事果報今生而來。世間亦無偶然,一切災事與幸事的發生都有其必然性。惡多,災難多;善多,天地正。這判斷善惡的標準不是人所製定的道德水準,而是宇宙恆古不變的為善特性。切記,切記。”


    高僧的話猶在耳畔,青年卻已出火門。再說那水門,藍光逝去,一片汪洋。靜言站在水麵上,細瞧這汪洋,覺得與世俗間的汪洋大海頗有不同。這汪洋無波無浪,平靜的猶如一麵鏡子。人世間也有這般狀態的水域,其名為“死水”。


    靜言眼見這死水最外麵的一層分子好似沒有任何動靜,平靜的猶如其名,但透過天目望去,其下的分子、原子、質子、中子、電子、光子、膠子、誇克等,更小的微粒均在運動。細瞧去,不覺好似看到了天體的運動規律。


    這些粒子在相互運動下以某種特有的規律組成了萬事萬物,花、草、樹、木、石頭、木頭、動物,還有人類。靜言見此,不由慨然而道:“怪不得,百慧軒藏書之中,常暗喻人是水做的。”


    說罷,緩緩向天上飛去。離人間太遠,再瞧這人間竟成了一球體。還有許多與人間一樣的球體在虛空中以某種特有的規律在自傳和公轉著,這些球體組成了所謂的銀河係。在銀河係以外,又有許多不知名的球體以某種特有規律在運轉和聯係著,構成了其他星係。這些星係大約有三千個,組成了第一層宇宙(小宇宙)。這樣類似的三千個第一層宇宙又組成了第二層宇宙(中宇宙),接著三千個第二層宇宙組成了第三層宇宙(大宇宙)。三千個第三層宇宙組成了第四層宇宙,三千個第四層宇宙組成了第五層宇宙,三千個第五層宇宙又組成了第六層宇宙……


    靜言似有所悟,覺得這宇宙是有盡頭的,但要看到這盡頭太難,非人力所能為,而修煉者隻能在自己所在的那一層次中接觸到自己所能窺破的宇宙奧秘。因為這是修者的果位,也是天道的法則。


    “怪不得。”靜言道:“神、佛渡人,從不將人的災難直接抹除,一再強調返本歸真和道德的迴升。原是不經曆那災,就還不了自身的業債;不提高自己的心性,就不能在更高的宇宙中生存。每一層宇宙都有每一層的生命法則和道德標準,不符合的人就會被淘汰,下滑到低層宇宙中去。若是到了最低層的宇宙中還不知悔改和上進,那必將是件及危險的事。”


    靜言從空降下,迴到“死水”處,見那水麵上出現了一行字,“可知三皇?”


    靜言心道:“司馬遷的《史記?秦始皇本紀》中曾引用秦朝博士的話說,‘古有天皇、地皇、泰皇,泰皇最貴’,但《風俗通義》引《春秋緯運鬥樞》認為,三皇為‘伏羲氏、女媧氏、神農氏’,而《白虎通義》卻認為,三皇為‘伏羲、神農、祝融’。世間有三皇記錄的書籍雖不在少數,卻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亦不知孰真孰假?”


    靜言思及此,忽見那水麵又出現了幾行字,“你說的對,卻又不對。人類的曆史浩渺無垠,漫長的超乎人的想象。人類社會在發展的過程中也並非一帆風順,滅頂的天災和慘絕人寰的人禍常將人類一次次推向滅絕的邊緣,一個世紀毀了,又複蘇一個世紀,反反複複。隔得太遠的上古史料大量流失,人類遂對人類繁衍的時間和人類的曆史出現斷層,在探索宇宙的奧秘中也猶如盲人摸象,摸到哪塊,才去實證哪塊。對於還沒有摸到的,沒有探尋到的現象歸位迷談。直到十年、百年,或更久遠之後,方推翻前人論證,以戰火洗禮的方式將新的‘認知’公之於眾。然而,這個‘認知’依然是盲人摸象,又將後來的人框死。


    這個世紀的人都知三皇五帝,卻甚少知九皇十紀。人類世紀最早出現的三皇乃是初三皇,即初天皇、初地皇、初人皇。其後是中三皇,中天皇、中地皇和泰皇氏。最後才是這個世紀人類所熟知的後三皇,燧人氏、伏羲氏、神農氏。


    中三皇時期的人皇稱為泰皇氏,從泰皇氏開始往後,按照世間順序又劃分為十紀,依次為九頭紀、五龍紀、攝提紀、合雒紀、連通紀、敘命紀、循蜚紀、因提紀、禪通紀、疏仡紀。故而,人類的繁衍遠超於華夏文明的上下五千年。


    古往今來,無盡眾生,並不是每個人都希望曆史‘真實’的存在。成王敗寇,那些所謂的勝者,陰謀家、政治家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從而將自己神化,讓世人盲目的跟隨和崇拜,篡改曆史、顛倒黑白是非。豈知天地有眼,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被掩蓋的曆史真相也終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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