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山,義方村,正邪對峙。這鬼魅戮一眾門人當真邪惡,不把人當人,施了邪法,蠱惑村民進攻林楓、水韻流等正派之人,又剝奪村民生靈用以療傷。林楓、水韻流、靜言、花寂熙皆束手束腳,怕傷了村民,又恐不能一擊消滅邪人,村民又遭奪生靈之苦。一時間,隻防不攻,除了水韻流修為高強,靜言被三人有意護著外,林楓與花寂熙皆受了傷。這般下去,正道危矣。


    澤凜嘲諷道:“你們這些正派人士自喻高風亮節,不與凡人為難,真是愚昧。今兒個,你們與凡人就來場生死戰吧!我到要看看,當凡人威脅到了你們的生命,你們是還手,還是不還手呢?哈哈。”


    鬼魅戮一眾門人眼見林楓、水韻流四人越發狼狽,不由開懷大笑。靜言暗道,這番下去,隻怕村民未救著,鬼道天命者也會葬身此處,不由暗自著急,覺得有負師命,有負自己職責。


    “怎麽辦?”


    靜言苦思良策,忽而憶起離開百慧軒之時,師父無痕楓給師兄無遣的錦囊袋。一想起師兄無遣,靜言難免有些悲傷,卻也知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遂向水韻流討要錦囊袋。水韻流不解,卻也將錦囊袋及衣袂一並給了靜言。


    靜言打開錦囊袋,從袋中取出一枚錦囊,隻見其上寫著,正念鎮百邪。初時甚為不解,略一思索,忽明其意。原是正法修行中,有這一課,名為“正善正念,激浩然正氣而邪魅不侵”。眾生本“善惡”一體,向“善”之心人間有之。“善”起,“惡”消,皆為一念。故思,若是村民“正念”而生,莫說鬼魅戮的控製之術能解,奪生魂療傷的邪術也能防禦一二。遂思,激發村民的“正念”,來破鬼魅戮邪術。可左思右想,因心不靜,而不得其法。欲問水韻流、林楓、花寂熙三人,卻見三人正在拚命抵擋村民進攻,又恐三人分心,隻得作罷。


    靜言努力迴想自己所學經、律、論,因太過著急,又急於求成,腦海一片空白,所思經契、戒律、論解皆有漏而不全。見林楓三人在抵擋村民進攻,鬼魅戮一眾門人嬉笑著,觀眾人狼狽之態,忽誇爾一笑。思這不過是鬼道之路的一場魔難,往後比這兇險的魔難比比皆是,何苦煩惱,不過一死爾爾。


    這一念而生,靜言頓覺腦海清明,輕起小口,哼起了聖歌,“紅塵滔滔,輪迴六世,隻為等您而來。謝您,洗我鉛華,著我華裳,讓我明白宇宙法理。我悔自己混沌三世,一世懶惰,一世作惡,一世棄您。業海翻滾,地獄門開,您為度眾生,獨撐蒼天,與萬魔對峙。”


    靜言由最初的輕哼,變成了放聲歌唱,“迷界眾生,業浪滾滾。正法之路,萬魔險阻。眾生忙忙碌碌,在情中癡纏,在利中掙紮,看不破這俗世俗物。聖王天降,佛前許誓,因染紅塵業浪,貪人間繁華,而忘迴天路。”


    讚美神的聖歌迴蕩在義方村,歌聲同化了天地。因鬼魅戮一眾門人殺伐而帶來的壓抑環境,突被一道神秘力量破去。音符激發了村民心中的“善念”,不少村民淚流滿麵,卻不知何故。人類肉眼不可見的另一層空間,金光燦爛,充盈著浩然正氣。林楓、水韻流、花寂熙隻覺體內忽的多了股神秘力量,一股名之為“正氣”的力量。


    澤凜臉色大變,對眾鬼魅門人吼道:“該死的,那小孩在激發人類的正氣。阻止他,快阻止他。”一眾鬼魅戮門人急向靜言掠去,林楓、水韻流、花寂熙見此,急忙擋在靜言身前。


    “快帶村民們走。”三道聲音同時想起,原是這水韻流、林楓、花寂熙三人,眼見村民們脫離了鬼魅戮門人掌控,爭著要獨擋鬼魅戮一眾門人,為其餘人爭取逃生機會。


    澤凜怒道:“休想,你們誰也逃不了。”說罷,施法欲奪舍一位村民生魂,隻聞“嘭”的一聲,那村民體內忽的射出一道金光,將澤凜的邪術彈了出去。水韻流焦急的對靜言吼道:“還不快帶村民們走。”


    靜言瞧了瞧村民,遂看著與眾鬼魅戮一眾門人混戰的林楓、水韻流、花寂熙三人,躊躇不決。林楓似看出靜言顧慮,鄭重說道:“放心,我們不會有事。書山不建,怎可敗於邪道之手;聖書不現,怎能輕易離開人間。”林楓說的正氣凜然,僅是這一段話,就激發了自己與水韻流、花寂熙倆人的鬥誌。靜言點了點頭,再次看了三人一眼,組織村民離去。鬼魅戮一眾門人暗自著急,一人企圖越過林楓、水韻流、花寂熙三人進攻村民,被水韻流施法攔住。


    “藍鷹,跟著他們。”


    一隻藍色的鷹在空中盤旋,忽而振翅向靜言與村民離去的方向飛去。水韻流施法欲阻攔,可這鷹太過靈活,躲過了水韻流的法術,還甚為不屑的鳴叫了三聲,才遠遠飛去。


    話說,靜言帶著村民們一路向山中行去,心裏總覺得隱隱不安。忽聽得前方傳來人聲,還道是前方有先一步離去的村民,卻見山中樹木搖曳,走出一男一女。這男的長得頗為俊美,自帶一股憂鬱氣質;這女子雖沒有男子那般卓越,卻也小家碧玉。這倆人均穿著黑色羅桑,腰間掛著一枚金色佩玉。這佩玉成銜尾蛇狀,中間是一個大大的“鬼”字。


    這佩玉乃是鬼魅戮門人身份象征,金色代表最高級別,銀色為次一級,銅色再次一級,無色為最末等。靜言見這倆人均戴著金色佩玉,不由一驚,暗想糟糕。正欲先下手,打倆人個措手不及,卻聞那女子道:“師兄,沒想到這破山居然還有人啊。”那男的瞟了眼靜言與村民,頭也不抬的說道:“不過村民爾爾,沒勁,走吧。”說罷,視靜言與村民們如無物,目不斜視的向前方行去,女子緊緊跟隨。


    靜言心髒砰砰直跳,眼見男子與女子走近,更是如雷鼓般震動,手也不由暗暗握住護身符,生怕倆人突然暴起,攻擊村民。待倆人走到跟前,又與村民們插身而過,好不容易舒了口氣,卻聞那女子道:“師兄,我怎麽覺得,這些人是在逃命啊?”說罷,疑惑的看了村民一眼。


    靜言再度緊張起來,卻聞那男子道:“他們逃命管我等何事,走吧。”可惜,靜言緊繃的心弦未來得及放鬆,村民中卻因有人太過害怕,忽的跪倒在地,放聲痛哭道:“大俠,女俠,饒命啊!饒命啊!”隨著這人一跪,又接連跪了一片,不多時,村民們皆跪了下去。靜言無奈,也隨村民跪了下去,欲靜觀其變。


    男子蹙了蹙眉,瞟了眼跪著的村民,有點不耐。女子見男子不耐,很是惱怒,拔劍欲向村民砍去,被男子按住。男子道:“走吧。”話落,再次前行。女子狠狠的瞪了村民一眼,隨男子而去。


    靜言急忙叫村民們快快起來,欲帶村民們離去,不料再生異變。空中,一隻藍色的鷹鳴叫著,向此處而來。女子指著鷹道:“師兄,你看,那是澤師兄的鷹。想必,他們正在此處。”忽而,女子似想到了什麽,轉身劍指村民,吼道:“說,你們誰是鬼道天命者,別想忽悠老娘。否則,老娘將你們全斬了。”


    村民們瑟瑟發抖,起先因害怕而最先下跪的村民,忽將眼神投向了靜言。一老婦見此,急將靜言抱在懷中,斥道:“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你怎可以這般忘恩負義?”那人癟了癟嘴,不屑道:“說不得,我們這場禍事,就是他們帶來的。”


    村民們聞聽此言,部分人不懷好意的將目光投向了靜言,部分人將靜言擋在身後,又有部分人事不關己的默默後退。這生死之間,人的“善惡本性”體現了個淋漓盡致。


    男子見狀,不耐的皺起了眉頭,隨手一揮,那生了“惡念”的村民,瞬間沒了生魂,倒在了地上;那些抱著事不關己心態的村民,掙紮了一會,也沒了生魂,慘死在地上;而那些保護靜言的村民,體內忽的射出一道金光,平安無事。


    老婦對靜言道:“孩子,謝謝你保護了我們。”靜言搖了搖頭,對老婦道:“不,大娘,不是我保護了你們,而是你們的‘善念’救了你們。這鬼魅戮奪生魂的邪術,最怕的就是人間的浩然正氣。”說罷,掙脫開老婦懷抱,麵向山林,朗聲而道:“我是鬼道天命者,承天命,建書山,現‘聖書’世界,恢複書之教化功能。爾等山中生靈,還不速速助我。”


    風起,村民們的後方,一眾樹木忽向兩側移動,騰出了一條路。村民們大喜,急向此路奔去。老婦到達了此路,卻見靜言並沒有跟上,疑惑的看著靜言,焦慮的喚了聲,“孩子。”


    靜言對老婦笑了笑,說道:“大娘,我的夥伴還在這裏,我不能走。況且,我是鬼道天命者,既然承了天命,定當履行,不管前麵多麽艱險,也絕不會退縮。”


    靜言雖不過十歲孩童,此刻卻給人一種特別高大的錯覺。那對鬼魅戮男女靜靜的注視著靜言,暗道這小孩,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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