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都之戰


    昏黃的房間內,一束束柔和的白色光芒大作,如同火樹銀花一樣。


    從房間外麵看去,房間裏的這般景象,顯得頗為詭異,然而,這些柔和的光芒流轉同時,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房間內頗為安靜。


    這抬手施維正在極力催動柔和光芒的男子,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其實是,是由精純靈力所化成的治療術。


    這治療術,可比世俗界的什麽神丹妙藥,神奇多了,有用多了,幾乎是立竿見影。


    驀的一下,正在施展治療術的男子,腹中開始翻江倒海,大顆顆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龐流下,顯得他身體內的精純靈力,已經所剩無幾。


    喉頭一甜,一股上衝的液體上下聳動不已,一口無法壓製住的鮮血即將噴灑而出,不過,還是被他咬牙強製按壓下去。


    他艱難的吞下這股湧到喉頭的鮮血,麵部肌肉開始猛烈的痙攣起來,他那伸到老村長的單手,同樣也開始抖動不已,不過那柔和的光芒,在他不遺餘力的施展之下,還在一刻不停繼續注入老村長的傷口之中。


    劉老村長額頭上那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起來,就連老村長蒼白如紙的臉上,緩緩的恢複正常。


    不多時。


    當那男子收迴自己的手掌,他此時的胸腹,劇烈的起伏,臉色異常難看,他看著老村長趨於平緩的唿吸,臉色迴歸正常,欣慰的啞然失笑。


    隻見他後退三步,緩緩的屈膝跪了下去,衝著床榻上的老村長,重重的磕了三個頭,他原本渾濁的眼睛,此刻慢慢的變得清明,不參雜任何的雜質。


    “老村長,多謝你老的救命之恩,不然我可能已經成為一堆白骨,我現在身上沒有什麽你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以孝敬給你”。


    “還請你老不要怪罪於我,我現在雖然已經清醒過來,不過,也已經是個將死之人,老村長,希望你老能夠長年百歲,多子多孫”。


    “我就要離開了,隻希望我能落葉歸根,死在離家鄉最近的地方”。


    “老村長,如果這世間有來輪迴轉世,在報答你的救命大恩,你老保重身體,希望你們一家團團圓圓,幸福的生活下去”。


    這低語說話的醜陋男子正是林雲晨,他已經感知道死亡的臨近,五髒六腑盡皆損傷,氣海丹田已然破碎,就是哪體內僅剩的法力,現如今已經蕩然無存,大限將至時日無多,隨時隨地的就可能隕落。


    他眼眶濕潤泛紅,這般低語說罷,艱難的站起身來,衝著老村長露出久違不見的微笑,林雲晨咧嘴一笑,輕手輕腳的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到了此時,暗夜中的這個小村莊,還是顯得頗為安靜,大部分村民都還躲藏在家中,小路上並沒有什麽人。


    在那顆老柳樹下,一個躬著身子的男子他停住腳步,抬起頭仰望繁星點點的星空,片刻過後,他又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個小山村,將這個小山村牢記在心,隨後轉身朝著漆黑如墨的遠方而去。


    七日之後,在叢山峻嶺之中,某個不知名的茂密樹林之內。


    隻見一個身著麻布衣衫的男子,他喘著粗氣,抬手在額頭前搭了一個涼棚,眯著眼看著當空懸掛的烈日。


    他根據照射到地麵上的陽光,略一思量,大概判斷出自己所行走的方向,隨後又艱難的朝著西邊走去。


    在離此地約有一百裏外的那個小山村,現在已經炸了鍋。


    當人們得知那夥匪寇,是被那傻子,那個村民們口中的怪物,輕而易舉的三二下就給打死。


    而且就連他們的身軀都被焚燒幹淨,剛開始還有些聳人聽聞的懼怕,當得知老村長家的孫子是被他給救活的,也就將信將疑的相信了。


    在五日之前,那已經是必死之人的老村長,奇跡般的蘇醒了,這讓王大夫,大為吃驚。


    大家私下裏暗自猜測,估計這一切都是那個消失不見的傻子做的。


    大家在已經恢複如初的老村長帶領之下,在村子的河邊給那個下落不明的外來之人,立了一個長生牌位,以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從此以後,這個小山村,又迴歸於平靜,村民們依舊按部就班的,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漸漸的就把曾今出現過的外鄉人給淡忘了。


    約莫一個月之後。


    天水國邊境源陽城,某個貧窮的小鎮子外。


    緩緩的走來一個破衣爛衫的男子,他的臉上蒙著一塊黑色麵巾,擋住了其麵容,這一瘸一拐的男子,形同一個乞丐花子,蓬頭垢麵,全身上下的衣物髒兮兮的,破爛不堪。


    並且其身體還隱隱的散發出,一股讓人敬而遠之的酸腐惡臭,他腳步踉蹌的緩緩的走入這個不大的小鎮子。


    讓行走在這一路上,路過的普通村民,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名散發惡臭的男子。


    待這名男子走近些,突然間,一股惡臭不已氣味,傳入路人的口鼻之中,讓這路過的普通村民頓感極為難受,連忙揮了揮了手,極度嫌棄的連忙跑開了,站在遠處打量著這乞丐一樣的怪人。


    那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男子,他見狀也不惱怒,他隻是低著頭繼續悶頭趕路,穿過這個小鎮子前進,朝著太陽落下的西邊方向。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


    在離這個鎮子的一處已經偏僻的角落,有一口還在使用的水井,這走來的蒙麵男子或許是因為口渴,想要喝點水,隨即停下腳步,伸手去打井水來喝。


    當他撩開臉上黑色麵巾的時候,隻見他的臉上,疤痕密布著實嚇人。


    讓這一旁遠處玩耍的一群小孩子,好奇的側頭看了他一眼,頓時被這人樣貌給嚇得尖叫連連,忙不迭的跑開了。


    其中的一個年紀稍小的小女孩,可能是因為她實在是太膽小,頓時被嚇得癱坐在地上,口中大哭不止,唿啦啦,讓一些聽聞此處有哭喊聲的村民。


    抄著鐵鍬鋤頭等農用物件,怒不可遏的衝了過來,口中大罵著:“那裏來的叫花子,竟然敢在我們鎮子裏欺負小孩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些不分青紅皂白的村民,衝上去就給那乞丐模樣的男子一頓痛打。


    那被打的男子並沒有發出痛叫,其眼神裏盡皆是默然的冷漠,他水也沒有能夠喝上,就被一群村民追打著,趕出了這個鎮子,一直趕出老遠了,才肯罷休。


    這被轟攆出來的男子,正是經過一個多月的翻山越嶺來到此地的林雲晨,他此刻被村民們打得口鼻淌血,幾度幾乎就要昏死過去。


    林雲晨冷漠的目光,看著這些所謂的樸實的村民們一眼,口中意味難明的輕笑幾聲,一瘸一拐的朝著日落的西方,繼續徒步前進。


    遼闊荒地,一眼望去盡皆是黃茫茫的一片雜草樹林。


    冬日的陽光,顯得有氣無力的照射到這片大地上,一股股昭示著冬日最寒冷的凜凝寒風,如同刀子一樣唿唿的吹過這片大地,刮起四周荒山上的無數落葉雜草,打著轉的吹向背風處。


    在一條根本就算不上是一條路上,隱隱約約可見一個孤獨的人影,他足下的腳步深一腳,淺一腳,很是有些踉踉蹌蹌的緩緩走了來。


    四周盡皆是半人高枯黃的荒草,顯得頗為荒涼,四周已經不見有人煙活動的跡象,幾乎將這名男子給淹沒在其中。


    此刻他臉上用了遮擋疤痕的黑布,已經不知所蹤,估計是被前不久,慌忙的逃跑中給丟失了。


    走來的這名男子,正是自知命不久矣的林雲晨,他口中接連不斷的咳嗽連連,臉上滿是汙垢與疤痕,頭發也是亂糟糟的。


    一股股無形的黑色死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突然他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整個身軀不斷的抽搐發抖,嘴唇烏青幹裂,一股股黑色血液從他口中噴灑而出。


    他的神識海一片暈乎乎的天旋地轉,意識也開始變得遲鈍,模糊不清。


    撲通一聲,他的雙足已經不聽使喚的一軟,癱倒在冰涼的地麵上,整個身軀全縮成一團,在地麵上瑟瑟發抖。


    股股黑色血液,從林雲晨口中不斷流淌而出,滿是疤痕的臉上,已經看不見有什麽人色,如同死人一樣。


    林雲晨極不甘心的用那潔白的牙齒,緊緊的咬住舌尖,使自己神智變得清醒一些,其口中用力的大喘著粗氣,但是已經是有出氣,無進氣了。


    他就像將死之人,不願意放棄心中執念一樣,還想要迴到自己的家鄉,哪怕是離天辰國越近越好。


    不久後,意思模糊不清的林雲晨,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再抽搐,一股十分溫暖的熱流,將他給包裹起來。


    渾濁的眼睛中,驀然出現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那逐漸清晰的人影,微笑著靜靜的看著他,也就是意思模糊不清的林雲晨。


    林雲晨衝著這個人影,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微笑,就像他小時候一樣,露出來地是燦爛無比的笑容,這笑容是那麽的天真無邪,純真無比。


    “娘親,是你嗎?是你來看晨兒了嗎”?林雲晨如同小時候一樣,伸手想要去抓住那道人影。


    那有些模糊的人影,似乎是衝著林雲晨又走進了幾步,其樣貌五官飛快的變得真實起來。


    那人影同樣伸出手來,衝著林雲晨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林雲晨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手,再次抬高了幾分,去觸摸那伸過來的手掌。


    可見在林雲晨的手剛要觸碰到的時候,那個人影砰的一聲,渙散開來,驟然間便消失於無形。


    然而此時的林雲晨,整個人如同死人一樣躺倒在地上,隻有那微微抬起不願意放下的單手,還在不斷的顫抖,如同被電擊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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