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兵行動迅速,已然衝到了離壕溝隻有不到十丈的距離,吳畏突然將手中的一麵旗幟舉起,土牆上的兵士並不露頭,隻是將手中的一些行怪狀的鐵塊向城外奮力投擲出去。


    那些鐵塊落在地上便穩穩當當地停住,正是一個個的鐵蒺藜。


    這種鐵蒺藜本來是應付騎兵作戰的時候最好的武器,現在丟出來大多都落在冰麵上,西涼兵腳步不停急速向前,發現牆上丟下了物體,立刻將盾牌重重疊疊的構成了盾牆,將那些鐵蒺藜擋住。


    正因為盾牌的遮擋視野不良,沒有看清楚這些物體到底是什麽。


    鐵蒺藜落地之後立刻就有前排得不少西涼兵踩了上去,不管多麽精銳的兵士,這兩寸多長鋒銳無比的鐵蒺藜一腳踩上也是受不了。


    雖然那些西涼兵穿的都是厚底戰靴,可是這鐵蒺藜連戰馬的鐵蹄都能傷了,更何況人穿的靴子。不少西涼兵因為身上鐵甲沉重,衝擊的時候落腳太快太重一腳踩上,鐵蒺藜瞬間透過腳背。


    隻聽到一陣慘叫,本來像是到刀裁一樣的陣型突然就發生了散亂。前排不少士兵紛紛摔倒,後麵的那些西涼兵因為隊形緊密的關係一時來不及躲閃,被前麵摔倒的兵士絆倒。


    而地上幾乎全都是被鐵蒺藜布滿,摔倒之後身上立刻就受了傷,雖然鐵蒺藜的鋒芒隻有兩寸多長,造不成什麽致命傷,可是將進攻的陣型去破壞無遺。


    趁著對方陣型散亂,吳畏大吼一聲:“放!”


    那些牆頭上的兵士都一躍而起,手中的弓箭都以最快的速度,沒頭沒腦地向土牆下麵一通亂射。這時候根本就不用取什麽準頭。因為土牆下麵密密紮紮全都是西涼兵的身影。


    而因為鐵蒺藜造成的陣型散亂的關係,本來無懈可擊的盾牌陣已經混亂不堪,這些弓箭紛射如雨,當即前排就有不少西涼軍被射成刺蝟一樣。


    但是西涼果然彪悍無比,因為這些冰室裝備精良身上都有鐵甲護身,有的雖然種了數箭卻沒有傷到要害,依然咬緊牙關將梯子搭在了壕溝之上。


    不停的有西涼兵被冰麵滑倒,那整齊的陣型已經沒有辦法保持,盾牌陣露出了破綻,土牆上麵的箭雨發揮了最大的威力。


    一時間慘烈的城防攻堅站拉開了序幕,而軍營正麵發生的戰事也同時在軍營兩側土牆展開。


    這兩邊雖然都是佯攻,可是攻勢上依舊非常猛烈,扈三娘現在已然包紮了傷口,但是因為失血過多臉色非常蒼白,可是依然靠在垛口上大聲指揮官軍防守。


    楚楚見到這樣情況,數次勸扈三娘下去休息。可是扈三娘看到楚楚隻是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孩哪裏放心的下,隻是搖頭擺手。


    楚楚的心砰砰亂跳,看到下麵烏壓壓的敵軍衝擊過來不由得有些心慌。這種陣仗自己從來沒有經曆過。平時江湖上幾十人的廝殺惡鬥就已經是算得上大規模。


    可是今天數千人在這裏舍生忘死的浴血拚殺,此情此景真是讓人驚心動魄。但是看到扈三娘身體如此情況還不下去休息,知道是放心不下自己。


    在剛才的那段準備時間裏,楚楚早就吩咐兵士不停的用水桶打水,將這些水桶在土牆上一字排開。這些清水寒冰都是發揮自己冰霜進去的最好的媒介。


    隻見西涼兵已經烏壓壓的靠近了壕溝,扈三娘立刻吩咐兵士們以弓箭灰瓶禦敵。雙方的箭矢如同飛蝗,喊殺聲震天。


    心雖然跳成了一團,可是楚楚也是江南煙雨樓當中的中流砥柱,從小就經曆過江湖上了惡戰,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


    當即默默的在土牆上推動了冰霜勁氣,隻見那土牆上水桶中的清水化作了一根根的冰淩懸空而起,突然都發出了銳利的尖嘯向城牆下激射出去。


    這些冰淩都有尺許長短,指頭粗細。尖頭銳利無比,質地堅硬如鐵。發出的時候速度快到幾乎看不清楚,在劃破空氣的時候,那銳利的風聲就像是千萬隻厲鬼在哀嚎。


    那些冰淩發出威力無窮。西涼兵身上的鐵甲盾牌都像是紙糊的一樣。被這冰淩一穿而過,每一根冰淩都射穿了兩到三名攻城的西涼兵。立刻敵軍衝擊的陣型就倒下了一大片人。


    這一下大大出乎西涼兵的預料,雖然這些人都是久經戰陣,什麽樣的防守器械都曾見過。但這種看起來像是水晶一樣透明,冰淩一樣脆弱的物體,卻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這一眨眼就有數十名西涼兵喪命,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防守的。


    楚楚發現自己的勁氣有如此奇效,當即催動了冰霜勁氣,將冰淩從城牆上不斷的激射而下。


    土牆下的西涼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不管盾牌陣型如何的防守,那些冰淩就像是鬼魅之物完全抵擋不住。


    負責指揮這一麵佯攻的百夫長見到這種情況,趕忙發出了撤退的命令,看到這種情況就明白土牆上有一名實力極強的勁氣能者。如果再用這種密集隊形進行攻擊,那傷亡實在是太過巨大。


    自己負責的隻是佯攻,如果損失兵士人數太多,恐怕會受到統領的責怪。


    楚楚並沒有什麽陣仗的經驗,看到對方撤離還是隱身在垛口之後,不停地將冰淩追蹤射下又殺傷了不少人西涼兵。可是那扈三娘看了,卻趕忙發聲讓楚楚不要再催動勁氣。


    隻因為勁氣能者雖然在短時間之內會發會出恐怖的戰鬥力,但是催動勁氣讓自己使用者氣脈負擔非常大,如果這樣毫不吝嗇地使用,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有勁氣反噬的隱患。


    尤其對方現在已經開始後撤,就沒有必要在使用勁氣追擊。楚楚年紀畢竟還小,即便是天賦異稟擁有和年齡不相稱的勁氣強度,但是在持久性上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優勢。


    胡三娘看到這個年齡如此之小的少女居然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心中一陣的欣慰,隻要有這樣的勁氣能者在城防之上就能威懾威震敵膽。


    趕忙對楚楚說道:“妹子本領居然如此高強,舉手投足之間便將敵兵殺退。隻不過你這勁氣實在是太過淩厲霸道,恐怕是不能持久。”


    “好鋼用在刀刃上,下一次敵軍衝擊過來的時候,我讓你擊殺哪個你就集中冰淩攢射他,尋常兵士不要去管他。”


    其實剛才將整個占地廣闊的軍營凍成冰城就已經消耗了許多的勁氣,剛才那一陣沒頭沒腦的冰淩激射,楚楚隻覺得心跳得極快,手腳開始發冷。這都是勁氣消耗過度的情況。


    這種冰霜進去是降低使用者體溫作為代價才能催動,如果使用者過度使用勁氣體溫過低,不但會沒有辦法使用勁氣能力,甚至可能危及使用者生命。


    扈三娘久經戰陣,深深明白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剛才的那次衝擊看上去都是普通兵士,而那些負責指揮的都縮在陣型的後方。這些人都是一些勁氣能者。


    自己和丈夫受傷的時候就同類似服飾的軍官交過手,這些人才是隊伍之中的骨幹。隻有將這些指揮者和實力最強的勁氣能者射殺陣前,才能徹底的擊潰敵軍的鬥誌,瓦解其實力。


    而王纓和周雲的那一麵情況又是不同,負責這一麵攻擊的那些百夫長,大多都是伍盛炎和林天雲的手下,什麽樣的將領就有什麽樣的下屬。


    這些百夫長把佯攻變成了主攻一樣的攻防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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