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巨響正是那趙鼎庭發出的,那許飛用了“操物”勁氣中的操土之術,讓其腳下鬆軟,無從發力,兩堵牆牢牢的將人擠壓在中間。


    不管什麽樣的武功都是力從地起,腳下無從著力槍法便施展不出,這些“神槍門”的高手都是槍法為主,勁氣為輔,本領都是要憑借槍法發揮,許飛自身就是武功高強之人,所以更是懂得怎麽樣控製武學上的強者。


    但是這牆壁擠壓的感覺卻覺得不太對勁,催動了三次勁氣卻沒有將人擠壓致昏厥狀態,而且裏麵被困的人傳出來的氣息卻越來越是危險,就像是一隻被困在鐵籠中的猛虎一般蠢蠢欲動。


    原來這趙鼎庭是“十槍”中的一個異數,大多數“神槍門”中高手的勁氣類型都是“操物”,隻有這樣才有辦法將槍法的快捷精準融合,“十槍”中人都大多如此。


    但是趙鼎庭卻不同,他的勁氣乃是“強體”類型,此人天生就虎背熊腰,勁氣也是極為強橫,“強體”勁氣是最為適合近身搏殺的種類,若是在其他的門派說不定早就闖出了一番天地,但在這“神槍門”卻成了累贅。


    因為長槍操控之時,那落點精準快捷隻有“操物”勁氣才能兼顧,趙鼎庭的“強體”勁氣在槍招的迅捷勇猛上並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但在這精準上可就吃了虧。


    槍法講究的就是“槍紮一條線”,靠的就是一個點的攻擊,敵人防禦也變得困難,但也因為這個原因,槍尖的落點就變得舉足輕重,所謂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因為勁氣的種類不適合練槍,趙鼎庭便失去了在“神槍門”中獲得高明槍法傳授的資格,隻傳授了一些平常的槍法,若是按照平常人的心境,自然是一蹶不振,認命了事。


    但是趙鼎庭卻不是這樣性格的人,他從記事起就每日苦練槍法,每天練習的時間是同一輩人的三倍,槍杆上留下的都是他磨破手掌後的斑斑血跡,不管是風吹日曬還是大雨冰雹,練武場中總是能看到趙鼎庭練槍的身影。


    狂風大作的時候,他就把狂風當成了敵人,一槍槍恨不得將這些狂風釘在地上,烈日暴曬的時候,他的長槍就像是要與天去爭鬥,一槍槍的要把金烏刺落。


    那大雨滂沱之時,他的長槍如同一團光影,將那些雨點遮擋的風雨不透,冰雹痛擊的時候,他的長槍也瘋狂的攢刺,將那些冰雹當成敵人的要害一一刺爆。


    沒有人知道他每天練了多久,每天第一個在演武場上出現的,和最後一個離開的永遠都是趙鼎庭,就在這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勤學苦練中,趙鼎庭的槍法已經精熟無比,像是唿吸一樣自然,走路一樣輕鬆。


    但是他招來的並不是稱讚和鼓勵,而是恥笑和譏諷。


    因為隻能被傳授平常的槍法,別人都認為不管怎麽拚命苦練也沒有任何的機會,這種浪費時間的行為和傻子一般無二,最後趙鼎庭已經成了“神槍門”的笑柄。


    當“十槍”老一輩卸任的時候,“神槍門”選拔年輕一輩繼任“十槍”的比試開始了。無數個天賦異稟的後輩,或者各個家族中的驕傲都紛紛落敗,在這人數極多的“神槍門”想要出人頭地,進入這十個名額,真是比登天還難。


    因為“十槍”的作用是維護門規,要有能力有信心應付所有的門中高手,故這人選必然是精中選精,必須經過比試槍法的初試,才有機會進入下一部的選拔。


    就在這時候“神槍門”中的笑柄趙鼎庭站了出來,言明要參加比試。此話一出落了個哄堂大笑,都覺得這個傻子今天算是傻到家了,居然敢對“十槍”的選拔起了覬覦之心,實在是不自量力,可發一笑。


    但是隨後發生的事,讓這些哄笑的人都驚掉了下巴。


    趙鼎庭在台上連勝十七陣,每一個在門裏都頗有名氣的後起之秀,上去都接不住他的三槍,他的槍法因為“強體”勁氣的關係,出槍迅疾,力道雄渾,遠遠勝過其他的門人。


    可是最可怕的是,其出槍的精準竟然能勝過那些“操物”勁氣能者。


    施展的槍法都是門裏最為平常的路數,但平平淡淡的一招在趙鼎庭手中施展出來卻猶如雷霆之威,疾風之速,精準更像是手拿了一根針慢慢的刺入目標。


    在這將“快準狠”作用到極致的槍法槍理下,那普普通通的槍法變得比那些所謂高明的槍法還要精妙,還要威力無窮。片刻之間,一十七名門裏的後起之秀就被紛紛刺倒。


    那趙鼎庭在台上持了長槍威風凜凜,虎目圓睜,就像是槍神一般佇立,一時間再也沒有人敢上台挑戰,順利的通過了第一層的選拔。


    可是沒有人會認為趙鼎庭會獲得“十槍”的資格,因為不管本領多麽高強,第二輪的選拔卻不是靠本領就可以的。


    這十杆長槍就擺在了兵器架上,繼承了數代人精神勁氣的長槍,靜靜的等待適合的人,就像是等待一個要陪伴多年的戰友,又像是尋找知心的知音。


    不管槍法多麽高明,勁氣多麽精妙,如果這十杆槍不認同你,那就沒有加入“十槍”的資格,是槍選擇人,而不是人來選擇槍。


    趙鼎庭這種埋頭苦幹,拚了死力苦練的傻子,這長槍怎麽可能會選他?無非是落得一個灰頭土臉,讓這個不認命的傻瓜徹底的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明白這世上的東西都是與生俱來的。


    十杆槍中最為粗大的,就是單獨放在中間最顯眼位置的那一杆槍,這杆槍的持有者就是“十槍”之首,對能掌握自己的人也是最為苛刻。


    通過第一輪選拔的年輕門人有三十二人,這些人都是從幾千的後起之秀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每個人不管是槍法勁氣都幾乎是無可挑剔,但到了這十杆槍麵前卻不是這樣。


    這些人輪流上前,選擇自己最有共鳴的一杆槍抽出,然後操練一趟槍法,隻要演練完畢就算是成功,可是這些人不是演練槍法的時候被飛竄抖動的長槍所傷,就是覺得槍杆猶如寒冰熾鐵般,更有甚者連槍都抽不出。


    在這一個個的選拔後,終於開始有長槍選擇了使用者,那些使用者咬緊牙關,控製住手中桀驁不馴的長槍,忍耐那熾熱的滾燙,酷寒的侵蝕,將自己最為擅長的槍法演練起來。


    一杆,兩杆,九杆,最後隻剩下了那長度最長,槍杆也最為粗大的那杆長槍,此槍隻有“十槍”之首才有資格持有使用,那些通過第一輪的人選,沒有一個敢於去嚐試取這長槍。


    那長槍就像是一個臉色倨傲的狂者,在睥睨眾生,對這些所謂的年輕後輩不屑一顧,直到趙鼎庭站了起來。


    隻見他大踏步走向這杆長槍,步伐堅定,每一步都如同釘子一般沉穩,隨著他的靠近,那杆長槍發出了尖銳地顫音,槍杆抖動,槍頭黝黑的鐵色卻像是發出了隱隱的光芒。


    那趙鼎庭大喝一聲,輕舒猿臂抄槍在手,將“神槍門”中每一個入門弟子第一次練槍的槍法演練起來,隻見身動似虎,步出如龍,一杆長槍就像是蛟龍鬧海,潛龍騰淵,把這打基礎的初學槍法演練的出神入化。


    “神槍門”上下皆心神震動,那杆長槍不但沒有抗拒趙鼎庭,而是就像是遇到了唯一的知己,人借槍勢,槍借人力,將這演武場攪動的飛沙走石,日月無光。


    當一套槍法練完,場地中那趙鼎庭昂然而立。


    長槍發出了悅耳的清音鳴響!


    萬世之俠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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