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穀口的守衛們還是將其擊潰,但已經覺得事態重大,稟報了芝天運和芝幸帥父子。


    芝天命還不明所以,那芝幸帥聽了,立刻下令將這穀口守衛盡數後撤,隻在葫蘆嘴底部死死守住,等候自己前來。自己帶了這三千鐵甲軍,火速趕往葫蘆嘴。


    芝天運素來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毫無辦法,對這刀兵之事更是一頭霧水,隻得依了。


    那幫賊人在這傳遞消息的時間裏,又做了兩波次的進攻,人數一次比一次多,戰法一次比一次巧妙,剛開始三四波都是寸步未進,後麵已經開始可以攻進十幾二十丈,守衛穀口的高手也有幾個受了輕傷。


    雖然穀口已經死屍狼藉,但是這幫賊人都是悍不畏死之徒,還是總結戰法之後再進行猛攻,一直到芝幸帥帶了鐵甲騎兵趕來。


    芝幸帥離穀口遠望,隻見前麵人頭攢動,廝殺正在激烈,穀口的高手們放棄了地利的優勢,正在靠自身的本領阻擋群賊。


    立刻一聲令下,將鐵甲騎兵兩翼散開,自己單槍匹馬來到穀口,讓守衛的高手們讓開道路,自己和對方盤道。


    隻看前麵的賊人已經足有兩百多人,一個個都是蒙了麵,衣著也是各色雜陳,但沒有一個人的服飾能看出是什麽幫派。


    守衛穀口的高手們也都是一些老江湖,但是這些賊人居然一個都不認得,勁氣器械都是沒有任何能辨認出來曆的線索。


    此事極為奇怪,沒來由的突然如此之多來曆不明的江湖人士前來闖關,卻沒有任何的原因,葫蘆山還從未有過這種事情發生。


    芝幸帥自己一馬當先,攔住了眾賊人的道路,詢問那幫賊人因何闖這葫蘆山,是什麽來曆,對方都不做迴答,突然發一聲喊,二百餘人一起向前殺出。


    芝幸帥從幼年起,夢境中皆是金戈鐵馬,排兵布陣,一眼就看出這幫賊人攻守有度,絕非是烏合之眾,當即撥馬就向迴奔去。


    賊人隻追了不到十幾丈,隻聽得如同雷鳴般的鐵蹄聲響,那三千鐵甲騎兵已經從兩翼殺出,將這二百賊人頃刻間圍在當中。芝幸帥就在圈子當中匹馬單槍,迎向這二百賊寇。


    這也正是許飛三人趕到時候看到的景象,急忙催馬向前來到這環形陣勢外側,隻見兵層層甲層層,刀槍如麥穗,劍戟似麻林。


    那中間的賊人發現自己已經中了埋伏,卻沒有絲毫慌亂,陣型立刻變成了一個三角陣型,隨時都可以向三個方向突圍。


    賊人們中間有不少高手,其中三名頭領,分別在陣型三個犄角之處,眼看這些鐵甲騎兵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但是卻沒有一點點的懼怕。


    因為這中原地帶勁氣感應極為強烈,勁氣能者的能力極強,這些鐵甲軍士雖然勇猛,但畢竟還是一些普通人罷了,


    這等陣容若是到了邊陲之地,確實可以稱之為一隻虎狼之師,皆因為邊陲之地勁氣能者能力有限,消耗也大,無法持久發揮能力,而在這京都左近的葫蘆山,卻是另一番景象。


    眼看雙方就要廝殺,許飛在陣外看的焦急萬分,眼看對方行動之時迅捷無比,還有的操控煉化的器物,知道大多都是勁氣能者,雖然看起來高手不多,但尋常兵士卻無法匹敵。


    大聲向正中的芝幸帥喊道:“芝兄小心,莫要托大。”


    芝幸帥聽到許飛的聲音,猛然迴頭,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也高聲迴道:“許帥且放寬心,這幫賊人用意,乃是試探葫蘆嘴的防守虛實,估計已經有所收獲,今日裏一個活口也不能放迴!”


    芝幸帥果然是帶兵之人,這眼前的二百多人一個活口也不留的話,就這麽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不由得惹惱了敵陣之中的首領。


    這三個犄角位置的三個頭目,手中都持有軍械,迎向芝幸帥的那一個,三十多歲,一身黑衣,身上的肌肉就像是一隻彪悍的豹子,一舉一動極其精悍矯健。一手持一麵厚重的圓形鐵盾,另一隻手緊緊握住一柄麻劄刀。


    此人的器械看起來就是久戰之士所用之物,盾牌上麵滿是劃痕和凹陷,那把刀比起一般的麻劄刀稍微窄了一些,刀口鋒利反射出耀眼的寒光。


    就憑這一刀一盾,絕非中原人士,尤其是那柄麻劄刀,如果是久經沙場的老人都明白,那窄了的刀身,乃是因為反複研磨缺損的刀口所致,由此可見此人多半是軍旅出身。


    此人數次衝擊都是打頭陣,勇猛彪悍,衝鋒從來都是第一個,後撤之時又都是走在最後麵斷後。


    另外兩個犄角也有兩個頭領,也是一身黑衣,年紀都是三十多歲上下,一個瘦高個子,手持一把巨大的角弓,背後腰間足足三個箭囊。


    每一根羽箭用的都是黑色的鷹隼羽毛。剛才從葫蘆嘴攻進來的時候,受傷的幾名高手都是被其羽箭所傷。


    第三名首領身材最為魁梧,手中使用的是一杆渾鐵槍,整杆槍都是一體鑄造而成,槍杆粗大,沉重無比,槍頭寬闊厚重,更像是一柄小鏟子相仿。


    其人攻堅之時以一當十,乃是一名陷陣的猛將。


    這三人分別帶了三支小隊,一隻負責遠程的攻防,一隻負責防禦斷後,另一隻負責衝擊陷陣,這些人雖然被圍困,卻一個個的臨危不亂,都像是一些久戰之士。


    芝幸帥仔細打量這些人,看到這陣型變換,看到這些人臉上的鎮定神色,心裏也是了然。


    高聲對賊人們說道:“你們故意隱藏身份,我看都是一些軍旅中人,今日隻要放下器械,束手就擒,說出真實身份,我等都是安善良民,也不會為難各位,將各位移交京都的官府也就是了,莫要在此地丟了性命。”


    話剛說完,那個手持鐵盾麻劄刀的首領冷冷的說道:“剛才還說一個活口都不留,現在又說什麽移交官府,葫蘆山暗通賊寇,養了這許多的兵馬,我看是意圖造反,該放下器械,束手就擒的是你們,若是聽良言相勸,說不定葫蘆山還能留幾個活口。”


    “今日我等是奉了董天師之命,前來葫蘆山捉拿芝幸帥,芝天運父子,其他閑雜人等速速閃開,莫要被禍滅九族!”


    這幾句話已經把董不凡抬了出來,誅九族的罪名,可不是過過嘴癮,就憑芝幸帥私自開礦冶鐵,訓練兵馬,就是謀逆的大罪,誅九族的罪名確實是當得起。


    本以為這幾句話一說,對方就會軍心動搖,哪裏知道這些鐵甲兵士,臉上卻一絲表情也沒有,就像是幾千名毫無感情的殺戮陰兵。


    這頭領也是久經戰陣之人,見到對麵的這種陰森森冷冰冰的陣勢,心裏不由得一驚,自己不知道經曆過多少陣仗,卻從沒有碰過,給自己這麽大壓力的軍陣。


    再看軍陣外麵的那些穀口守衛,一個個也是麵帶冷笑,竟然沒有一個人麵露懼色。


    他怎麽知道葫蘆穀中的洞天福地,乃是穀中人共有的夢想和希望,每一個葫蘆山中的人,平時看起來都是溫和善良,但若是要破壞他們賴以為生的家園,不管是什麽樣的勢力,也絕不會低頭。


    那個頭領被葫蘆山中人冷冰冰的沉默,壓迫的幾乎喘不上氣來,沒想到這天下還有不怕朝廷的,還有不怕董不凡天師的人。這些人難道吃了熊心吞了豹膽,為什麽自己已經亮明官家身份,卻沒有一個人害怕。


    隻聽到那芝幸帥朗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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