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顆金色石塊激射,空中迴蕩著尖銳的破空之聲。


    許飛腳步不停,略一抬手,地麵上升起來數堵堅如磐石的土牆,卻聽連環爆響中,那些激射而至的金色石塊,絲毫沒有受到阻礙,將這些堅硬的土牆盡數洞穿,眨眼已經射到了許飛的眼前。


    雙方一交手,便知道對方的斤兩,“聚土為城”升起來的土牆其堅硬程度堪比岩石,但這漢中黎“點石成金”的勁氣,實乃其十數年的苦心研習的結晶。


    因為自己是兼收並進的修習兩種勁氣法門,所以威力上必須有巧妙法子來彌補。


    隻是使用“凝氣”勁風催動,碰上那高手,威力上便會捉襟見肘,漢中黎苦苦思索,找到了這個增強威力的法門。


    將勁氣灌注到山石之中,增加其重量硬度,再用“凝氣”勁氣集中催動這些石塊,威力就陡然上了數個台階。


    許飛升起來的堅硬土牆,在這些石塊的衝擊下,就像是紙糊的一般,立刻就被洞穿摧毀。


    眼看金色石塊已經近在咫尺,看卻聽到一陣的悶響,那些看似無堅不摧,堅硬無比,重如金塊的砲石,瞬間都在許飛半尺距離外化作了齏粉。


    蠟燭峰頂就像是炸開了一陣的金色煙塵,卻見裏麵昂然闊步走出一人,正是許飛。


    剛才用巔峰狀態的“金剛不壞”勁氣,淩空將這些灌注了“點石成金”的砲石震碎。


    腳步並不停下,不徐不疾,昂然闊步,就像是麵對的並不是強敵的猛攻,而是清風浮動一般隨意灑脫。


    漢中黎心裏一驚,自己的這個“點石成金”勁氣,就算是勁氣再精妙的人也需要躲閃招架來化解,做夢也想不到,這天底下竟然還有人能夠不躲不閃,不招不架,就這麽正麵硬吃自己的一輪攻勢。


    而且看對方的步伐不亂,臉上神色如常,自己的拿手絕技之一,在對手看來就如同兒戲。


    知道再故技重施也於事無補,立刻轉變戰法,將芭蕉扇突然豎了起來,像是手中持了一柄闊刀相仿,向許飛猛力劈砍數下。


    隨著這數下劈砍,空氣中好像是出現了撕裂的空隙,那些被芭蕉扇扯碎撕裂的空間,幻化成了一片片的刀光劍影。


    數道猶如飛劍般的勁氣破空飛出,直取對手。


    許飛剛才用了巔峰“金剛不壞”勁氣震碎了對方的砲石攢射,現在看對方轉換戰法,劈出劍氣刀風一般的真空片刃。


    見這些勁氣凝聚不散,介乎於實質和虛空之間左右不定,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被其擾亂。


    不敢太過輕敵,畢竟自己對這“金剛不壞”巔峰狀態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還沒有仔細研習。


    立刻散去“強體”勁氣,身子完全放鬆,周身的穴道氣門完全敞開,將自己化成了一片清風。


    旁人看許飛,隻覺得這個少年一瞬間,從無堅不摧無強不禦的狀態,突然變成了幾乎沒有實質一般,整個人雖然活生生的在一步步邁進,但看起來就像是虛影幻象。


    漢中黎的“飛劍斬虎”勁氣乃是將“凝氣”勁氣壓縮,塑型,將大量的勁氣集中在小小的幾道縫隙之中發出,真有削金斷玉之能,斬鐵剁銅之威。


    可是這些威力無窮,恐怖至極的真空利刃,到了許飛的身邊就好像是融入了空氣之中,從身前射至,從身後飛出,竟然是毫無阻礙。


    那血肉之軀就像是幻化成了一片虛空。


    正是許飛在地下陵墓之中悟出來的“凝氣”境界。


    不管什麽樣的“凝氣”勁氣,本質上還是催動氣流的擾動,隻要將自己變得和其同源同質,便可如同穿行在風暴裏麵的一絲氣流,傷不得自身。


    漢中黎哪裏見過這種精妙的勁氣施展,簡直都懷疑自己是眼花了,如此神奇的本領,那鐵拐李告誡眾人的時候可是一句未提。


    難道是鐵拐李藏私?還是這個少年在如此短的時間裏麵,勁氣能力又突飛猛進?


    漢中黎的心終於緊縮成了一團,對手的強大實在是出乎自己預料,對方隻是大踏步前行,沒有做任何的反擊之舉。


    可是對手的這種壓力像是一座山嶽,把自己的鬥誌,信心都碾的粉碎。


    漢中黎也冒出了冷汗。


    二人距離已經縮短到了七丈。


    旁邊的韓湘紫再也按捺不住,從腰間抽出玉笛,放在唇邊輕輕吹動。


    陳安平見韓湘紫要插手,剛要動手,卻聽到許飛朗聲道:“陳前輩莫憂,此二人交於在下,一並打發了就是。”


    陳安平見許飛麵對二人夾擊,卻有恃無恐,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


    一時之間隻聽到笛聲飄然而起,宛轉悠揚,讓人想起了春光明媚,夏花燦爛,荷塘月色,委婉與清亮並存。宛如天籟,怡人心脾。


    這蠟燭峰頂原也是種植了奇花異草,尤其以牡丹居多,但是在這隆冬時節,牡丹花都被花匠裁剪,變成了一些禿禿的木枝。


    但是隨著這悠揚婉轉,仙樂一般的優美笛聲,那些牡丹竟然開始慢慢生長。


    枝條一點點的長高,綠葉也漸漸的由小變大,青翠欲滴,從枝條的盡頭出現了一些小小的花苞,這些花苞顏色各異,大小不均,竟然花色有七種之多。


    這些牡丹花的花苞隨著笛聲催動,開始一點點的長大,綻放,最後七色牡丹花盛開怒放。


    整個蠟燭峰頂就像是由數九隆冬,一瞬之間到了牡丹花開的季節。


    韓湘紫的臉色卻和這個熏熏然的情景不同,此時的他麵露兇光,將自己的勁氣拚命催動,將這瑰麗奇幻的奇異景色催動的更加光怪陸離。


    韓湘紫此時的勁氣施展雖然讓人目眩神迷,可是這才是其兇險的所在。


    這人使用萬世奇珍幻花玉笛,能吹奏出讓人聽了周身舒泰,從而放鬆警惕,鬥誌,甚至勁氣凝聚的曲子。


    韓湘紫是主攻“幻術”勁氣的勁氣能者,由“八仙”裏麵的呂純陽點化,頓悟天道。


    勁氣能者當中“幻術”一門實在是人丁稀少,隻因為這等勁氣要和自身的經曆生平有極大的聯係放才能悟道。


    這幻術施展起來大多數都有其局限,很難隨心所欲的施為,可是韓湘紫此人一生之中就是一個不切實際,沉浸在幻境中的人性,所以才會在這個領域領悟極快。


    其人原來是官宦之家,祖上三代人都是高居廟堂,但是到了韓湘紫這一代,卻是大大的不同。


    其人從小就不讀詩書,懶看經文,遊蕩於街市之上,放蕩不羈,隻喜歡和一些同道中人飲酒閑談。


    對怪力亂神,子虛烏有的那些勾當倒是極為熱衷,到了二十多歲,科舉無望,這數代人高居廟堂的美談,到了他這裏算是絕了根了。


    韓湘紫終日飲酒作樂,放浪形骸,終於將家中的長輩徹底激怒,將其逐出家族,在祠堂上將其除名,再也不算是韓家的子弟。


    這種紈絝子弟一旦斷了這銀錢上的根源,立刻就變得窮困潦倒,那些往日裏的酒肉朋友也都紛紛離去,隻落得一個孤家寡人。


    隻過了不到半年,在京都就再也沒有騙吃騙喝的餘地,終於淪落到沿街乞討。


    而韓家做的也是真夠決絕,嫌棄韓湘紫在京都丟了家族的顏麵,派了人將其逐出京都,任其自生自滅。


    韓湘紫在京都繁華之地都沒有辦法生存,到了那窮山惡水,遇上那刁民村夫哪裏還有活路,隻在破廟裏麵苟延殘喘。


    適逢冬季,身上無棉衣護體,肚中無食果腹,眼看就要餓死。


    卻偶遇“八仙”中的呂純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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