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應獨立於天地之間。”


    這話代表了伏朋義的誌向,更表明了自己絕不依附他人的心意。


    今日與這昔日兄弟恩斷義絕,要做這生死之戰,卻無半點婆婆媽媽。


    文智勇見了,無奈的點了點頭道:“伏幫主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今日文某領教。”


    這文智勇在漕幫裏麵沉默寡言,平時極少與別人打交道,一是為了低調行事,免得招惹別人猜疑,第二就是掩人耳目偷偷修煉勁氣。


    文智勇的勁氣類型是“凝氣”,但此人卻在這十餘年的潛心修煉中,改變了凝氣多半放空擊遠的特性。


    此人為了遮人耳目,不便將勁氣發出,而是將這“凝氣”勁氣貼與身體,接觸敵方,或是被敵人接觸時再發出。


    又在這十數年,一點一點將中原地帶,瞧不上也不擅長的拳腳功夫精通,將這凝氣用法獨創了一番景象。


    伏朋義卻不知道對方通曉勁氣,更不知如何種類,此時敵暗我明,自己又先鬥了一陣,形勢頗為不利。


    而周圍隻有江南煙雨樓的兩個高手,對方卻有十個勁氣能者之多。當下打定主意,要速戰速決。


    想到這裏,也不打招唿,身子如同猛虎一般撲上,兩把金屬虎爪劈麵就抓。


    文智勇隻是向後縱出丈許,躲開了這一招。


    還沒等腳步站穩,那伏朋義已經騰空而起,雙腳空中連踢對方的頭麵,咽喉。


    文智勇立刻向側麵一滾,輕輕避過。


    哪知伏朋義在空中手一揚,一隻虎爪已經脫手飛出,直取對方的後腦。


    仔細觀看,虎爪和手腕之上有一根細細的銀絲相連,在日光下幾乎看不到,隻隱隱反射出微光。


    卻見文智勇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腳下沙灘突然被勁氣激蕩的炸開,利用這反彈之力,身子突然向前竄出,躲開了這飛爪一擊。


    伏朋義大怒道:“今日已經割袍斷義,你不還手是瞧不上伏某的身手麽。”


    那文智勇慘然道:“幫主說的哪裏話來,我這身本事都是你這十年來悉心指點,自己的萬世奇珍絕招都絕不藏私與我,文某感恩戴德,今日讓幫主三招,以全這往昔之情。”


    還想繼續再說什麽,隻聽伏朋義一聲斷喝:“莫要再婆婆媽媽,今日大義,豈能是這私交左右!”


    這一聲斷喝,文智勇聽了也不由得渾身一震,臉色也沉靜了下來,不再有迷茫困惑之色。


    伏朋義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揉身而上,兩隻虎爪一抓喉嚨,一抓肋下。身子已經幾乎向前傾倒,像是一隻射出的利箭。


    那文智勇將手伸出,兩隻肉掌迎向這兩把金屬打就的萬世奇珍。


    這兩隻虎爪附有伏朋義的猛虎勁氣,當真是抓握頑石如齏粉,眼看文智勇的雙手,就要被一把抓碎。


    卻隻聽到“嘭”的一聲巨大的空氣震蕩之聲。那伏朋義已經身子倒飛了迴去。


    剛才就在肉掌和金屬虎爪接觸的一瞬間,文智勇把自己的勁氣,俱都聚在指尖,一瞬間鼓蕩而出。


    伏朋義隻覺得一股巨力衝擊自己的指掌,手指都幾乎被反折過來。


    立刻手掌一旋,由抓變成掌根向上的托掌,硬接了這股勁氣力道。身體被反震迴來,隻覺得氣血上湧,站立不穩。


    隻交手一招,若不是見機的快,伏朋義已經險一險雙手骨折,身受內傷。這文智勇深藏不露,卻是一個異常厲害的角色。


    文智勇一招得手,身子也猛撲了過來,身法和伏朋義一般無二。


    隻因這身本領都是十餘年之間向對方習得,二人互鬥真猶如兄弟相殘。


    地處極邊所在的技擊之法,雖然不能和許飛自幼學習的武功那般博大精深,但都是長年爭鬥鏖戰磨練出來的硬功夫,招式凜厲,絕無花哨。


    二人鬥到一處就像是兩隻猛虎互相撲擊,一招一式兇狠異常。


    伏朋義若是中了對方不管是一拳一腳,勁氣到處必然被炸的屍骨無存。文智勇若是被掏上一下,恐怕也會身體出現一個碩大的血洞。


    兩人鬥了不多時,那伏朋義畢竟是“強體”勁氣的勁氣能者,這種近身肉搏乃是自己最擅長的方式,拳腳功夫又是自己親自傳授給對方的,一舉一動都了然於胸。


    看準了一個空隙,身子急旋躲開了文智勇的雙掌,左手已經探到了對方的肋下,這一把若是插入,文智勇怕是半邊的肋骨都會被拆。


    虎爪已經碰到了衣衫,卻覺得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倏”的震蕩而出,自己的左手登時就被震斷了小指。虎爪反蕩迴來,險些擊中自己的胸口,急運勁氣穩住。


    那文智勇一招得手,擊空的雙掌下壓,伏朋義已經猶如野獸般貼地滾了出去,這兩掌空壓在河灘之上。不見怎麽用力,卻聽到“轟”的一聲爆響,河灘上已經被勁氣炸出一個大坑。


    原來這個文智勇乃是一個極為聰慧之人,這是十餘年把“凝氣”之法另辟蹊徑,舍棄了放空擊遠的模式,改為將勁氣重重壓縮,附在身體之上,就像是一身隻傷敵,不傷及自己的爆彈般的鎧甲。


    雖然不能擊遠,但是自己卻變成了不可觸碰猶如無敵一般,自己的雙掌佐以拳腳功夫,隻要被觸碰到一分一毫,對方就斷然絕無生機。


    此正是方麵蘇雨農對許飛說的,今日使用不應該拘泥於形式,應該因勢利導,千變萬化放能大成。


    此人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可歎。


    伏朋義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敵人周身上下都無法觸碰,而自己隻要被其沾上一星半點就立刻送命,如此打法自己必然是落敗無疑。


    但大丈夫豈能因為對方強橫,就改弦易轍,並不多說,咬牙苦鬥,除了甩出虎爪擾敵飛擊,剩下隻用小巧的身法躲避遊走,已經全盤落了下風。


    而那邊的池正奇,更是已經到了生死一線的地步,那婁阿暑一遍嘴裏冷嘲熱諷,把池正奇的陳年醜事一樁樁,一件件的如數家珍班述說出來。


    一邊暗中加緊勁氣催動,將這兩根鋼針催動的愈發極速,在池正奇的周身上下前後遊走不定,帶了尖銳的嘯聲射向身後,胯下,頭頂,腳跟等難以防備的所在。


    池正奇的短匕,本來就不是平常的兵刃,甚是短小,臨時用來當做招架的兵器使用實在是不趁手,被這兩根飛針弄得眼花繚亂。


    在這隆冬季節,身上的衣衫後背處,都被汗水打濕。張了大嘴大口的喘息,臉上已經滿是汗水。


    婁阿暑見了此番景象,知道自己這一陣已經是勝券在握,倒起了戲耍之心,將一根鋼針懸浮停在池正奇的麵前五尺多遠,卻不進擊,另一根鋼針飛速遊走。


    這一下池正奇猶如針芒在背,隻覺得這根鋼針隨時都會射將過來,理也不是,不理更是不敢,臉上的冷汗滲滲而下。


    那婁阿暑哈哈大笑。


    “似你這般無用之人,隻不過生在了一個大富大貴之家,就敢耀武揚威了起來,今天是否明白自己幾斤幾兩?一個紈絝子弟,整天介數黑論黃,威風不可一世,真是可發一笑,不就是憑借了祖上陰德,今天就讓你原形畢露!”


    說完這原形畢露四個字,懸浮的鋼針,閃電般的夾帶尖銳嘯聲,猛擊池正奇的眉心。


    這池正奇一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個懸浮鋼針之上,此時見猛然射到,趕緊雙匕首,十字插花向外封擋。


    哪裏知道這隻是虛招,另一根鋼針已經無聲無息的潛入河灘沙中。


    隻聽一聲大叫,紅光迸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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