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聲大喝如驚雷乍響,草原地勢平坦寬闊,許飛又在高處,聲音毫無阻礙傳出裏許,下麵戰場的人皆已聽到,都是一驚。


    許飛因周雲日前在皇家圍場的莽撞行事,實不放心讓他一起下去,說了聲:“雲弟在此給為兄掠戰。”便一催胯下駿馬疾衝而下。


    卻聞得空中尖銳的破空之聲,原來是黑袍人中已有幾隻箭矢已經射至。


    此處離戰場尚有一段距離,足足有兩百大步之遙,這種距離弓箭隻能拋射,幾乎無法做什麽精確目標的瞄準。


    而對方這幾個黑袍的騎士,在這種距離拉弓便射,在風向的影響和許飛馬匹疾馳的多種妨礙中居然射的如此之精準,真是神乎其技。


    許飛並不躲閃格擋,隻是催動金剛不壞勁氣護住周身上下和馬匹,這種尋常箭矢自然是一觸即碎。


    哪知勁氣黯淡無光,這拋射的箭矢居然都能穿透,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許飛反應不及,箭矢已經射破衣衫觸及皮肉。


    許飛大驚,金剛不壞勁氣瞬間催到極致,終於金芒一閃,這幾隻箭矢都被震碎,摔落在地上。


    底下眾人見了,都是麵露驚懼之色,大聲喊叫著草原氏族的語言。


    許飛剛才突然覺得勁氣運用不暢,險一險被區區幾支箭矢所傷,心中疑惑,心裏更是暗罵自己過於大意。


    這幫黑袍騎士見對方施展異能都是麵帶驚恐,但一個頭目模樣的人高聲說了幾句,眾人臉上神色便都鎮定了下來。一聲唿哨,分出二十餘騎向許飛迎了過來。


    這二十餘人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嘴裏唿哨不斷,隊形立刻分為兩列,手中長長的彎刀嫻熟隨意耍著刀花。


    黑袍騎士們在馬鞍之上身子搖動,忽而鐙裏藏身,故而躍下腳尖點地再迴到馬上,一個個像是粘在馬背上一樣。故意賣弄自己的騎術。


    許飛見了暗暗心驚,自從來到這異世,武功兵刃都屬罕見之事物。


    可是這幫黑袍騎士,一個個刀馬嫻熟,雖不如芝幸帥的三千鐵甲騎兵陣容整肅,但是這控馬之術絕對是旗鼓相當。


    再看手中這彎刀,明晃晃奪人二目,刀身曲線流暢,刀柄處都有圓形的重錘配重,輕重得宜,所以挽動刀花輕便靈動。


    沒等再做細想,兩列黑袍騎士已經迎頭衝到,隻見兩列騎士如同二龍分水從許飛馬匹兩側掠過,手裏一把把明晃晃的彎刀拖割而至,這正是草原騎兵的獨到殺法。


    其拖割不用臂力,完全靠操控馬匹的純熟技藝,從對手身邊一掠而過,讓這馬匹的衝擊力施加在刀刃上拖割對手。


    一時間兩側長長彎刀紛至遝來,縱橫交錯。如同迎頭闖進了彎刀所成的叢林之中。


    好個許飛,如意勝兵也化成兩把長長的彎刀,催馬迎了上去,隻聽得如同琵琶急奏般的兵刃撞擊之聲,雙方已經對頭衝過。


    卻見那二十多個黑衣騎士各個都袍子撕裂,鮮血迸流,人人都受了輕傷。


    許飛絲毫不停,加快催馬,直取那圍困了草原部族的黑袍人眾。隻頃刻間已經連人帶馬殺入戰團,真是人如猛虎馬似蛟龍。圍繞這包圍的圈子疾馳一圈。


    隻聽兵刃撞擊相碰之聲響成一片,中刀慘唿之聲不絕於耳,圍攏的黑衣騎士多人受傷掛彩,包圍圈子立刻被撞散開來。


    原來這許飛見勁氣莫名其妙的運轉不靈,立刻拿出自己的真實本領,這刀馬惡戰本來就是鏢師們看家吃飯的本事。


    又得了天師所授,馬上步下的本事無一不通無一不精。這馬上雙刀舞動如飛,如風之無相,雲之無常。


    這黑袍騎士雖然一個個刀馬嫻熟,但皆都是一招之間便身受刀傷。


    這還是許飛初來乍到,不明事情因由,不好痛下殺手,隻是惱其傷害婦孺略作懲戒。不然剛才已經有多人喪命。


    這一下算是解了草原部族之圍,那幫黑袍騎士有八九十人的樣子,立刻聚在一起,一個個持刀搭弓目露兇光。


    就聽那個頭目模樣的黑袍人開口說道:“你是何人,敢傷害我孛兒帖赤那部落的勇士。你是巫師,可是在這草原之上沒有你們巫師神靈的庇護,你們施展不出巫術。趕緊滾開,我不殺你。”


    許飛聽了心裏一動,這巫師之稱謂自然是剛才自己使用勁氣被對方察覺才會如此。


    自己勁氣使用不暢,此人又說草原上沒有巫師之神的庇護,使用不出巫術,這一切都是什麽緣由?


    但這些人以眾欺寡也就罷了,竟欲傷害婦孺,此舉絕非好人所為,當下把馬圈住。見對方有通曉中原語言的人,便對那個黑袍人頭目說道:“你等殘害婦孺,焚燒他人居所是何道理。”


    那個黑袍頭目聽了大笑道:“草原上天生就有這狼和羊,你若是兇狠聰明的草原狼就可享用那甘美無比的血肉,你要是弱小蠢笨隻能是被驅趕吞噬的羊群。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麽?”


    許飛還未搭言,隻聽身後草原部族裏有一人怒喝:“呸,誰是羊群,我們土爾扈特部族是草原上的雄鷹,你們孛兒帖赤那部落是卑鄙無恥的野狗,趁我部族青壯男性還沒匯合偷襲我們,不是勇士,是懦夫。”


    那黑袍頭目聽了更是不屑,說道:“狼吃羊難道要趁看門狗迴來做一番廝殺才吃麽,你們不夠聰明,那就命中注定做那被吃的羊群。”


    說完了不再搭理那個草原人,對許飛說道:“我們和中原人沒有仇怨,趕緊滾開,不殺你。非要插手,我這裏有眾多勇士,你必死無疑。”


    這二人口音甚重,許飛仔細傾聽才能聽了個大概,早就不勝其煩,立刻沒好氣的說道:“該滾的是你,我乃中原大巫師,舉手能搬動高山,頓足能踏裂大地,速速與我滾的遠遠的,我不殺你。”


    說完模仿那黑袍頭目的樣子趾高氣揚,鼻孔朝天的挺胸疊肚。


    那黑袍頭目倒是看明白這許飛是在模仿自己,氣的大聲吼道:“你如此不識時務,立刻將你一起殺了!”


    說完催動馬匹第一個衝了過來,許飛見這近百人一起衝擊過來氣勢兇猛,立刻撥轉馬頭向斜側方奔馳而去。


    迴身喊道:“這裏人太多,贏了你們不算本事,跟我來,我一個人殺了你們所有人。”嘴裏還故意模仿那黑袍頭目的濃重口音。


    這黑袍頭目氣的三屍神暴跳,一頭散亂的辮發就像是一頭蛇在瘋狂舞動,一把將自己的黑袍扯下,露處一身壯碩的筋肉,胸口黑壓壓濃密的胸毛像是野獸鬃毛。


    口中大聲吆喝,指揮自己的部族一起向許飛追了過去。就像是一片黑雲追逐一顆銀星


    那許飛見黑袍騎士都奔自己而來放下心來。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學草原上的習慣狂打唿哨。


    又突然想起剛才那幫黑袍騎士在馬上縱躍自如的樣子,頑皮心境又油然而生。


    在馬上忽高忽低,時而使用輕功短時與馬並行,時而藏身馬肚子下麵,時而手扶馬鞍雙腳在馬匹左右縱跳,時而身子釘子般站在馬鞍直直的挺立。在這顛簸起伏的馬背上就像平地一般自如矯健。


    那幫黑袍騎士在後麵看的一清二楚,一個個從兇神惡煞變得瞠目結舌,再變成一臉的崇敬之色。


    這孛兒帖赤那部落崇尚武力,人人都以刀馬嫻熟為榮。


    見前麵那個中原人非是使用巫術,而是真正的身手了得,這馬上功夫居然如此神勇。


    自己這些生在草原長在馬背上的人都遠遠不及。不由得一個個心生仰慕崇敬之心。


    許飛見後麵黑壓壓的已經慢慢追近,大喝一聲,直直的立在馬鞍之上,左手持弓右手搭箭,輕鬆弓弦,霹靂般一聲響,神箭已經激射而出。


    隻聽得一聲金鐵碎裂之聲,那衝在最前麵,裸衣而戰的黑袍頭目手裏的彎刀已經被神箭射碎。


    緊跟著連環弓弦響動,十幾個黑袍人的彎刀都已被射斷射碎。黑袍人一見都紛紛張弓搭箭迴射許飛。


    雙方距離隻有數十丈,兩邊互射箭速奇快,許飛抖擻精神,施展出連環弓法的天師神術。


    見對方箭矢射到,隨手接了閃電般迴射過去。一箭撞兩箭,兩箭撞數箭,每一支迴射就把敵人射來的箭雨紛紛擊落。


    而射到敵人眼前的箭矢都毫無例外的箭箭射斷弓弦弓臂,隻過了少時便有幾十人的硬弓被射壞,抽出長刀也被射斷,一時間赤手空拳不知所措。


    許飛深知草原上的部族糾紛非是自己一個外人所能明了的。雙方此種互鬥不知已經有過多少次,自己遇上無非是不願婦孺被傷害也就是了。


    故箭箭都射向黑袍騎士的武器,卻一人都不曾傷得,許飛大大的跑了一個碩大的圈子,跑到一半時,這八九十人手中兵器損毀已過大半,赤手空拳的不在少數。


    而許飛不願傷人的意圖黑袍騎士們也都心內了然,越追越是沒了底氣,速度越來越慢,那黑袍頭目衝在最前麵,早就雙手空空,持了把斷刀大唿小叫卻不見部眾奮勇向前,氣的把斷刀一扔。


    大聲叫道:“死巫師,用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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