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彈指有六十刹那,一刹那分九百生滅,一念生一念滅是為短暫,一命生一命滅有時更為短暫。


    白光耀目,如日照中天,楚驚鴻腰間的“生滅”之劍出閘!


    劍身完全看不到樣樣貌形狀,隻有細細的一道白光閃耀,略一揮動“嗡嗡”的空氣擾動震懾心魂,就好似將太陽取下一條安了劍柄。


    劍在手,楚驚鴻整個人突然發生了變化,剛才已經卓越不凡的神采更是上了一個境界,整個人都顯露出無法戰勝的信心和能量!


    刹那生滅!光劍在楚驚鴻手裏微微一揮動,這一瞬斬出了多少劍?一劍?十劍?百劍?千劍?萬劍?!伴隨嗡嗡作響的氣流擾動與一片耀眼奪目的白光誰人也無法分辨。


    身體扭曲到了極致,幾乎辨認不出是人體形狀的雷選飛,就如一張醜陋不堪的肉網一頭撲進了烈日裏,又像是一隻飛蛾愚蠢的撞進燈火,沒人知道這個鬼怪,這隻飛蛾去了哪裏,隻有略帶焦糊味的空氣提醒世人他去的是地獄冥府。


    火,鋪天蓋地的到了。火雲邪神將火焰隱藏在雷選飛這張肉網背麵,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雷選飛絞殺楚驚鴻那一瞬間,火雲邪神這煉獄之地火就要將二人一同燒灼成不可分的扭曲殘渣!


    而那黑寡婦王一珠早已隱身在街市一酒樓大堂粗柱之後,將那水火不侵,肉眼難辨,硬韌如鋼的勁氣蛛網分為三層緊隨火焰之後兜割楚驚鴻。


    前後左右上下各各個方向隻要有一處沒有防到,勁氣蛛網就會像漁網兜嫩豆腐一樣把人切成碎塊,在這肉網火焰的連環攻擊後,更無法辨認這細若遊絲難以察覺的致命陷阱!


    黑色醜陋如破爛肉網的雷選飛已被“生滅”瞬息萬劍灰飛煙滅,血紅色的烈焰已經充滿了楚驚鴻的整個視野,不管任何方向都無有退路。


    但楚驚鴻隻是伸出自己左手虛空一抓,漫天血紅色的烈焰“倏”的倒飛迴火雲邪神毛奔身上,且好像有一個看不見透明的球體將烈焰和毛奔一起壓縮再壓縮!


    淒厲慘絕人寰的叫聲在這個越來越小的火球裏發出,裏麵隻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蠕動扭曲,可這烈焰散去氣勁也不熄滅,無情的灼燒著這用火殺人無數的地獄惡魔,弄刀者刀下死弄劍者劍下亡!


    黑寡婦王一珠躲在街市拐角一家酒店粗柱後,勁氣蛛絲七拐八繞的連在手指尖,大道上的三層蛛網正在急劇收縮,即便楚驚鴻再英雄蓋世,破這三層天羅地網也需要時間,而自己一擊不中即刻斷去勁氣隱匿入人群混雜之處。


    忽然王一珠看到了一縷細細的陽光,這陽光是從自己前胸射出來的,溫和,筆直,王一珠都能看到在這一縷陽光中慢慢飄蕩的塵土微粒。


    楚驚鴻臉上淡淡的笑著,緩緩走向掠陣的許飛,長生侯也一臉寬慰的走了過來,王一珠慢慢的從柱子上滑落,坐在地上,眼睛充滿了疑惑,驚懼,已經沒有了氣息。


    原來這楚驚鴻瞬息之間連破三層天羅地網,順延氣勁走向尋到王一珠藏匿之處,一劍連人帶柱透刺而過,倏忽來去,再緩步走向許飛,王一珠還未能明白怎麽迴事。


    這“生滅”之萬世奇珍,切金斷玉削鐵如泥,殺人不見血,傷口都是被烈日灼燒過一樣。故王一珠死前能看到自己胸口透光的奇景。


    許飛興高采烈的迎向楚驚鴻:“楚門長果然蓋世英雄!剛才那幾個強敵絕非善類,卻被楚門長舉手投足間灰飛煙滅,歎為觀止,剛才那手逼迴烈焰的手法怎麽和楚門長往日勁氣略有不同?”


    許飛到底年紀尚輕,想到什麽變順口說了。


    楚驚鴻點點頭:“許少俠心思縝密,洞若觀火,我未得此萬世奇珍之前江湖稱我為彈指刹那,得了這生滅之劍後人便稱我為刹那生滅,由此可見我這一半的虛名皆是因此劍所賜。”


    楚驚鴻見許飛一臉迷惑就繼續說道:“此劍並無劍鞘,其劍柄也是其他流傳此世的奇珍殘件拚接而成,隻是為了符合楚某用法習慣而已,此劍原貌僅有細弱劍柄,有一巧妙機簧,觸之劍身即出,擋者披靡,當日為了研究此萬世奇珍傷了好幾個門內人才。”


    頓了頓又給許飛解釋道:“楚某平日憑借這刹那之勁氣,將速度提升後,反應,力量,眼神,精準都急劇提升,那王一珠的氣勁蛛網在我眼裏猶如小兒絆腿細繩的惡作劇一般,舉手可破,可一旦這生滅之劍出閘,楚某就覺得有如劍仙附體,且能隔空控物隨心所欲,剛才就是用此其人之道還治其人殺了那火雲邪神,隻是每次生滅出閘都會大耗心神,需要修養許久,故輕易不用此奇珍。”


    許飛聽得心曠神怡,趕緊說道:“楚門長不用這生滅劍已是天下無敵,此物隻是給錦上添花而已。”


    眾人客套說笑間,已有眾多統一穿戴青色勁裝的人在打掃當街,救助傷者,也有同樣穿黑色勁裝的人清理遺骸,隻不過片刻大街上又平複如常,像是剛才的兇殺惡鬥都沒發生過一樣。


    楚驚鴻道:“天子腳下,這麵子上的過場還是要的,至尊門江南煙雨樓惡鬥之後自有幫內屬眾清理現場,救助無辜,打點官府。隻要是不鬧到那廟堂皇宮去,朝廷也就視若無睹,坐山觀虎鬥爾。”


    三人穿過大道,拐入小巷,此小巷外窄內寬,越走越是寬敞,到了底部是一處宅子,門外種的各式花草,雖在秋季還是欣欣向榮。


    楚驚鴻對二人說道:“此處是門內一處堂口,名曰百花巷,如到了春夏時節這裏百花齊放,是京都鬧中取靜的一個好去處,此地離各個堂口距離相仿,故楚某在此居中策應各路堂口比較方便快捷。二位先安頓在此。”


    二人一聽楚驚鴻居然把自己安排到自己的住處,心明白這是對二人的信任和重視,心裏暖洋洋的。


    進得堂來安排了住處,都是清幽小院,床鋪整潔,窗明幾淨,桌上有鮮花插就的花瓶點綴,看得出是經過了一番細心打掃和布置。


    到了掌燈時分,眾人用罷了晚飯,挑燈夜談,許飛對自己來曆一直頗為困惑,此時已遇到了正主,不得不問,於是坦言道:


    “許某有一事一直困惑於心,今日不得不說,來到此實屬偶然,不知因何而來,不知此世此地風土人情,尤其這勁氣更是自幼都無從耳聞,人人都以魔首稱唿許某,人人都大義凜然欲得而誅之,還請楚門長答疑解惑才好。”


    此一番話肺腑之言,真情實意溢於言表。楚驚鴻點了點頭說道


    “許少俠不問起也要詳細與你說來,說起你的來曆定然是這萬世之門,此門乃是天下眾多萬世奇珍,詭異莫名之物的源頭,幾十年一現的無字碑謁語我已盡數請門內勁氣能者研讀,因需承上啟下之故,每人認得的天書文字需與同句幾人研讀商討才能頓悟。最後隻有門主掌握這殘缺不全的全文,也是怕這謁語傳到世間徒增百姓惶恐。”


    許飛連忙問到:“這謁語全文能否說與在下?絕不外傳請門主放心。”


    楚驚鴻笑道:“許少俠我豈能不信,這天書文字浩如煙海,勁氣能者又人數稀少,故此隻能一知半解的揣摩,許少俠名諱這句江南煙雨樓就無法研讀透徹,但也看得出是指正主的名諱名稱,後麵說的更是如在雲裏霧裏,大致詩句能看得清楚隻有鬆柏浮雲尋長生,這應該是指明了許少俠出現的地點”


    “後麵隻有片段的文字,但能看出有第一句的名諱正主會變成天下浩劫的源頭,至於因何而變,卻不得而知,請少俠共舉大業是因為謁語最後一句非常清楚,江南煙雨樓的勁氣能者恰好湊齊,譯有解鈴還需係鈴人這句。”


    許飛心裏一動,解鈴還須係鈴人?難道自己雖然是天下浩劫的根源也是解除浩劫的鑰匙?心裏胡思亂想間就聽楚驚鴻繼續說了下去。


    “此句話門內爭議頗大,知這萬世之門到此世間之物都是身不由己,但活生生的人還是有記載的第一次,既然尚無定論就濫加殺戮,與那至尊門的殺人魔王又有什麽分別,最後還有解鈴還須係鈴人的提示,如若殺了豈不是把解除禍根的手段都斷了,所以楚某自作主張請少俠入京,隻是門內分歧甚重,耽誤了幾日方才達成共識,故少俠一到此間兇險頻生,楚某深有愧疚。”


    許飛心裏百感交集,自己擔負了莫大罪名,這楚驚鴻卻因有違俠義力排眾議,自己定要尋出那解鈴之法,切莫辜負了楚驚鴻的一番盛情。


    又想起葬在龍虎山上的天王曹操,此一代梟雄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欲與自己共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識英雄重英雄,自己真的是英雄麽?值得這些風雲人物青眼有加麽?許飛感到自己身上的重擔分量,感受到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單純快樂的江湖少年了。


    正說話間,有下屬進門稟報


    “呂布有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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