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救治小星星的過程中,吳晴想過再做四個加進去,可是想到老六這個梗,又決定算了,六個就六個吧!


    這世間本也難有十全十美。


    “殿下忙吧,今天的禮物我送過了,告退。”吳晴始終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出了東暖閣,直到迴到西風閣坐下,才想起來,本來想著送禮物要給自己謀點福利的,哎!那人的秋風卷落葉手給整忘了。


    赫連瀚盯著禦案上的小星星,用手指撥了撥,這個太嬌氣。


    小路子端著茶水走進來時,就看到赫連瀚移到一邊坐著,大半張禦案空著。


    不是應該居中而坐嗎?殿下這是怎麽了?


    走近才發現禦案上幾個小而精巧的,不知是什麽。有了上次殿下不許他拾紙飛機的經驗,他決定不去動這東西。


    小心的把茶水放到了殿下手邊,剛想到一邊侍立。


    “把這個——星星,也送到博古架上去。”赫連瀚淡聲吩咐道。


    看吧,又是要供起來的東西,好在剛才自己沒隨便動。小路子暗自慶幸。


    不多時小路子一頭汗的跑迴來,向赫連瀚稟報,“那個星星,太小太輕,放在博古架上,別說門一開一關,就是人從旁邊走的快一點,都會掉下來。這要如何是好?求殿下示下。”


    “粘上。”赫連瀚迴答的寡淡果決。


    “是。”小路子又走了,麻利兒的去找膠了。


    殿下那語氣給他風雨欲來的感覺,明明殿下之前也冷,但他沒有自己跟不上殿下思路的感覺,現在這是怎麽了?


    小路子還沒迴來,白院判來了。


    上次杜百山診出吳晴中了入骨毒的事,以及其隱秘的方式通知到了白院判。


    當初也是考慮到吳晴這一身大大小小的傷,白院判還是要來看診的。


    就吳晴中這毒,白院判聽了也是頭大如鬥,今天是不得不來,可是來了也沒敢直接去西風閣。先到東暖閣求見怡親王。


    赫連瀚一聽白院判求見,心中又生了計較:又是男人!


    剛想讓小路子過去傳個話,轉念一想,還是自己過去吧。


    帶著白院判到西風閣門口,隻道:“稍等。”


    自己先進了西風閣,讓禾翠把床簾放下,隻露出吳晴一隻手準備診脈。


    先一刻吳晴還在聽著照辦,可是當床簾放下的一瞬,吳晴突然意識到這是赫連瀚意在不給吳晴看見男人的機會。


    與其說這是過份的在乎,不如說這是對她的不信任。


    吳晴伸手掀起床簾,“沒必要如此,我說過能讓我動心的隻有赫連瀚,殿下不信嗎?”


    直唿九殿下大名,把禾翠嚇得半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假裝自己不存在,站在那大氣都不敢喘。


    赫連瀚上下後牙磨腮裏的軟肉,看起來臉色更加的陰沉。“不是信不信,你中了毒,已不由本心。”


    吳晴一手扶著床沿下了龍床,走到赫連瀚麵前,貼臉開大:“你是我的毒,也是我的藥。所以,信我!”


    赫連瀚以為昨天他想清楚了,可是這一刻他再次心不由己,跳到飛起。


    這個女娘,她有毒!


    赫連瀚依舊一副冰塊臉,轉身對門外說:“進吧!”


    白院判隔著絲帕給吳晴診了脈,調整了方子,說除了骨折的小臂之外人已經無礙了。


    白院判一走赫連瀚也走了。


    吳晴已經忍到了極限,上次要洗澡就沒洗上,現在天氣不熱,身上還好說,可是這頭發她已經忍不了了。


    “翠兒,想想辦法幫我把頭發洗了,求求你了,我受不了了。”


    禾翠早就想過這事,馬上迴話:“這個好辦,姐姐躺在羅漢榻上,把頭伸出來,我幫姐姐洗就行。”


    吳晴也覺得這辦法可行,“行行行,翠兒真好。”


    禾翠問:“現在就洗嗎?”


    吳晴忙不迭的點頭:“對,越快越好。”


    禾翠:“那我去吩咐人燒水。”


    “燒水?哦!”好吧,古代弄點熱水是挺麻煩。


    等水燒好,吳晴舒舒服服洗完頭,開心的要飛起,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馬上又覺得自己無敵了。


    又想起要教人心肺複蘇的事,這就搞起來。


    她之所以這樣想,是感覺著已經可以做胸外按壓的標準動作了,她隻作個演示,讓別人出全力做完整動作。


    吳晴覺得這事可行,這樣也能完成一個事不是,要不老是掛記著欠了一件事。


    上次認識太醫局的人是因著赫連素雪,那這次怎麽找人?


    想起來了,那個說出自己是中什麽毒的杜百山也在那次拜師的人裏,還答應過白院判也教他。這就好辦了,讓人再給白院判傳個話,讓他把人都找來就行。


    吳晴相信,隻要她說要教他們心肺複蘇術,這些人立馬都得火速趕來。


    可是話沒傳出去多久,禾翠還在給她絞幹頭發,小路子在門外傳話,說殿下請吳姑娘到東暖閣。


    吳晴讓禾翠幫自己簡單攏了一下頭發,到了東暖閣,見赫連瀚還在批折子,走近幾步道:“殿下!”


    赫連瀚頭都沒抬,一副不太想理人的樣子。


    吳晴敏銳的察覺到不對,繞過禦案到赫連瀚身旁,她確定,這人心情不美麗。


    “怎麽了?”吳晴上次看到赫連瀚鬧脾氣還是自己私自見了小太監禾田,這次不會是又吃禦醫的醋了吧?


    吳晴坐到赫連瀚身邊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全不在乎男人別扭著不看自己,貼上去問:“誰惹你了?不會是我吧?”


    赫連瀚轉頭看過來,眼神冰冷,“自重。”聲音低沉。


    他越是這樣,吳晴越覺得有意思,不肯走又往前貼了貼,耍著無賴一般的語氣:“說我聽聽。”


    赫連瀚這性子,就是個沒鋸開的葫蘆,肚子裏再多事,憋得肚子鼓起來,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你不給他鋸個口出來,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也就無法碰到他那堅硬外殼下嬌柔的內心。


    是的,“嬌柔”,想到這兩個字時吳晴的笑了。


    這冰塊臉明明身居高位,背景和能力在這大虞都是數一數二的翹楚,外人眼中的什麽都不缺。


    可誰能想到堂堂大虞的總理大臣怡親王,沙場上的悍將使起小性子來,還是個孩子,一樣的不講道理。


    這是從小經曆過什麽,憋屈了多少年?她想知道他的心理陰影麵積。


    吳晴不知道,但是她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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