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麗娜沒看見沈成義,就不想跟他在這浪費時間,剛想轉身離開,身後卻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


    她以為是沈小虎幹的,轉過身剛要對她發火,就看見蔣東方從榆樹矮牆後麵站起身,對著她做起鬼臉,“瘋女人,沈成義一輩子,永遠不會喜歡你的,你就別癡心妄想,做著春秋大夢了。”


    方麗娜被他的話徹底激怒了,怒氣衝衝地向著他衝了過去,左腳結結實實地踩進兩人設的陷阱裏,身體跟著栽倒在地上,陷阱裏的泥水瞬間濺起,看著別提多狼狽了。


    看的蘇月華心裏這個解氣,蹲在地上,捂著嘴差點沒樂抽過去。


    方麗娜氣得要瘋了,從地上爬起來,咬著牙衝著沈小虎跑過去,“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沈小虎從小上樹下河的,怎麽可能被方麗娜抓住,他往後一跳,轉身往小花園外跑。


    蘇伯平下班迴來,坐在吉普車上剛一駛進大院,就看見方麗娜滿腳泥垢追著一個小孩跑,臉瞬間沉了下來,對著開車的小戰士說道:“小王停一下。”


    吉普車一停穩,沈小虎就跑上前拍著車門求救,“救命,爺爺救救我,瘋女人要殺人了。”沈小虎早就聽蔣東方說過,大院裏能坐上吉普車的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年紀大的肯定是大官,他看馬上要被方麗娜抓到了,拍著吉普車後車門求救。


    蘇伯平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繃著臉訓斥道:“麗娜,你這麽大一個人,追著一個小孩子跑什麽,看看你,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嗎?”


    “爸,你看看我身上,一定是蘇月華讓這個死孩子幹的。”方麗娜氣不過地告起狀來。


    蘇伯平十幾歲就跟著親叔叔上了戰場,他低頭隻瞥了一眼方麗娜被泥巴糊滿的鞋子就明白怎麽迴事了,眼珠一瞪對著沈小虎問道:“你是誰家孩子。”


    沈小虎也沒怕他,眼珠一轉告起狀來,“爺爺,沈成義是我二叔,這個瘋女人是你女兒吧。你一定要管教好她,不要讓她出去亂偷人。”


    “爺爺,你知道偷人是什麽意思嗎?”他怕蘇伯平聽不懂,還特意耐心地解釋道:“偷人就是你們大人說的搞破鞋,你女兒偷偷跑到我家,趁著我二叔生病,想強迫我二叔跟她睡覺,幸好我二嬸嬸及時趕迴來,要是我二嬸嬸晚迴來一步,你女兒就把我二叔偷走了。”


    “你知道她這種行為叫什麽,說好聽點叫偷人,說大了叫破壞別人家庭,我們老師說過子不教父之過,你教育不好她,哪天她出去偷其他人被發現,丟人的可就是你了。”


    蘇伯平隻感覺沈小虎每說的一句話都好似打在他臉上,讓他無地自容,“麗娜,這孩子說的都是真的嗎?”


    小王從吉普車上下來,剛好把沈小虎的話從頭聽到尾,他想裝聽不見轉身上車,卻看見方麗娜撒氣地瞪向他。


    蘇月華和蔣東方,擔心沈小虎吃虧,跟著追了過來。


    蔣東方聽到蘇伯平的問話,跟著告狀道:“蘇爺爺,我可以作證的,沈小虎說的都是真的,你不能因為她是你女兒就縱容她。”


    “你女兒不光想偷沈小虎二叔,還打沈小虎,罵沈小虎是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


    “爸,你別聽他們小孩子瞎說,是他們挖陷阱捉弄我,我才罵他們的。”方麗娜惡狠狠地瞪向蔣東方,轉頭拉著蘇伯平的手解釋道。


    蘇伯平從她手中抽迴手,視線看向蘇月華詢問道:“月華,你說說吧。”


    “爸,你為什麽不信我,是不是在你心裏,蘇月華才是你女兒。”方麗娜看見蘇伯平眼裏隻有蘇月華,氣急敗壞地直接吼了起來。


    沈成義下班迴來,從白秀英口中得知蘇月華下午出去買菜一直沒迴來,著急地出來尋找,走過來剛好聽到了蘇伯平的問話。


    他走上前,一點麵子都沒留地直接說道:“爸,我和月華的親事,是我爹在世時和你定的,我倆也是真心相愛,我們現在更是有了三個孩子,日子更是過得美滿,我不希望別人再來打擾。”


    “也請你管教好女兒,不要讓她在糾纏我,更不要趁我生病偷跑進我家,脫光衣服想賴上我。”


    蘇伯平這輩子都沒有這麽丟人過,他氣得雙手都在顫抖,指著方麗娜吼道:“你還站著幹什麽,還嫌不夠丟人嗎?”


    “爸,我是真心喜歡成義,是蘇月華搶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也包括成義,還有你和媽的寵愛。”方麗娜依然不死心地對著蘇伯平大喊起來。


    這會下班時間,大院裏人來人往,蘇伯平本來是想給方麗娜留點麵子的,看她依然頑固不化,氣得抬起手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爸,你居然為了蘇月華打我,在你心中她就這麽重要嗎?”方麗娜雙手捂著被打右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蘇伯平。


    蘇伯平打完就後悔了,在兩個孩子被抱錯這件事上,他一直覺得虧欠方麗娜,他顫抖著嘴唇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月華,家裏等著咱們吃飯那。”沈成義看目的達到了,拉起蘇月華的手轉身往家走。


    沈小虎剛想跟著一起迴家,就被蔣東方喊住了,“沈小虎,你家的水桶不要了嗎?還有剛才挖的坑也要填平,要是把人絆倒就不好了。”


    ......


    時間飛逝,一年的時間很快過去。


    進入一九七七年秋,蘇月華就覺察到市場上的變化,總之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現。


    這一年方麗娜更是跟人間蒸發一樣,讓蘇月華偷著樂很長時間。


    晚上她剛給三個孩子喂完飯,蘇伯平就來了。


    她走上前,客氣地問道:“爸,你吃了嗎?”


    “我吃完飯過來的,你們正吃飯那。”蘇伯平看沈家人還沒吃完飯,意識到自己來早了,隻是今天得到的消息讓他太過激動,“月華,上麵有意恢複高考,現在正開會研究階段,依我看遲早的的事,我和你媽的意思,你還年輕,不應該被三個孩子困住。”


    “爸,謝謝你和媽為我著想,這些年我就一直後悔當初上學時沒有好好學習,在家帶孩子無聊時,我都會翻出高中課本看看。”蘇月華知道蘇伯平夫妻是真心為她好,所以有些事對他們也不想隱瞞。


    更主要的是,以原主原來那學習成績,她不提前打打預防針,到時高考成績一出來很容易被懷疑。


    蘇伯平欣慰地點了點頭,“你先提前複習著,要是缺什麽書,我在幫你想辦法。”


    沈宇寧從餐廳跑出來,看見蘇伯平,直接撲了上來,“蘇外公,你是來看寧寧的嗎?”


    “寧寧又長胖了,外公都快抱不動了。”蘇伯平看見沈宇寧,就好像看到小時候蘇月華,抱起她稀罕得不行。


    沈宇辰和沈宇言也跟著跑了過來,“外公。”


    “外公抱。”


    蘇伯平放下沈宇寧,看著眼前三個小家夥,看哪個都喜歡,一想到家裏那個不省心的,心裏莫名傷感起來。


    他從上衣口袋掏出身上僅有的二十二元零花錢,留下兩元錢買煙,把剩下的二十元錢都塞到了沈宇辰手裏,“辰辰,這是姥爺給你們的,你是哥哥,替弟弟妹妹們收好了。”


    “爸,你給他們錢幹什麽,你留著自己花吧。”蘇月華本想把錢從沈宇辰手裏搶過來,還給蘇伯平,卻被沈宇言先一步搶過去。


    沈宇言雙手緊握著蘇伯平給的二十元錢,還理直氣壯地說道:“錢是姥爺給我們的,媽媽不拿。”


    蘇伯平爽朗的笑聲響起,“哈哈,對,這錢是給你們的,你媽媽無權支配。”


    說完,又對著蘇月華擺了擺手道:“月華,你吃飯去吧。麗娜今天迴來了,我一直不迴家她該有意見了。”


    “方麗娜迴來了,她去什麽地方了,爸我送你。”蘇月華還納悶呢,合著方麗娜一直沒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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